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姜兮虽然提到过融慈这个角色,但是却没有让他真正的出场,他的名字常常只会伴随着青鳞的记忆出现。
但尽管只出现在记忆中,但就是在这寥寥几句中依然流露出姜兮对这个角色的偏爱。
悬舍之下纷乱不休,赢得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围着青鳞的融慈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圈,上下打量着这个蛇族人,却也不敢再一步靠前。
“听说你是蛇族人,蛇族是我们的敌人。”
奶呼呼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是一个刚刚化为人形的凤族小男孩,他忽闪着眼睛,天真而质朴:“你为什么会到我们丹穴山来?是想和我们大家吗?”小男孩举起自己肉嘟嘟的拳头,放在胸前,蓄势待发。
融慈暗中捏了捏青鳞的手,递给她一个眼神和微笑,随即走上前去,在小男孩面前蹲下,伸手温柔地附上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不等他摸到自己,一个闪身向后躲去,他让融慈便扑了个空,躲在树后偷笑,像是奸计得逞的模样。
融慈也不急不恼,四下张望着,捡起地上的一只野花,手法变换间,野花变成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糖葫芦上缠着金黄的糖汁,单单看着就能够感受到糖葫芦外脆内软的口感,以及酸甜可口的美味。
他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小男孩,嘴角向上形成完美的弧度,身上有一股温润而泽的气质。
小男孩很快便对融慈放下戒备,接过糖葫芦,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其他孩童见状,也顾不得大人阻扰,一窝蜂地朝着融慈围过来,讨要吃食。
“我虽然来自蛇族,但却无父无母从小流浪在外,若不是遇见青鳞,恐怕现在都流浪在外,更加体会不到家为何意。”
融慈提高音量,面向众人起誓:“我断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凤族之事,若有,魂魄将永远困与太阳之上,永生永世承受着炙烤之刑。我和青鳞是真心相爱,同时希望大家能够成全。”
大家融慈用太阳神起誓,遂动容起来,年长的老婆婆温声细语地讲:“小伙子,你们两在一起不容易,往后一定更要不离不弃才是。”旁边的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青鳞融慈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之色。
青鳞笑颜灿烂,对着大家伙宣布到:“我和融慈的成亲之日定在大朝阳节,希望大家都能够来祝福我们。”
阳光刺破阴霾,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挽着身边人的手,再也不放开了。
姜兮在树上悬舍中睡觉也睡够了,看戏也看够了,于是向着自己在附近转一转,活动活动筋骨。
斜望东南角有一处绿茵花海,没有这么多嘈杂人声,显得幽僻寂静一些,于是启程向那边走去。
晚风藏在花丛中,金槟色的柔软光线抚摸在半休半合的花蕊上,光与影相互重叠交织,花香四溢,如梦似幻。
姜兮沿路上走走停停,陶醉于盛开在山涧中的每一朵颜色。
越往前走,花香愈加浓烈,映入眼帘的成片山花烂漫,伴随着山泉叮咚落入潭中,仿佛误入了油画一般的秘境之中。
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指引着姜兮向前,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语,勾着她一步步向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耳边传来一声怒喝。接着那人一把锁住了她的手腕,大力将她向后拉。
此时此刻,姜兮方如梦初醒,眼中浑浊方才堪堪散去,周围一切美好环境如同老旧电视上的雪花屏,开始闪烁斑驳。
她收回即将踏出去的一双脚,此时才觉得肉跳心惊——哪有什么美景繁花,再踏上去一步,就是千丈高的深渊悬崖。
细小的砂石从悬崖边上滚落而下,半天听不见回声,石沉大海了。
她连忙向后退几步,来到安全的范围,回首望向现在她身后的牧渊,劫后余生:“谢谢……”
没等她说完,一阵强烈的地动席卷而来,丛林中作鸟兽散,尘土飞扬间,地动山摇。
脚下感觉得安全的土地,瞬间以一种不可挽回的余地,向下崩塌坠落,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重心下坠的瞬间,姜兮脑子里一片空白,以至于说,其实她可以用飞来自救的。
“这么怕死?”
识海中传来牧渊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没有掺杂任何情绪。他任凭蓝衣女子双手成环状,像是一只大型人形吊坠,挂在他的腰间。
姜兮在极速的下坠中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劲地点着头。
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可能被摔得稀巴烂不说,最关键是死状丑陋啊。
“放心,有我。”牧渊的声音再次在识海中响起。
他覆手搂住女子纤细腰肢,大而有力的手掌带来一股不由言说的安全感,和没有理由的心安。
崖底,潭水倒映着夕阳西沉,黑色与死寂渐渐织上半边天空。一群黑漆漆的乌鸦穿林而过,声声凄惨嘶哑的啼叫,撕裂开沉寂在黑夜中的风平浪静。
两人从从悬崖上电洛下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入了崖底的深潭之中。
姜兮在水中笨拙地挥舞着手脚,极不协调地向岸边滑去。等到上岸之后,才四周寂静无比,空无一人,牧渊也不见踪影。
姜兮趴在岸边焦急地打量着水中动静。
他们两人是一起掉下来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还在潭水之中。
所以让姜兮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再一次下水捞他的原因出现了——以他的实力,翻云覆雨不在话下,总不可能溺水吧,应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才迟迟不肯出水。
姜兮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在理,况且水中情况不明,若她此番冒然下水,说不定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她选了潭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安静等待着。
四周阴沉沉,邪风挂过岩壁,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哭泣声。此间景象与姜兮方才所见的花团锦簇大相径庭,让她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水声哗啦,有什么东西从水中冒了出来,一轻一重地拍打着水面。像是鱼儿搁浅的挣扎,但实际上传来的声音又比鱼尾啪嗒水面的声音大,频率却比鱼儿慢,显得更加悠然自得。
姜兮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发现潭水中冒出一个黑色的尖尖,有点像是金鱼的尾巴,薄薄一层鱼鳍像是纱雾一般在水中有节奏地荡开。
姜兮觉得可爱,着了魔一般伸手去摸,丝滑的触感让她觉得这并不是一条大鱼这么简单,反而像是一条鳞片饱满光滑的大蛇。
长着鱼鳍的蛇尾在水中灵活摆动着,如纱鱼鳍打着转,缓缓勾上姜兮指尖,然后是手腕。
随即出乎意料猛地一拽,姜兮又回到了冰凉的潭水之中,水底暗流涌动,她只觉得在她身边有什么东西在缠绕。
潭水冰凉,使她的眼睛忍不住的一张一合。
恍惚间好似看见一对鹰爪,忽而又看见一对鹿角,眨眼间又像是一条黑色的大蛇。
细微的光线斑斑点点地碎在池中,黝黑的鳞片附着在攒动的蛇身上,泛着微弱的金光,高奢而低调。
倏地,从池中传来一声吟叫,姜兮恍然大悟——是龙!是黑色的龙!
龙身轻盈灵巧,熟练地环上姜兮的腰,随后微微发力更加收紧了些,姜兮觉得有些勒得慌,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龙鳞之下,强大有力的肌肉群,那是随随便便就能绞死一头野牛的程度,由此见得,这龙多少还是收敛了。
一人一龙的影子交错在一起,重叠缠绵,像是玩耍,也像是在嬉戏。
又是一声龙吟,像是火车发车时发出的嗡鸣,姜兮被它卷着,缓缓向着潭水更深的地方游去。
*
悬崖之上,凤族部落中,大家已然接受了融慈的存在,一边红红火火准备着大朝阳节的诸多事项,一边也顺道为青鳞送来祝贺。
青鳞低着头手里捧着红色的嫁衣,一针一针细腻地绣着嫁衣上的丹凤迎日图。针尖锋利尖锐,一不小心便扎破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针尖流出,滴落在刚秀好的太阳上。
太阳由银白的丝线勾勒填充而成,红色鲜血正好滴落在圆日中心,歪打正着,为死板的画面增添了一抹生气。
湫桐从旁边围坐过来,心疼地说道:“这可是你秀了好久的衣服,不会要重新秀吧?”
“不用。”
青鳞人长得温柔,连带着说话的声音语调也温婉动听:“世上哪有事事完美,不过是件衣服罢了,只要能和心上之人长相厮守,其他的都可化作过眼云烟。”
青鳞光是这么轻飘飘地说着,眼眸中的笑意便可荡漾出融慈的模样。
湫桐鼻尖一酸,扑过去抱住青鳞,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倚门送子的老母亲;“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青鳞放下手中的嫁衣,回抱住湫桐,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湫桐的后背,眼眸中也是随之一颤,安慰说道:“没有你,我也会活的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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