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去涿郡的父母官那里一趟。”刘厉思忖一番后说道。

    “怎么,这与那侯太守又有什么关系?”张飞不解地问道。

    “翼德兄弟,这你就不懂了,金字媒招牌是官方认证,也必须由官方出面来解决此事。”刘备解释道。

    刘厉也清楚,金字媒招牌想要收回,定然不是一件易事。

    侯太守是涿郡地方官,他若是应允一件事,便是象征着官府的决定,如果想要再收回去,可是会关乎到他在涿郡的名望。

    邻郡的太守们若是拿此事做文章,甚至还去刘州牧那参他一本的话,可就麻烦了。

    虽说刘厉是侯太守千金与公孙瓒之间的媒人,但自从刘虞来过后,侯太守就对刘厉敬而远之。

    给了一个官媒当当,也只是有名无权,纵观偌大的府邸,仅有刘厉一人,连打杂的都没分配给他。

    他毕竟是幽州牧刘虞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没有找到确切暴打刘和的证据,但十之八九,刘和被打成那样也定然是他所为。

    侯太守不说话已是最大的帮助,能只挨打五十大板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刘厉毕竟是促媒的,如果突然翻脸,会落人口舌,说侯太守毫无人情,过河拆桥,说翻脸就翻脸。

    所以就采取这种边缘化的方法,让刘厉知难而退。

    ...

    侯府,侯太守扶着额头,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他这段时间也觉得头疼,才刚走马上任大半年,已然面对许多事情。

    对外,北方的鲜卑一直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就攻打幽州边郡。

    虽说边郡有将士镇守,鲜卑也只是自讨没趣,但不停地来骚扰,总归是件大的麻烦事。

    而且刘虞作为幽州牧,最近也发布征兵令,涿郡作为大郡,自然是要征兵不少的。

    本想着鲜卑入侵,征兵让自己的女婿公孙瓒前去镀金。

    可他也听到些许风声,刘虞虽是主战,可他部下将领却打起了退堂鼓,不少人说撤兵的,更有甚者,还有说要求和求饶的,他一时也想不好该如何处理此事。

    对内,最近高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高家公子高躬总是先收费再促媒,若是促媒促成,也就罢了,可那高躬本事不大,胃口大。

    促一次媒竟然要收十两银子,仗着高府金字媒招牌在促媒,实则是在干着骗人的勾当。

    只是这金字媒招牌是他给出去的,是他给刘厉的,而这刘厉现在在衙内官媒就职,贸然收回,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知道,自己宝贝女儿的婚事,还是多亏刘厉促成。

    现在反倒要来推翻自己的决定,免不了会惹人看笑话。

    这可不是侯太守所乐意看到的,所以他宁愿不理不睬,也绝不会收回这块金字媒招牌。

    这两件事情,就像两块石头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不知该如何处理。

    正在烦恼时,却听见府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请进。”正在烦恼的侯太守思绪被打断,言语中透露着不耐烦。

    “父亲,是我。”公孙瓒回道。

    一听到是自己的女婿前来,侯太守一改态度,语气缓和地说道:“来来来。”

    见刘厉跟在旁边,侯太守微微皱眉,一副见了不速之客的模样。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刘厉已然捕捉到微小的细节,来之前他特意去把公孙瓒给请来,这些天他也拜访过侯太守,可每次这侯太守不说自己很忙,就是出去了,连面都没见上一次。

    要事好不容易等到侯太守回来,直接去找他,他也定会推脱,就算应允,心里也只觉得没有底气。

    于是刘厉便先绕道去把公孙瓒给喊上,现在刘厉与公孙瓒既是同学,又是兄弟,刘厉还是公孙瓒的贵人,这让公孙瓒也非常感激,刘厉一来找他禀明来意,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怎么,今天厉公子已处理完官媒的事了?”侯太守明知故问道,故意摆出一副忙碌的模样,“为父今天公务繁忙,可能不能招待你们,还望见谅。”

    “琐事,都是一些琐事罢了。”刘厉答道,“只是有一件事,需要侯太守帮我下。”

    侯太守不用多想,便已知晓刘厉的请求为何:“厉公子,别的忙我都能帮,就是高府的事情,你看怎么处理下。”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责备,已然占据了制高点,“我可是听说,那高老爷的儿子回来了,打着高府的名号,说是促媒,实则是在招摇撞骗,厉公子,可有此事。”

    刘厉拱手一揖,言道:“侯太守,看来高家的事情您也略有耳闻,我此次正是为此事而来,希望侯太守能收回高府的金字媒招牌。”

    话音刚落,侯太守放下手中的毛笔,吧嗒重重的一声,他言语中带有斥责:“厉公子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金字媒招牌可是我给高家的,也是给你的,它有着举重若轻的意义,倘若我收回了,岂不是搬起石头咋了自己的脚!”

    原本侯太守给这块金字媒招牌的目的,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挑选了一个好女婿。

    公孙瓒本就是落寞贵族,加上家境贫寒,有这块金字媒招牌就相当于给他镀了层金,也算是为他以后的仕途铺路。

    可现在侯太守却是有些进退两难,如若收回高府的金字媒招牌,有损他的颜面,如若让那高躬擅自继续下去,金字媒招牌反倒要成为贬义词了。

    侯太守叹了叹气道:“这高老爷的儿子,还真是不争气,本以为他接了高老爷的班,能越做越好,结果反倒越来越烂,还让邻里街坊怨声载道。”

    “侯太守,这块金字媒招牌本就属于我,并非高府,原本只是因为我身在高府,作为高老爷的义子,所以这块金字媒招牌才挂在高府。”

    “那你去把金字媒招牌给要回来,不就行了?”侯太守问道。

    “父亲,这高老爷可是厉公子的义父,这块金字媒招牌给高府,当时高老爷别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让他去要回来,只怕于心不忍,依我之见,由父亲您出面,去收回金字媒招牌,那高老爷也就无话可说。”公孙瓒见侯太守言语中透露着责备,忙帮着说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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