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灰色极小极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莫桓实在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何物。低头,那高挺的鼻尖都要碰到蛋糕了,他使劲嗅了嗅,除了甜香味之外,还有一股极淡的刺鼻味。
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味?这个气味……似乎有些熟悉,但莫桓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不过他敢肯定,这么难闻的气味,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吃食里。
有问题!莫桓心中突然划过一个冷颤。
如果是小晴自己添加的一些东西便罢了,如果是她用错了东西,或者有人故意陷害……
这害的,可不止是赵伯伯一家人啊!
莫桓怀着一颗不安的心,进了王府,无视管家的嘘寒问暖,也无视管家告诉他,王妃还在等他,直接抱着那盆蛋糕去了陈阿公那里。
陈阿公精通医术、药理,对一些毒物也有了解,先让陈阿公给看看,希望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桓儿回来喽,真难得你还知道你的府邸在哪儿!诶?你怎么还抱着个大盆子?”陈老先生看见莫桓回来,一下子喜笑颜开,一边打趣他一边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这么好的一个好男儿,怎么抱着个那么难看的盆子?
“阿公……”面对陈老先生的打趣,莫桓并无心思理会,皱着眉头对老先生说道:“您给看看,这个糕点,可有什么问题?”
陈老先生很少看到莫桓有这么凝重的表情,当即收了玩闹的心思,附身探向那个大盆。
“你先放到我药房里去。”陈老先生看不出什么,他对厨房里的那些东西,知道得还没莫桓多,什么食材该什么颜色,他更是不清楚,不过如果是药材的话,他到是分得极明白。
陈康见师傅与世子一同进了药房,也跟着进了去。
那盆大大的蛋糕就摆在桌子的正中央,赵老先生先是捏下小一块,放在鼻下闻了闻,皱皱眉头,看向陈康:“康儿,你闻闻那是何物?”
陈康依言探身,他对陈老先生这个样子并不陌生,他也知道,师傅心里一定有了答案。他问自己,不是因为要跟自己探讨,而是想借此机会,考考自己。
这味道……陈康一愣:香是香,只是这香味中,似乎夹杂着一股很奇怪、却又不陌生的气味。那是……
回望一眼陈老先生,只见他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看来,师傅所想,与自己所想,是一样的。
莫桓紧张地盯着陈老先生,又看看一脸了然的陈康。从他们相互看来看去的眼神中,莫桓看出来了,你们知道这糕点不妥,而且还知道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只是……
你们快点儿告诉小爷我呀!看不出我的脸上写满了着急嘛!
“阿公……”莫桓没忍住,开口提醒到,这儿还一大活人等着要答案呢!
“桓儿,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陈老先生很是严肃地问道。
陈康一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自己能学的,可能也就刚才那一闻了,但转身退了出去。
他知道,接下来,很有可能涉及到一些私密之事,陈康不想听,更不想知道。他们富贵人的生活,往往还不如平民百姓来得安逸。
屋中只剩下莫桓与陈老先生,莫桓想了想开口道:“此物本来是为明日将军夫人做寿之用,今日我带回来,也只是想存于咱们府的冰窖,明日再给拿回去。”
陈老先生一听,眉着皱得更紧,一张老脸上满是沉思。
他在官场和宫廷中摸爬滚打一辈子,那些勾心斗酒、尔虞我诈见得太多了,那种背地使阴招的招数,特别是涉及到药或毒的,他更是见得不少。
“桓儿,给你此物的人,怕是有心要害你,你可要多多提防。”陈老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莫桓一愣:给他东西的人,那不就是沈晴吗,沈晴要害他?怎么可能!
认识沈晴这么长时间以为,她是什么人,自己再清楚不过,别说让她主动害人,就是教她怎么害人,她都会不屑一顾。
她的高傲、她的自尊、她的善良,决定了她根本做不出害人之事。而且她根本没理由害自己呀!
赵老先生见莫桓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以为他没想明白,继续说道:“桓儿,你也别嫌阿公啰嗦,此人将这东西交于你,明日你再带进将军府,这一出一进,便出了事儿,你的嫌疑逃不掉啊!”
“阿公,你是说,这上面有毒?”莫桓在马车上的时候,就隐约有这种感觉,只是没往深了想,而且,这东西一直在沈晴的院子,怎么会沾上毒?
“正是。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毒,此物家家都有,正是鼠药。”陈阿公断定,一定是有人要害莫桓,而且也不一定非要了老将军一家的性命,因为此物的毒性,如果是人吃了,不是量大的话,医治及时,是出不了人命的。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让要莫桓背上黑锅,让他背上陷害将军一家的罪名。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莫桓一听是鼠药,觉得这事儿更不可能是沈晴做的了。别说她无心下毒,就是下,她也不会用鼠药,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她对任何一种草药,都是傻傻分不清,真不知道她以前生病,到底是如何好的。
“阿公无须担心,我心里有数。”莫桓说完,连那盆蛋糕都不要了,转身出了药房。
这是沈晴明日要送给赵伯母的寿礼,现在出了问题,必须要马上告诉她,免得让她措手不及。
来不及再去向母妃请安,莫桓推开拦着他、苦口婆心劝他留下的莫伯,督促着白劲赶车回了将军府。
当他踏进沈晴的院子时,沈晴正在院中又做着她以前说过的一种功夫,叫瑜伽。
他不明白,这套功夫这么安静,几乎不动,更没有攻击招式和防守动作,如何算得上是武功?不过看小晴做这些动作,莫桓觉得至少赏心悦目。
沈晴也看到莫桓回来了,微微一愣,心里却是莫名的开心。还以为要晚膳的时候才能见到,没想到,这才两盏茶的功夫。他真的是回家了吗?好像回他自己院子的时间,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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