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已经有快六年的时间没有踏入巴特菲尔德大宅了。
“阿沙,我很抱歉,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关注过你,这是事实……”戴维斯双手交叉,极力想让自己看上去像阿沙的某个普通的朋友一样。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又有什么用呢?”阿沙雷打不动地靠在椅子上,抱着肩,神色淡然,像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说实话,他都快忘了戴维斯长什么样了,要不是前段时间托马斯偶然翻到了一张照片,他都忘了这个人的眼睛和他是一样的湛蓝色,和妈妈的美丽的湖绿色眼眸不同。
“你不必自责,因为我也习惯了没有你参与的生活。”
家长会和开放日永远都不见你的身影,你在工作岗位奋斗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还有个儿子?
可笑的是,前边讲的这些,阿沙都可以原谅戴维斯。但他唯一容忍不下的是妈妈的执念,只能看着照片思念不称职丈夫的执念。
“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吧,阿沙。”
“关于我的工作,你还不知道吧……”
听罢,阿沙嗤之以鼻,但他选择保持缄默,想听听戴维斯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戴维斯思索片刻后,蓝眼氤氲装满了愧疚无奈之情,下定决心道:“我为政府工作,6,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下换阿沙不知所措了。
*
表演和参赛这类活动,一旦定下了日期就变味了。
真实旋律要参加争霸赛了——这个消息在罗兹中学不胫而走,就连一向严格的阿斯托利亚老师最近都没有占用爱德华的课余时间让他去办公室解决科学课题。
“见鬼了忆瑟,我刚才看见阿斯托利亚老师居然笑着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瑞秋瞪大了眼睛,她看着爱德华满脸飘飘欲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可置信地说。
类似的灵异事件还有很多,比如说隔壁七年级b班的乔丽娅·霍华德已经三天没有刻意挑爱德华的刺了,美其名曰为:“不能因为这个影响了士气,暂时放过他。”
罗利说他的舅舅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这个消息,居然说服了爸爸妈妈让他去舅舅家住上几天。
就连和阿沙不算熟的同班同学们都开始一个接一个的鼓励这位疏离感爆棚的魔鬼社长。更别提受过专业社交教育的大卫了。
虽然没有一一挑明,可全校都在期盼着真实旋律能够替学校争光。更为夸张的是,真实旋律的五人本就经常抱团活动,更有甚者认为只要真实旋律中有一个人在茶水间,那剩下四个不是在茶水间门口就是在来茶水间的路上。
而每当五人出现在超过十人以上的环境中,几乎每五分钟就会同学的收到祝福和鼓励。
“谢谢你们,这只是预选。”忆瑟在第无数次言谢了同学送来的祝福后,统一批发的回复这句话。
下次该轮到大卫说这句话了。
瞧吧,他们甚至学会了统一回复,还是轮换着来的。
鸟宝宝们唯一能感到自在的地方就只有弗莱迪·海默的专属休息室。
其实休息室是整个火箭班公用的地方,但也就弗莱迪喜欢成天在那儿泡着,他有时甚至连课都不上,就待在休息室自学。
“也许你们不需要我的祝福了。”弗莱迪恶趣味地开口,可他仍旧如往常一样垂着头盯着书本学习,还时不时抄起笔来写写画画记录知识点笔记,视线是半点都没能离开桌面。
大卫倒吸一口凉气,表示他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比赛加油、替校争光的任何性质的短语或是句子。
“所以说我们才来这儿避风头嘛。”忆瑟晃晃手中的身份卡,终于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瘫在软软的沙发靠背上——可算是活过来了。
爱德华同样轻松起来,他打开书包,拿出了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其实爱德华也是个文艺青年,他打工的原因有买书的成分。
其实忆瑟根本就不想凑过去看那本书的名字,这不礼貌,可当她无意中撇过书本内容一眼时,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噢,是《神奇动物在哪里》啊。
噢,有ggad啊,提起ggad忆瑟就心酸。
别看了——忆瑟转移视线,心里自动脑补起纽蒙迦德的高塔和霍格沃茨的天文塔。
“弗莱迪,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讲剩下的事啊?”在这几天内,忆瑟不下五六次苦苦哀求,她想知道巴特菲尔德大宅的墙壁是谁粉刷的,还想知道那如同小型宇宙般的天花板墙壁是谁勾勒的。
阿沙家的天花板上画满了璀璨的银河系,风格像极了梵高的星月夜,和未曾见过的河外星系,于花白的老墙中复生,每一块深蓝色的涂料和闪烁的金色十字星都是治愈他心脏的良药。
“就在昨天,阿沙和巴特菲尔德先生和好了,你们知道这件事吗?”弗莱迪回避忆瑟的恳求,冷不丁开口。
鸟宝宝们愣了,忆瑟则是连话都不会说了。看着孩子们如此真实且可爱的反应,弗莱迪得逞地笑了:“阿沙今早告诉我的,他为什么没告诉你们呢?”
爱德华,他幽怨地将视线离开书本,不动声色地打算转过头去,不想对着弗莱迪这张桌子了。
“实际上,除了大卫以外,我们今天都没能碰到他。”他说。
阿沙也许只是不知道如何向他们开口而已。忆瑟自我安慰。
“没准社长的心里还没建设好。”罗利语气干瘪,话里显然有一股醋味,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可在弗莱迪眼里,就是欲盖弥彰。
弗莱迪挑眉一笑,这个表情在鸟宝宝们看来,就像是阿沙在看和托马斯一样。
真是欠揍!有什么好得意的呀!鸟宝宝忆瑟在心里叽叽喳喳着,其不悦的心理已经征于色发于声了。
“你太坏了!”
某人火红色的及腰长发好似想炸开。然而弗莱迪只是觉得有趣,忆瑟现在就像时不时会造访他家窗台的蓝山雀或罗宾鸟。
“算了,忆瑟,算了。”大卫鼓着脸,戏精即刻上身。他假装拭泪甚至于掏出了印着8字状的手帕,在鸟宝宝们一副“习惯了”的表情下开始倒苦水。
“社长大人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弗莱迪学长,你休想挑拨我们!”
弗莱迪·海默都笑不活了,他试着克制音量,可他高估了自己,不一会儿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okay,你们赢了!我告诉你们他具体说了什么。”
趁着大卫中场休息不再表演,弗莱迪连忙猛灌几口水,凑近桌子。爱德华见状也转过身来,和罗利凑过去挤了挤。
弗莱迪心平气和,道:“阿沙在知道戴维斯工作的几分钟后,当着他的面喊了一句……”
*
阿沙·巴特菲尔德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也不是那么聪明。
前一秒他还在想坦白从宽呢!
“你刚刚说什么?”他不确定地眯着眼,矜持什么的都暂且通通丢一边去吧。
戴维斯沉声,声色清晰理智,道:“我在政府的军情六处工作。”
阿沙把目光移开,在戴维斯深邃的湛蓝色双眸下,他无法再对他起一丝责怪之心,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坚毅和惆怅感。
他久久都没能再开口,父子俩双双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世纪难题。
他们坐了快一个小时,阿沙这才有所表示。
“……”
他眨了眨眼,心平气和地说——
“thenwhydidn''tyoufuckingtell”
你他妈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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