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下来。
林北渡步走入一片竹林小道,竹叶的枫声哗哗响起,晃荡的竹杆看上去有些吓人。
先前的道路每隔十步便有路灯映照,明亮无比,也不知白家为何不在这竹林中安灯。
林伯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少爷,这里太暗了,那边有另一条路。”
身为八大家之一的白家虽然素来低调,但也不至于连这点路灯都装不起。
白羽苑是白家的根据地,也可以看作族地,自然有很多藏污纳垢的事情。
而这幽竹小道便是白家可以留出来的地方,无论是来往宾客还是白家族人,只要在这里面,白家就不会主动干涉。
当然,若是被人抓住证据,该如何处理还是如何处理。
林北眉头微皱,有些疑惑:“林伯,这走道可是有何问题?”
他刚进入竹林小道时就察觉到,这里面有十几道生命体征,但都十分分散,不会是有人故意埋伏。
何况就算是有埋伏,林北也不会换道而行。
十几名陆地神仙的伏杀他都能安然离开,区区十几个普通人就想埋伏当世镇北王?
可笑至极。
“这……”林伯面露犹豫,难以启齿。
被少爷如此询问,就算是阅历丰富的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
总不能直接告诉林北,这里就是白家藏污纳垢的交易地,不仅有见不得人的交易,还有各种奸情。
忽然,一阵低沉的呻吟声在竹林中响起,伴随着男人急促的喘息。
这声音在本就安静无比的竹林中回荡,清晰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林北云淡风轻道:“既然来了,没必要再退回去,走吧。”
林伯一愣,随后就跟上了林北身影。
他本以为少爷听到这样的声音会生气或者无语,直接转身离开,却没想到林北会如此平淡,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林北自然是听到了,但他并不在意。
只要不触犯他身边的亲人与朋友,那么旁人做什么事情便与他无关。
“放开我,你这是强奸,我要报警抓你!”
即将离开竹林小道,带着哭腔的指责声在右边响起,挣扎声也随之响起。
“臭婊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把我伺候好了以后想要什么有什么,伺候不好,老子弄死你。”阴冷的威胁随之响起。
这些话并未压低声音,对方对自己的身份很有底气,就算是事情被爆出去他也不怕。
见到林伯欲言又止,林北轻笑一声:“走吧。”
幽竹小道是白家特意留出来的地方,燕京的大小势力肯定都多少了解一些。
知道这里的情况还进来,无非是两种可能,故意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抬高自己价值,二就是真的不知道情况误闯进来。
但无论哪种,都与他无关。
林伯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少爷热血上头来一出英雄救美。
这里是白家的底盘,林家的人若是擅自出手,白家不在意还好,但追究下来,终归是不太好看。
这种事情他见过很多,心中只剩下了漠然之色。
“我……我是张家嫡女张馨月,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有,林北认识吧,我们两个关系可好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颤抖,一顿一顿的话语让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柔弱少女泪流满面,但还是强忍恐惧开口的样子。
“张家?我还以为多厉害呢,一个二流家族的嫡女啊,老子玩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阴狠声音接着道。
“至于林北,他的名声可大了,林家弃子,弑父杀母,啧啧啧,也就他跑得快,不然八大家族有一半都要弄死他。”
“伺候好我,张家自然水涨船高,哪怕是一流家族也不是不行。”
打一棒子给一个枣,先是出言威胁表明自己身份,随后又开出好处,一看就是老手了。
“我不需要,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你放开我!”张馨月奋力挣扎。
抓住张馨月洁白手腕的男人见到自己的老一套不管用,脸上的阴沉顿时化作怒意。
“找死!”
男人胳膊抬起,直接扇向了张馨月的脸颊。
他从小就是喊着金汤匙出声,锦衣玉食二十多年,从来没人敢违背自己命令。
能看上这个女人是她的福气,居然还敢挣扎,简直是不知死活。
黑暗中,张馨月泪眼蒙眬,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见到打来的手掌顿时闭上了眼。
看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张馨月精致的容颜上露出苦涩。
明天,张家嫡女被人玷污的消息恐怕就会流传出去,自己守了十几年的清白也即将流逝,说不定还会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
自己那看重名誉的父亲恐怕也会觉得自己是家族耻辱,将自己逐出家族吧?
短短的瞬间,张馨月回顾自己十几年来的生活,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舍的东西。
从小在父亲的安排下,学习琴棋书画,接近大家族的嫡系们拉近关系,自己这一生好像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
一张帅气俊朗,充斥着神秘感的容颜突然浮现心头,自己唯一在乎的,好像就只有他。
带自己逃课,给自己买零食,还一脸郑重地说以后自己就是他的小弟,谁也不能欺负。
“林北,没有弑父杀母!”
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张馨月挡住了男人的手掌,大声说道。
男人脸上的愤怒被错愕取代,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把锋利匕首,贴在了张馨月的脸颊旁,狞笑说道。
“这么维护他,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啊,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大声说林北就是个弑父杀母的混蛋,我就放了你,如何?”
张馨月不是维护林北吗,他倒要看看对方能坚持多久。
在男人戏谑的注视下,张馨月俏脸坚定,没有丝毫意动。
“那些都是林家放出的谣言,林北绝对没有杀害自己的父母,他也绝不会这样做!”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多久!”男人眼神狠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自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就觉得天下所有人都应该跟他一样薄情寡义。
张馨月坚定的样子就如同不屑地讥讽一般,顿时让他心中升起无名怒火。
锋利的匕首直接向着张馨月纤细的胳膊捅去。
张馨月清楚,无论如何自己今晚都不可能安然离开,她宁愿死,也要守住最后的贞洁。
身体向右倾斜,洁白的玉颈出现在了匕首前方,她要寻死!
微风拂过。
身着笔挺黑西装得俊朗青年站在了张馨月身旁,锋利的匕首被直接握在手中。
“你是我罩的,谁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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