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驿站外边树上枝头停了两只喜鹊,不停的叫唤,仿佛有什么好事讲至一般。
苏洛樱就是在这叫唤声中醒来的。
夜墨寒先是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拧干帕子递给苏洛樱,又出去把早餐端了进来。
早餐很简单,白粥和青菜。
“我和墨白已经吃过,想着让你多睡会儿,便没有叫你。”
夜墨寒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了她想问什么,开口让她安心。
“我还以为他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苏洛樱松了口气,也不怪她多想,以墨白的性格,他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没有,在外边呢。”
夜墨寒吹凉了勺子里的白粥喂给苏洛樱。
一碗白粥和青菜很快被消灭干净,苏洛樱套上外衫和夜墨寒一起走出去。
墨白正摆弄着一辆马车,见他们出来,久违的笑了一下:“我想这样回去也可以隐去一些风声,你们觉得呢?”
“墨白你考虑的真周到。”
苏洛樱由心夸赞。
“有用就行,你和他坐里面,我给你们当车夫。”
当下的情况是谁也信不过,他们也不敢雇一个不知根知底的车夫。
“麻烦你了。”
夜墨寒别扭道谢。
这是他今晨和墨白商量的办法,一是为了减少注意力,二是为了苏洛樱能够舒服一些。
或许是见着喜鹊的缘故,马车一路到京城都很顺利。
墨白将夜墨寒的令牌递了出去,守城门的人见是摄政王的马车,都不敢阻拦,立马就放行了。
进去之后,夜墨寒召来一个士兵把马车交给他,自己则是带着苏洛樱和墨白步行回王府。
“趁你们现在还未回去,不用被那些繁文杂事缠身,我们去酒楼聚一次如何。”
墨白把昨天苏洛樱的提议搬出来,得到两人的一致认同。
“就前面的第一楼吧,我之前就听说里面的烧鹅一绝,刚好来京城尝一尝。”
夜墨寒偏头问苏洛樱的意思,苏洛樱倒是去哪里都可以,第一楼之前也去过,烧鹅确实不错。
“好呀,就去那里,果子酿也是他们家的特色,你可以试试。”
苏洛樱也来了兴致,说起吃的来眼睛都在发光,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要躲避追杀,着实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
第一楼此时已经座无虚席,夜墨寒要了个包厢,三个人点了好些招牌。
墨白一杯接一杯的灌着两人果子酿,他是千杯不醉的体质,到现在也毫无醉意。
苏洛樱的酒量稍差,吃了些菜之后就靠在夜墨寒的肩上睡觉。
夜墨寒也没能再撑住多久,和墨白说话之余,又被灌下了好几壶酒,最后一杯酒入口之时,他直接趴倒在桌上。
所幸在意识完全消失的最后一刹,他给苏洛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墨白叫了两人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又叫小二的过来给两人置办了住处。
两个人被墨白扶到了后院的厢房,苏洛樱中途还嚷嚷着伤口有些不舒服。
把两人安置妥当之后,墨白想了想,去外面的药铺配了祛疤的药材,捣鼓成一瓶药膏,拿回去放在厢房的桌上。
看着苏洛樱安静的睡颜,墨白很是不舍。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也早已将她视作是亲人一般的存在,此时突然要分离,终究还是有些遗憾的。
可他也知道,虽然嘴上说着的是胜似亲人一般的存在,时间一长,夜墨寒就算有苏洛樱的安慰,心中也难免生出芥蒂,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夫妻生出嫌隙。
手里拿着的是之前在驿站没能给出去的信,墨白郑重的把它再一次压在茶杯下面。
此次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时。
“苏洛樱,夜墨寒,有缘再会。”
他也应该去寻找自己的缘法,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
又是一个艳阳天,阳光有些晃眼,苏洛樱伸出手来挡,随后清醒过来。
旁边睡着的是夜墨寒,他被苏洛樱的动作打搅到,隐约也有要苏醒的意思。
“墨寒,墨白呢,昨天我睡着之后你们又聊了什么?”
苏洛樱无意识的问。
墨白昨天离开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睡熟,自然没有记忆。
夜墨寒揉了揉昏胀的脑袋,没能想起来。
“我不知道,后面我也喝醉了,他应该在其它房间吧,我去看看。”
夜墨寒说着起身,身上的衣衫还是昨天的那套,有些皱巴巴的,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刚站起来,他就看见桌上那封显眼的信,还有旁边的一瓶药膏和一把匕首。
夜墨寒心中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走过去将信纸抽出。
【苏洛樱亲启】
信上有这五个字,是墨白留下来的。
“这是哪里来的?”
苏洛樱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还有些刚苏醒的娇气。
“应该是墨白留下的,你看看他写了什么。”
夜墨寒将信递给她,自觉的远离两步。
虽然他也好奇信的内容,但他尊重苏洛樱的隐私。
苏洛樱读完信的内容之后,无力的垂下手,终究墨白还是离开了。
“他走了,信上说不要去找他,然后桌上是他留下来给我淡化疤痕的药膏和墨卿以前送给他的匕首,然后就是他不希望我们俩因为他的事情出现矛盾。”
夜墨寒虽然看到信的时候心中就有了答案,但真正听到确切消息的时候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墨白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下半点儿去往何处的消息。
夜墨寒突然有些后悔,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墨白。
本来他们已经打算和墨白成为亲人,自己也打算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来看待,但他因为自己之前的那番举动离开,又变成了孑然一身。
毕竟墨卿是为了帮助自己和阿樱逃离那些黑衣人的追捕才不在了的,结果他的小心眼让墨白一直记挂在心。
现在他离开了,阿樱肯定是很伤心的。
“对不起。”
他沉默一瞬后说出了这三个字。
苏洛樱长呼出一口气:“罢了,既然他想离开,就让他离开吧,总之我们一直在这里,也一直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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