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好像总是一个人。

    北川总有人以这么一句话开头,像是不经意间提及此事,语气慢悠悠的,像是风,一吹就散了。

    而同行者总会笑着,给他指了指走廊上那一对又黏在一起同是叼着牛奶盒的幼驯染,以深沉的语气振振有词。

    哪儿是一个人?明明对方还有一个幼驯染呢。

    说起这一对幼驯染,北川很少有人不知晓,哪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也对那两人略有耳闻。

    戏剧一般的自小青梅竹马,又对排球有着一致的热衷,诚然,除却并非同班,其余时间不外乎都黏在一起,说是有连体倾向也不置可否。

    但又因太过黏糊,导致被人曾疯狂吐槽,义正词严并非情侣的异性本就不该黏太近。

    金田一深以为然。

    说实话,他本对那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有些时候能看到女排那边结束训练之后,千代同学安安静静地提着书包来到男排这边等影山。

    说是「安静」,实则金田一在脑海中搜刮了下词汇才总结得出。但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安静。

    自很早以前起,金田一就觉得千代同学有点儿像猫。

    ——那种,总是懒洋洋的、不大爱动也不会黏人的猫。

    但说是「不爱动」,也大抵是不准确的。

    因而千代同学是名副其实的女排主将,若是不爱动,又怎会担得上「主将」这个称号,更别说是一位主攻手。

    但说她「爱动」,也是没有缘由的。

    至少金田一不止一次看到过她在结束频繁跑动的训练之后,总懒洋洋地黏糊到影山身上。而这时的影山总会臭着脸、一副很嫌弃的表情絮叨着她的懒惰,但也总会心口不一地辅助她在自己身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所以千代同学也不是不黏人的。

    但这「黏人」,兴许也是有矛盾的。

    比方说有时千代同学一时兴起,就会拍拍影山的肩膀让他松开自己,而后者的表情一般都不大好看,只拧着眉、抿着唇,凶巴巴的表情,瞧起来很不愉快。

    “你不是很累吗。”说这话时,不知为何,影山的表情从凶巴巴转而为沾了些许委屈的生气。他很用力地瞪着她,声音却忽然低了下去,像在委屈巴拉地控诉:“而且你刚搭上来没几分钟。”

    “但我想喝牛奶。”

    千代歪着脑袋看他,像是不理解,“你也要一起去吗?”

    这句话一出,影山看起来好像更加生气了。

    去。

    他恶狠狠地出声,同时抓起她的手,力度却是足够轻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提溜到边上,同时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去。干什么不去。

    说是千代同学黏影山,倒不如说影山黏千代同学。

    ——金田一曾如此评价。

    这时的国见英总会懒洋洋地抬眸瞥了他一眼,轻嗤了声,像是不置可否,又似是懒得掺和。

    实际上,金田一发觉自己的这位好友于这对幼驯染的态度好像有些怪怪的。——不想在意、又像是无法自制的在意……又或是其余。

    剖//解人的心思是金田一最不擅长的。

    但自从来到北川,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探究人的内心。

    “并不是,你只是闲得太无聊了。”

    国见很冷静地反驳他的自叹,顿了顿,语气难得起了些波澜:“……而且,你在意他们干什么?”

    ……说的也是,无非是自己太无聊了。

    金田一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间地,随口一说。

    “可国见,你不也在意他们吗?”

    “……”

    不知该定义为那种的出乎意料。

    像是有什么在心底重重一跳,国见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下意识抿起了唇,在内心反驳着。

    没有。

    他并没有在意。

    ——什么都没有。

    “小黑。”

    猝不及防地、幼驯染淡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黑尾铁朗下意识心脏重重一跳,近乎反射性地、他将手指稍移了些,恰好遮住手机屏幕,从而也挡住了对方发来的line内容。

    他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那发型独具特色的脑袋,眼神飘忽着,边打着哈哈边垂眸——结果便对上了幼驯染那探究的目光,一时间有些结巴了。

    “怎、怎么了吗?”

    “……”

    孤爪研磨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幼驯染。

    总归是有些不对劲的。

    ——不,好像自从要来宫城起,小黑就有些不对劲了。而具体体现为他频繁看手机的举动,以及,那时不时浮现在脸上的荡漾笑容。

    研磨冷静地分析着。

    思及此,他的目光像是不经意间地扫过那被黑尾用手指遮住的手机屏幕——意料之中,后者下意识地将手机往里缩了一些。

    收回了目光,研磨似乎是有些倦怠地垂了眸,像是浑然不觉那般,声音也显得懒洋洋的了。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要到站了而已。”

    “啊、是吗……知道了。”

    说不清,但总归是无端松了口气。

    黑尾铁朗用余光扫了孤爪研磨一眼,见他已然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戏机上,便也稍放下了些心,专心去看那刚刚只来得及匆匆的line。

    [家有恶犬]-[??]

    :你们到宫城了吗?

    连自己也未有察觉的,那明显上扬起的唇角弧度。黑尾稍眯起了眼,眸里盈着些许笑意地盯住了手机屏幕,而后很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同时抬眸去研究了一下新干线的路程,很是面色严肃地回应了对方——

    [发型很帅]

    :嗯,快到了。

    :你要来接吗?

    研磨耷拉着眼皮,目光仍定在游戏机上,手上很不含糊地操纵着那小人与怪兽你死我斗,对身旁幼驯染那仿佛都要溺出来的——恋爱的酸臭味——仿若未觉,依旧很冷静地来了个连杀。

    至少就坐在黑尾对面的夜久是无法忍受的。

    想想看,要阻止山本莫名的躁动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在夜久卫辅已然很不大愉快的情况之下,一抬头就见到对面的黑尾很反常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个不停,还时不时露出一个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荡漾之笑——这更加让他不愉快了!

    忍无可忍之际,他选择一巴掌打在山本猛虎的脑袋上,语气很不爽:“给我老实点!”

    于是山本含泪安静。

    “听说是要集训了是吗?”

    你歪着脑袋,用手撑起下巴去看影山。

    而影山则拧着眉,瞪着那本压在他手边的练习册,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看起来几乎要将那本练习册吃了——但实际上只是因为那上面没几道题是会做的。

    当听你提及排球,影山瞬间就抬起眼睛看了过来,不自觉地眨了一下,而后很是严肃且极为庄重地点了点脑袋。

    “对,因为四天之后就要和音驹打练习赛,结束后就是ih预选赛了。”

    “音驹啊……”

    你有些漫不经心地嘟哝了一句这个校名,顿了顿,记起来了。

    又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对乌野和音驹之间的奇妙联系自然是略知一二。比方说这两所学校——乌野还由那位乌养教练带着时,双方的教练是一对不大对付的好友。而剩下的……或许就是乌野和音驹之间虽然有过无数次的练习赛,但却从没在正式比赛中交手过。

    在这种情况之下,双方教练都隐退了,导致两支球队渐渐走上衰退之路。

    你有些忧伤地叹了声气,安静了几秒,还是很闲不住地感叹道:“不过这种神奇羁绊什么的……好酷噢。”

    “……”

    影山无言地瞥了你一眼,面无表情,还是低头继续对付那些于他而言简直能称得上是「天书」的练习题了。

    诚然,作为他大度漂亮的幼驯染,你确乎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你大发慈悲地放下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改为挨近他贴贴顺便瞅瞅他在苦恼于什么。

    ……结果是英语。

    你面色微变,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之前帮影山补习时他那脱口而出的名言,于是将身子慢慢往边上挪,很谨慎地不大度了。

    ……于是就被眼尖的影山飞雄发现了。

    影山很生气,生气到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这位莫名其妙往后退的幼驯染。哪怕是单细胞,在某些时刻直觉也依旧准的可怕。

    于是他很干脆地将练习册塞到你手上,语气很是郑重其事:“教我。”

    你安静地看着他。

    影山也安静地看着你。

    四目相对——你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没关系,教就教。

    又不是没有教过——岂可修啊可恶!

    虽然你不怎么理解。

    ——明明是这些大男生要集训,怎么就莫名其妙把你拉上了呢?

    你安安静静地被影山一路提溜着走过来。

    因而太安静了,以至于连西谷夕都不自觉地往这儿瞄了几眼,最后在你身边蹦蹦跳跳地给你讲笑话。过于热闹的气氛让日向都跑到了这边。——于是两只单细胞围在你身边叽叽喳喳的。

    你六神无主、心不在焉,好几次在影山的提溜之下都即将要撞到障碍物——不过还好,被你及时地让开了。

    但总是有例外的。

    ——比方说在这之后你撞到了月岛萤。

    “……笨蛋。”

    面前的高个子少年稍蹙起了眉,那对耳机还挂在他的脖颈上,彼时才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皮,轻飘飘地将目光落到了你身上,唇边弧度稍弯,却是嘲讽意味十足。

    “笨蛋走路是不会看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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