苏乔盘腿坐在软塌上,眼前是拉开了的系统面板。
面板上显示的画面是一颗心脏。
这颗心脏灰扑扑的,表明焦黑,四周也都是细小的划痕,几乎遍布了整个心脏。
图画的下面是一行小字【烧焦的心脏一副】
苏乔看了会儿,手指在空中划拉,将画面收起。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抬手轻轻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心脏跳动敲击着她的胸腔,腔体的共鸣将震动蔓延到她的手心里。
好像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已经对万能体很了解的苏乔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重新拉开面板,调整到宿主信息的位置。
体力那一行字后面跟上的可调整按钮已经亮了。
苏乔手指悬空,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起身。
她走到书案后,研墨留书。
写完后,抬起纸一边将墨水吹干,一边往外走去。
“周一。”
“王妃有什么吩咐?”周一从房梁上倒掉下来,利索地落在地上。
苏乔将一张折叠好的信纸和一只瓷瓶递给周蕴,而后道,“我……”
她想了想,似在想合适的措辞用来描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情况。
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便只道,
“你替我给周蕴送一封信,让他别担心,我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不会出门,但我没事,安置所的事便先交给齐明和凌宁。
还有,这支瓷瓶里的药丸,你让凌宁化水了之后一次一粒,放进士兵们的药汤中。”
周一看了苏乔一眼,他重重点头,“是,王妃,王妃的交代属下定会清晰转达。”
他说着,扯出一抹宽慰的笑容,“王妃不必担心,属下会一直守候在王妃的身边,直到王妃从屋舍里出来。”
苏乔点点头,似乎上一次自己提升体力的时候,也是对方在自己门外守着的。
目送着周一远去后,苏乔回到屋舍中。
她重新点开系统界面,将提升体力上限的按钮点开,将数值拉到底。
而后,在是否提升体力上限的选择上,果断地点了“是”。
而后面板上跳出来一行字【提升体力上限开始。预计时间:两天】
两天啊,苏乔的心松了松。
苏乔关掉面板,静静地等待着因为提升体力上限身体会产生的痛苦到来。
感觉比她所想的来得要更快一些,苏乔一开始还能忍受,到了后期就直接承受不住提升体力带来的痛苦直接晕了过去。
而就在苏乔晕过的同一时间,城门楼上,周蕴拿到了周一送来的信。
他安静地看完了信纸上的所有内容,将信纸重新折好了放进一枚香囊中。
而后,他将香囊贴身收藏,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才抬头对周一道,
“你回县衙去守着王妃,其余的事不用管。”
周一离开之后,周蕴叫来林弦。
“将安置所的凌宁带过来。”
林弦得了命令即刻下了城楼。
城楼距离安置所在的位置其实很近,也就是几步的距离。
林弦到的时候,凌宁正在忙碌。
他直接进门来,因为此前就和凌宁打过交道了,便也没有客气,直接走到对方的身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凌宁惊讶地回头,发现是他,就更是惊讶了。
两人似乎是没什么熟稔的地方,她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自己。
按道理来说,城门楼那边这个时辰应该更忙吧?
“凌女郎,王爷令你前去。”
林弦执礼,脸容带笑语气温和地说。
是王爷找她啊,凌宁恍然,却在心里琢磨起来了王爷找自己的目的。
她利索地将手上的差事结束,跟上林弦的步子往外走。
而此刻,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两人从碰头到说话到一块离去。
齐明皱紧了眉头,脸色便也不好看起来。
坐在他身边休息的士兵见着他的眼神和神态,又看了看和林大人一起离去的凌女郎。
忽然哈了一声,带着揶揄的笑意道,“齐郎君是不是喜欢凌女郎啊?”
“怎么可能?”齐明下意识反驳,他怎么会喜欢凌女郎呢?
他瞪着那位士兵,驳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凌女郎。”
士兵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齐郎君既不喜欢凌女郎,那为何会看见凌女郎和林大人走在一起就不开心啊?”
齐明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士兵瞧。
“听你的意思你认识那位归德朗将?”
士兵爽朗一笑,“当然是认得的。”他一副已经看透了齐明的神态,“齐郎君想问我什么啊?看在齐郎君这些天照顾我们的份上,我必定是什么都告诉你的。”
齐明凑近了这位士兵,“那位归德朗将,他家世可还行?”
士兵了然道,“和齐郎君比起来那当然是比不过的,林大人家只是一个破败了的小世家,在齐郎君的眼中应该算不得什么的。”
齐明有些惊讶,“对方是世家出身?”
他脸色更难看了。
世家出身啊。
士族不与庶族结姻亲,这是规矩。
但对方若是有士族的血统,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破落了的士族,那也是士族啊。
既是士族,那就可以和凌家结亲。
齐明又是忧又是恼地想,凌女郎不会真的要与那位归德朗将结亲吧?
齐明想象中要结亲的两人之间正以沉默相对。
林弦走在前面,凌宁跟在对方的身后,两人上了城楼。
将人引到了周蕴的屋舍,林弦便主动退下了。
屋舍的门在凌宁的身后关上,屋舍里就只剩下她和周蕴两人。
凌宁对周蕴执见面礼,“王爷找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周蕴拿出瓷瓶放在桌面上,而后往凌宁的方向推了推。
这瓷瓶凌宁并不陌生,乃是与此前王妃交给她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今日换成了王爷?
“王妃病发,这几日都得卧床休息,这瓷瓶你拿着,里面的药丸每次取出一粒,化水而用,放进士兵们的汤药中。”
凌宁顾不得多想多问,只答应下来,“凌宁听令。”
握着瓷瓶离开城楼,凌宁的心里想的却是王妃的病是不是越发地严重了?
不然,为何会需要卧床到连出门都不能了呢?
今晨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状态分明是还可以的。
那她究竟是什么时候严重的?
凌宁忧心忡忡地回了安置所。
和士兵聊完之后,齐明心绪不稳,索性就在屋舍门口等着凌宁。
凌宁过来的时候,低着头,一时间并未发现对方的身影。
直到对方的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她才发现对方。
凌宁抬头,眼睛里的担忧一时间并未散去,被齐明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拢着眉,将自己的手移开,上下一打量对方的模样问,
“你去了哪里?”
“去了城楼。”凌宁没有隐瞒。
听说对方是去了城楼,齐明眉头更紧,心想,她和那位归德朗将难道是真的?
齐明敛眸,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涩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他扯了扯唇角,心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对方能找到自己心悦的人,和他的亲事不就自然而然地可以解除了吗?
他应该高兴的。
齐明正想着,手臂忽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捉住。
他垂眸看向凌宁,对方水润的眸子盯着他,似有些紧张。
“你过来,我与你说一件事。”
说着,凌宁拉着齐明的手臂往外走,她走得又快又急,裙角在脚边旋落,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翩跹。
齐明盯着她的裙角,一时间有些走神。
谈什么要紧的事呢?谈退亲的事?
这其实也挺好的。
两人再次站定在安置所边上的一株树下,凌宁放开齐明的手臂。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小心地看了齐明一眼,然后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可千万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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