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连吃几口,腹中感觉没那么饿了,莫桓抬头问向沈晴:
“晴,这叫什么?里面的东西又是何物?你们以前在村子里平时就吃这些?”
莫桓身份尊贵,吃惯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但对于这种这么平民的东西,却是头一回吃。
是不是刚才自己听错了?
沈晴疑惑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晴呀,你叫我桓,我不该叫你晴吗?”
莫桓说完,还飞来一电眼,电得沈晴外焦内嫩。
沈晴气得咬牙,叫自己小晴,自己就已经快忍无可忍了,现在连小字都省了,那是普通朋友之间的称呼嘛!
再说,自己什么时候叫过他单字桓了?
那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好不好。
“叫我沈晴,不许只叫一个字!”
沈晴发现,面对这样一张带笑的桃花面,自己真的快没脾气了。
心里有一气,发现胃也开始饿了。
算了,不理他了。
沈晴又为自己做了一套卷饼。
“你还没告诉我,这叫什么?”
莫桓边吃着还不忘刚才的问题。
平复了下心情,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气的。
沈晴手下不停,嘴上说道:
“这个在北方很常见,不过今日用的是饼,比较容易充饥,最佳的组合吃法应该是用黄豆面做成的煎饼,这样就叫煎饼卷大葱。不过大葱辛辣味很重,估计你们吃不惯,我便用的是小葱。”
“这青白色的东西便是葱?那这黑乎乎的东西呢?”莫桓又问道。
“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你色盲呀,明明是棕色的。那叫豆瓣酱,我自己做的。那个镇子店铺太少了,根本找不到哪家有卖,只好自己做。虽然麻烦点儿,但用它卷饼拌面又好吃又省事。”
沈晴说完,手里的饼也卷好了。
莫桓也刚好吃完手里的那份,伸手便把沈晴的那份夺了来,不由分说,直接塞进嘴里。
沈晴气结,吃都被他吃了,再抢回来自己也不能再吃,算了,桌上还有,再做一份吧。
瞪了一眼莫桓,这个家伙正在享受着这普通平凡的午餐。
沈晴突然心里有些开心,自己做的吃食,被他人认可和享受,其实是一种很开心的事,总比被别人嫌弃的好。
看莫桓吃的速度不慢,沈晴连忙为他倒了杯茶。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走,车厢内却是很稳当,茶杯里的水并未溢出任何一滴水。
莫桓接过茶杯,喝了口茶,继续吃饼。心里却盘算着,民间有如此多的美味,为何自己以前却是不知?而且眼前这丫头,做出来的东西确是与众不同。
食不言,寝不语,沈晴默默地吃完东西,又喝了点儿水,发现现在既不困,也不饿,也无事可做,无聊的很。
回身,打开窗帘,一股清冷而清新的寒风吹了进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阴的天,天上的云层很厚。
想想清晨的霞光,果真应了那句:早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
正想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便飘落而至。
沈晴伸手去接,如雪梨花花瓣般的雪刚落到手心上,便迅速化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水滴。
前世,每逢冬天也是经常下雪,她便是像现在这样喜欢伸手去接。
同一个灵魂,同一个动作,却是不同的时空,不知这雪是否相同呢?
“把手伸回来,小心着凉。”
突然在身边传来了莫桓的声音,打断了沈晴的思绪。
慢慢缩回手,放下帘子,这才发现,刚才伸到外面的右手已冻得又红又冷。
往前坐了坐,将手放到暖炉上烤一烤,却猛地被莫桓握住,顺着一股大而强的力道一下换了位置,坐到了莫桓的旁边。
手依旧被他握着。
沈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手心手背处却便来温暖的感觉。
他的手很白也很大,平时看着优雅纤纤的手指,手腹却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有些微微扎手。
手心干燥而温暖,跟前世妈妈,跟陈彩霞拉自己手的感觉都不同,她们的是温暖而舒服,这个,却是温暖而安心。
心中突然又滑过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人的手是否也是如此?
是否也会给人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莫桓看沈晴还在发愣,没有任何反应地任自己握着她的小手。
她的手冰冷,小巧细滑又无骨,好像自己稍稍用力,它便会碎掉一样。
又轻轻握了下,那手便一下团了起来,莫桓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它捏碎了,再看沈晴,还是没反应,看来没事。
那手指,细细长长,如同刚刚吃过的小葱。
她虽是平时里总是在厨房里忙碌,可手心里仍旧又软又滑。
这是他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
印象中,小时候拉母妃的手,她的手好像就是如此。
只是那时自己的手太小,根本握不下母妃的手,没有这样的感觉罢了。
自己还拉过玄哥哥的手,他的手,粗糙而宽大,却是······
还没等莫桓再细想,手中突然一空。
低头看,沈晴已将手抽了回去,眼睛斜斜地瞪着自己。
“你的手太冷,我给你暖暖,你怎么还瞪我?”
莫桓满脸委屈,那桃花眼一眨一眨地就像要眨出了泪,红樱般的薄唇紧泯着,看得沈晴突然充满了罪恶感,像自己欺负了一个纯洁宝宝。
前世,朋友间的男男女女拉拉手也不算什么,可这是古代呀,有着严格的男妇大妨,这些还是陈彩霞跟自己聊天时说的。
是他思想太纯洁了,还是自己思想太不纯洁了,或者人家只是单纯的好意,看自己手冷,给自己暖暖而已。
哎!好吧,算他有理。
“那个,谢谢呀,我的手不冷了。”
沈晴虽然有时候有理不饶人,但没理的时候也是该道歉的道歉,该说谢的时候说谢谢。
“没事,我堂堂瑞王世子,不会跟你一小女子计较的。”
说完,还挺直了身子,甩了甩他那想让人拽下来的长发,那一脸得瑟样,好像自己心胸多宽广似的。
也许他心胸真的很宽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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