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是自己的?而且现在营帐这么紧张,让他换哪儿去?跟谁住他都会别扭,唯有莫桓和沈晴,他不排斥。
“为何?”赵玄之在外门低沉着声音问道。他突然意识到,这里面只有沈晴和阿桓,莫不是……他们嫌自己碍事了?碍着他们亲亲我我了?
这种想法让赵玄之顿时心痛如绞,他想立即闯进去,告诉他们,不要排斥自己;但他又害怕进去后,看到他所见到的一切。
“赵将军,请你……不要进来……”沈晴的声音像是在哀求,这让赵玄之心里更难受,他们就这么不愿意看到自己吗?
不敢去想他们在里面到底在做什么,赵玄之一个冲动,瞬间撩起帐帘,大步跨了进去。
“啊!赵玄之,你怎么进来了?!”沈晴正在给莫桓擦手心,赵玄之的突然闯入,吓了她一跳。
而眼前的场景,更是让赵玄之半天回不过神儿!
他们……在干嘛?为什么阿桓的衣裳都被脱了,而小晴,正坐在他旁边,为他一下一下的擦着手。
“赵玄之,你快出去!出去!”沈晴也回了神儿,紧张地盯着赵玄之。
莫桓极有可能染上了疫症,自己甘愿与他一同受罪,甚至一同离开这个世界;但赵玄之不可以,他是健康的,没道理故意要染上这么可怕的病。
她在乎的人,都要健健康康的,算是她自私好了。
沈晴的紧张、莫桓的赤*裸,让赵玄之心里一痛,但随即他便发现不对了。
“阿桓……阿桓他,怎么了?”赵玄之目光扫到莫桓,却是看到他紧闭着双眼,眉头轻锁,脸色因刚刚退了烧,此时却越发的苍白,连那好看唇也失了颜色。
“赵玄之,你不要过来!莫桓他……病了,可能是、可能是……”后面的那个词,沈晴怎么出说不出口。
“病了?”赵玄之才不理会沈晴的要求,大步上前,看到此时的莫桓,竟与军医那里的病人,一个样子。
“阿桓……”赵玄之失声叫道,他今天看了那么多的疫症病人,他们的痛苦,他们的绝望,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死去。
死去的病人,连被埋葬的资格都没有,必须用火烧掉,否则,疫情将会继续扩散。
烧掉遗体,这对于封闭与迷信的古代人来说,那简直是不能接受的。死人也是人,被烧掉了,他们以后将如何再转世抬胎、继续为人?怕是连牲畜也做不得了!
“赵玄之,我不会让莫桓与那些病人关在一起,我留下来照顾他,你……你就再找个地方吧。”沈晴恳切地看着赵玄之说道。
“小晴……这个是会传染的,你也会……”
“我不怕!”沈晴不等赵玄之说完,马是接过话,一脸认真肯定地道:“我不照顾他,又会有谁?你吗?你不行,你是这里的主帅,他们不能群龙无首,你要为大局着想。而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对于整个大军来说,可有可无,况且,我本来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的……”
沈晴越说心里越悲凉,她不怕死,可不想死的轻如鸿毛。好不容易多得的一世,她刚刚获得了爱情,为什么就要画上句话?她不甘心,却更是无奈。
“小晴,太医很快就会到了……”赵玄之心疼莫桓,但同样他也舍不得沈晴受罪。
“那不是还要几日?这几日该如何?我会想办法尽量保住他的命,我也不想死。以前,是他在照顾我,从今天起,便由我照顾他吧。”沈晴说完,不再看赵玄之,而是转过身,拿起小兵送来的那摞布。
见赵玄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沈晴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外面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你亲自处理,注意保护自己,别往人多的地方钻。另外,外面的灶里炖着汤,给莫桓留一碗,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想开了,整个人便静了下来,心也无所畏惧。
沈晴拿起那些布,用剪刀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让刚刚准备离开的赵玄之,又不走了。
她不是要做衣裳吗?都剪碎了,还如何再能穿身上?
沈晴此时,一边注意观察着莫桓,一边忙着手里的针线活。
她的针线活本就不好,前世的时候,买的都是成衣,即使裁个裤角,也有专门的裁衣制能给弄好,自己最多就是缝个扣子。
可更多的时候,还没等扣子掉呢,这衣服或裤子便被她淘汰下来,让新买来的继续填充她的衣柜。
笨手笨脚的穿针引线,在碎布上缝来缝去,手指也被扎了好多次,疼得她一个劲儿的嘬手指上的血球。
赵玄之看得真皱眉头,她到底在干嘛?又看了一会儿,他最后得出了结论:小晴可能只是想练女红,以后好给自己做嫁衣。
想到嫁衣……哎……明明她都要嫁给自己了,看来,是无望了……都是缘分、都是天意!
“赵玄之,你试试这个。”赵玄之正望着沈晴发呆,想像着她穿上嫁衣的模样,突然沈晴一句话,将他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沈晴只是尽量远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赵玄之,说道:“你出去将这个洗干净再用,晾干后,用这个捂住口鼻,可以降低被传染的风险。
赵玄之接过那片碎布,他见过这个,莫桓就有,说是在小晴的加工厂里,每人都必须要戴。
一块很像面巾的布,只是做得更为精致,戴在脸上,也更为服帖,不容易掉落。
“你要这么多的布,就是为了做这个?”赵玄之明白了,沈晴是想多做些口罩,让大家佩戴。
“正是。我在做好之前,你让大家先用布围住口鼻,人与人之间,尽量减少接触,多去室外通风的地方活动。”沈晴只知道这么多注意事项,而这些注意事项,可以通用于任何一种传染病。
赵玄之并没多说什么,将那块口罩装入怀中,便转身离开了。
外面,还有更多的性命处在危险之中,正如沈晴所言,他是一军之主帅,不可以不顾及他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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