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瑶的倚老卖老,和当着皇上的面大呼小叫,这样失态的行为,让李元同很失面子,感觉自己的夫人如市井的泼妇一般,在大殿之上,因为一个小姑娘,与一个年轻男子大吵大叫。
对于白玉瑶大殿之上的无礼和失态,莫染修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那位官员在与自己说话,这个老妇人却突然冒了出来,这也太……无视皇上的圣威了!
又看了眼忠心耿耿的老左相,见他一脸痛苦和无奈,莫染修心下一叹:哎……!算了,看在老左相的份上,他就不与一个老妇人一般计较了。
对于皇上的不喜,现在有些失了理智的白玉瑶根本就没发现,大吼完之后,便是怒目瞪向年轻官员陈亮。
陈亮没想到,在这些女眷中,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妇人?!刚才处处针对一个小姑娘,现在又如此不知规矩!
再一看其位置……原来竟是……左相夫人……!
左相那么严于律己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位夫人?!
不过陈亮并没有因为白玉瑶的怒喝而退缩,看了她一眼后,马上又恭敬地对皇上莫染修说道:“皇上,微臣考取功名前,家里便是文商,所以微臣知道,这墨,无论多贵重,其根本都是那炭条。它们其实都是一种东西,只不过那墨在制作过程中,又添加了一些其他东西而已。”
他这一说,莫染修恍然大悟,原来晴丫头问的那几个问题的用意,在这儿呢!
细细想来也是,大臣们给自己写的奏折,自己天天翻阅,其内容,也多是江山社稷,如果按左相夫人而言,那我大顺整个江山,岂不是都被那些官员们所侮辱。
连自己写字批折子,用的也是墨,那是不是说,自己也在侮辱老祖宗留下的江山?
还有那些画师,每年都要为自己画画像,也要为后宫的那些女人们画,如果按左相夫人的说法,那画师们,都应该拉出去斩首!
陈亮的解释,让那些大臣们嘘声不已。
他们虽然都是用墨条长大的,但却从来不知道那东西是用什么做的。
听陈亮一说,有些人半信半疑,有些人便信以为真。
“皇上,莫要听他信口开河,墨条与那炭炉中的黑炭,怎么可能是同一种东西!那人就是看沈姑娘长得俊俏,所以才会有意包庇!”白玉瑶有些气急败坏。
那个人说得头头是道,白玉瑶的心开始慌了。
她一定要反击,绝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让那个长得如此像姐姐的女子,消失!
白玉瑶的失态,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不仅让皇上莫染修极不悦,就连皇后也要忍不住她了。
就在皇后准备斥责白玉瑶时,李元同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喝道:“闭嘴!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真是有失体统!”
被夫君这么一吼,白玉瑶立即回了神,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真是因那个妖女失了态,让所有的人都看了自己的笑话!
都是她的错!白玉瑶狠狠地瞪了沈晴一眼,却也是不再说话。不过她仍气势汹汹地站在那儿,像是无声的抗议:她并没有错!
本来陈亮站出来,只是就事论事的将这个迷底告诉皇上,让皇上明明白白的对这件事做个了结,却不想,左相夫人如此污蔑人,这可是:士可欺、不可辱!
“敢问老夫人,说话要有证据,您先是无端说那位姑娘侮辱皇上和皇后,但谅在您不知墨条便是由炭所制,便也罢了,可您为何要说下官因美色而信口开河?!”陈亮有些急了,对着白玉瑶便出声质问道。
这样的污帽子,他可不戴!
自从步入官场,他就发誓要做一个清廉的官儿,怎么能被人莫名其妙地安个好女色的恶名!
白玉瑶刚要反驳,就看到了自家夫君怒瞪过来的眼神……
自从姐姐去世、李元同一直待她不错,但她知道,他只是遵循姐姐的遗愿,而且她还听说,李元同正在为她择亲。
姐姐那么骄傲的人,选的夫君一定不会差。这个李大人心思耿直,在朝廷上更是深得先皇的依任,对姐姐又好,简直就是百依百顺。
关键是,李大人不纳妾室、不收通房,只有姐姐一个女人,这让白玉瑶都要羡慕死了!
同是姐妹,长得也差不多,凭什么姐姐就可以有这样的夫君?!
她也想要个这样的夫君!
借着姐姐生孩子,白玉瑶便把那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处理掉,然后告诉姐姐,她生了个死婴,为了不让姐姐伤心,她自做主张,将那孩子埋子。
而姐姐最后的离世,若不是她在她的汤药中加了些东西,只怕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死了!
她死了,李大人正妻之位才会空出来。
而那夜,她便使了计,让李大人要了自己,不仅让自己顺利嫁给了李大人,更是让李大人这么多年,一直觉得愧对于姐姐、愧对于自己!
所以,这近四十年,他从来没对自己凶过。
可现在……他的眼神好陌生……好冷漠……也、好可怕……!
白玉瑶一下子不敢说话了,这让陈亮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刚才那个老妇人还咄咄逼人,现在又不讲话,这就好像陈亮重色轻道的恶心,便定了下来。
“皇上,还请为微臣作主,还微臣一个清白!”左相夫人不说话,陈亮只好求助于皇上。
墨与炭的事,那是事实,但这污名,他一定要洗掉!
莫染修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好端端的,怎么引出来这么多事!还一个比一个麻烦!
一个是两朝元老左相夫人,一个是耿直的新进官员;一个明明理亏,他却不好说什么,一个明明有理,他却没证据站在他那边。
如果真能证明那墨条便是由炭所制,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还晴丫头和陈亮清白。
可……莫染修也不知道墨是不是由炭所制,他身为皇上,不能妄下定论。
皇上的话,那可是一言九鼎,更不能因为自己的无知,让天下人给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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