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复杂又难受的表情在沈晴和莫桓脸上变来变去,看得众人一阵莫名其妙。
不就是个糟老头嘛,他俩至于的吗?
以赵玄之对莫桓的了解,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忧郁和难过浮于眼底,他轻轻垂下眼睑,倒了杯酒,将酒杯端至唇边,以掩饰自己的伤心和不自在,以及眼中的情感。
阿桓以前有秘密都是跟自己分享,无论是开心、伤心、喜悦还是愤怒,自己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如今,为什么自己对他知道的事越来越少了,而他旁边的那个女子,却跟他有着越来越多的秘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开心?伤心?满意?失落?
他想他现在应该是失落更多些,可这些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还有,他感觉在这种失落里,不仅有对离阿桓越来越远的原因,还有...那旁边那个女子。
明亮的大眼中,清澈见底,如沙漠中的一缕清泉,又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让他干涸已久、灰暗已久的心,找到了方向。
不对,他知道自己,他是喜欢阿桓的。
虽然世人皆是如此说,他不承认,可他的心骗不了自己。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到的便是阿桓。特别是对面家里的那些侍妾时,他对她们只有厌恶,而越发地更加想念阿桓。
这种思恋和喜欢却不能言的痛苦让他不堪忍受,最后不得不选择在战场上挥刀杀敌来求得释放和解脱。
也不全然,这次去北界巡防,他发现,夜里入眠前,他的脑海中不仅是只有阿桓了,还有另一个娇俏的身影,以及刚才看到的那双明亮大眼。
他恐慌过、害怕过,他怕这种异样的感觉,尤其还是个女子的身影的相貌。
他怕他对不起自己的心,也怕自己对不起对阿桓的感情。
再抬头看,旁边的阿桓与小晴已恢复了些面色,只是却是眉来眼去,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一种不想让外人得知的信息。现在自己算是外人了吗?
猛地仰头,一口将那火辣辣的液体灌入喉中,让它顺着自己的心流入腹中,使自己近乎破碎的心得到刺激或麻木。
而沈晴与莫桓眼神的互动,更是刺痛了云枫的眼。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随便一件事,就能让这两位陷入一个他们自己的小世界,而其他人却根本进入不了。
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入她的心,才能够真正和她活在一个世界?
云梅才不理会这些,正如沈晴所说的那样,她的确就是个神精大条。
众人都神态各异,她却独自吃得开心。刚才莫桓丢入锅中的肉片已经熟了,她见没人吃,自己便给捞了上来。
沈晴说过,这肉不能煮得太久,否则就老了,不好吃了。吃完了这些,再放再煮再吃。
他们不吃更好,自己吃!
自打上回去清汐镇吃过一次后,甚是怀念。
而且当时父王母妃都在,她要在他们面前装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所以也不好甩开腮帮子可劲吃。
今天好啦,虽然大哥还在,但现在他所有的关注力都在沈晴身上,自己就像透明人一样,最好一直谁都不要看自己、不要理会自己。
沈晴与莫桓的信息终于传递完了。沈晴挑衅的眼神再明显不过:哎呦呵,糟老头儿耶,让你嘚瑟!
莫桓怒目回视:臭丫头,你敢说出去,我要你好看,我做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沈晴大眼一瞪,再看:谁怕谁呀,看到时候是你被笑话还是我!
莫桓泄气服输:你厉害,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求放过,求放过!
沈晴笑眼一眯:好乖,以后要听话哦!
“你们俩个还有完没完!”
云枫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人在他前面,先是搂搂抱抱,然后是踢踢打打,现在又是眉来眼去,他要是再不出声阻止,是不是就该打情骂俏了!
这惊声一吼,吓了众人一跳。
沈晴一抬眼,发现云枫和赵玄之脸色不对。哎,自己做为东道主,怎么能忽略了客人呢,实在不该!
再看云梅,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耽误,不愧是好闺蜜,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收了嬉笑和玩闹,沈晴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家随意,今天我请客,一定要吃好喝好。日后若是再来光顾,一律九折优惠!”
这话,让赵玄之不得不轻轻笑了笑:财迷丫头,才给九折!
“要我说,一折也不能给,你瞧瞧他们,谁差这点儿银子呀,咱们不一样,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每一两银子都赚得辛苦,要我说,不能给。”
云梅正吃得欢,突听沈晴这么一句不乐意了,她可是股东之一呀,这一成里面就有三分之一是她的。
沈晴捂嘴轻笑,这个丫头,居然比自己还财迷!
眼神瞟向她,无声问道:你哪里辛苦了,辛苦的都是我好不好?
云梅回瞪了一眼,嘴里继续吃着,那意思就是,我不同意。
沈晴失笑无语,用筷子头指着云梅说道:
“看到没,我的合伙人不同意,以后大家来吃,该多少就是多少,一个铜板可都不能少。”
突然,一阵强烈的咳嗽声破坏了现场气氛,大家纷纷瞧向声音来源:
莫桓用袖子捂着嘴猛咳,咳得他满脸通红,桃花眼中满是泪水。
即便这么狼狈了,他还是不忘狠狠瞪向沈晴。
哦!沈晴明白了,是那个“铜板”二字闹的!
咳嗽声还没停,沈晴便捧腹大笑。赵玄之自是知道这件事的缘由,不由得嘴角轻挑,满含溺爱的眼神看向一个咳得厉害、一个笑得夸张的二人。
这次,自己终于不再是局外人,自己原来也是和他们有着共同秘密的。
云枫更郁闷了,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到底还有多少共同的秘密?他们的世界为什么自己就那么难以进入?
他甚至怀疑,这个莫桓是不是专门来跟自己做对的。
自己明明请的是沈晴,他却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不请自来。
以前在青汐镇的时候,在没有莫桓的日子,他跟晴儿相处得多好,他都以为他可以很快便将她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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