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曲在一旁的融慈见了这个场面,嘴角旁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抽起来。

    要说在场谁更像魔头,谁更想要吞噬天地灵气,谁更香致他们于死地

    那必定是牧渊莫属,要说邪门,谁邪门得过他?

    从他周身的气息和法源判断,这家伙怎么说也是魔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凭借他浅薄低微的灵力自然是不配成为牧渊对手的。

    好在他有一张可以颠倒黑白的巧舌如簧,他既然骗得了青鳞,骗得了整个凤族,区区一个魔界中人,法力再深不可测也不过是没头没脑的武夫罢了。

    做敌人是致命的威胁,若是做同伙那便是得力的助手。

    融慈将原计划挑三拣四讲给牧渊,其中不乏指鹿为马。他承诺只要牧渊祝他拿到妖丹和姜兮一行人的灵力,他就将这些东西分给牧渊一半。

    可快到手的鸭子,他可不忍心分牧渊一半,还是除之而后快。

    他确实将计划中,如何在妖族坑蒙拐骗,如何欺男霸女,如何制造月镜夜华幻境都告诉了牧渊。但是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活人献祭之术。

    而就是这条隐瞒,就是他想要暗中除掉牧渊的利器。

    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不讲武德,他在背后搞偷袭,他二话不说就用捆仙锁将他五花大绑穿在竹竿上,赤手空拳接住姜兮全力一击。

    斗大的蘑菇云在他的手上炸开,激荡开的余力波动将他整个后背上的衣服轰然撕裂,皮肉和鲜血容渴望外界的空气,竞相爆裂而出。疼痛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一起,血肉的血腥气和焦香味交织在一处。

    他强撑头脑清醒,理了理现在的局势情况。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是牧渊想杀他,将他挫骨扬灰煎炸烹煮以报他有意欺瞒之仇;

    而他却主要想姜兮一行人,将湫桐抽筋拔骨取妖丹汲灵力;

    而姜兮一行人却想杀大魔头,平时表面上笑脸逢迎,没想到动起手来比他还果断干净。

    佩服,融慈是打心底佩服。

    这手狠心黑的程度是他毕生所不能极。

    可是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击不中。现在,牧渊那家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魔气止不住的向外四溢。

    他叹了口气,如今是要死在自己替别人挖的坟墓中了。

    “石敢当,镇!”牧渊说话的声音宛若游丝,可他长指轻动,将石敢当抛下的力度却是有将他心肝肺都砸出来的企图。

    那红衣男子双目冷若冰潭,眉间的猩红印记频繁闪烁,浑身上下透露着生人勿进的危压。

    他牢牢地盯着姜兮,一步一步,像捕食者看见猎物那般轻巧缓慢、极具耐心。给足了猎物逃跑的时间和反抗的空间。

    完了。

    彻底玩完了。

    姜兮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她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了纰漏,不知道为什么融慈没死,反而被牧渊做了烤全羊;也不知道为什么让导弹锁定的目标竟然是牧渊

    总之,现在解释什么都是徒劳。

    她本来就是恶毒女配,牧渊也本就是全剧本最大boss,不论以前还是未来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翻天覆地,搅动三界,不在话下。

    就算近日以来,牧渊给他们一种,是友非敌的错觉,那也只是错觉而已。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姜兮心下一横,将油门踩到底,霎时坦克发出非人嚎叫,蓄势待发。

    玉焱在后排抖成了个筛子,就算是刚刚他们被融慈搞得生死一刻,他也不曾如此害怕畏惧过,他强忍着心中恐慌道:“牧渊好像真的生气了。”

    废话,那还不赶紧跑。

    可还没等到坦克加油完成,姜兮只觉坐垫向下一沉,原来是坦克的四个轮子自觉的离家出走。

    不等她反应,她又觉得全身轻若鸿毛,吹来的任何一阵风都会将她整个人抛向空中。

    正确的,客观的,无可厚非的。

    她的确飘了起来,还朝着牧渊的方向飘去。

    待到牧渊跟前,牧渊望着姜兮的眼神都快沁出血来,他的声音沙哑,尾音带着颤,唇边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为什么想杀我?”

    “不是”

    姜兮头皮发麻,心中的恐惧油然而起:“我是”

    不等她解释,眼见着牧渊抬起手便朝着她纤细的脖颈去了,男人森冷的掌心还没靠近她,姜兮就已经感觉阴冷非常,戾气如血管一般缠绕着她白皙的脖颈,不断缩短变紧。

    哎,生死不过眼睛一睁眼睛一闭,又有什么大不了。

    她在原世界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也不过是轻车熟路。

    臆想中骨节错位,化为齑粉的“咔嚓”声响并没有传来,代替而来的是男人冰冷指尖在姜兮脖颈间轻柔地抚弄。

    冰凉的触感从脖颈一直向上,蔓延过耳垂、脸颊、鼻尖她宛若一只精致的瓷瓶,而牧渊则是一遍遍把玩瓷瓶的收藏家。

    姜兮一动也不敢动,男人和她的距离极近,她几乎可以听到他宛若游丝的呼吸声,也可以听到他胸腔里,宛若擂鼓的心跳。

    她周身被黑色魔气笼罩,看不清周遭景象,而男人森冷的气息中却依然带着海棠花的清香,在某一瞬间又让她心安。

    最后冰冷柔软的触感落在姜兮眉间,男人的气息自她的头顶而来。

    她心中宛若有惊雷炸开,如化石般僵硬原地。

    “对不起。”

    牧渊的语气淡淡的:“对不起”

    姜兮的意识变得沉重而模糊,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牧渊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中,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玉焱和湫桐见识过,牧渊那眉间的一点印记,那是心魔印记。

    眉间印记闪过,心魔疯长,痛不欲生。

    一般在这个时候,心魔原主做了什么都不受自己控制,做出的一切反应都由内心深处最刻骨铭心的执念化成的心魔控制。

    再加上此刻姜兮被牧渊用黑色魔气阻断开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周遭的怨灵发出凄厉惨叫,他们用保护盾奋力向前。

    可他们一次次上前,却又被周遭怨灵掀起的罡风,一次次的掀回。

    “她不会被牧渊炼化成影子了吧。”湫桐看着半空中黑气汇聚之处,满心忧虑地说。

    何为影子?

    被炼化成影子的活人,听主人调遣,供主人玩乐,没有主人命令不能离开主人半步,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切想法和心事主人都了然于心。

    简言之,那活人被炼化之后便变成了主人的一个傀儡影子,生不得,死不能。生生世世跟在主人的身边,宛若暗夜之中主人脚下的幽魂。

    眼见秘术将成,湫桐顾不得太多,顿时化为鸟身,凤凰涅槃,鹤唳九霄。

    红色的大鸟如同离弦的箭,破开怨灵万千,直直朝着牧渊的方向冲去。

    玉焱想要阻拦,却只伸手抓到一根火红的羽毛。

    牧渊见有人发动攻击,嘴角发出蔑笑一声,围绕在他周身的黑气霎时形成一只大手,准确无误的卡住湫桐冲过来的鸟脖子。

    接着向下狠狠一甩,朝着集中怨灵最多的地方扔去。

    “滚开。”牧渊的声音中带着不耐烦和怨气。

    牧渊带着姜兮化为一道黑色魔气,朝着月镜夜华幻境狠狠撞去,幻境结界如琉璃破裂般碎为齑粉,月亮的光晕方才一点点透出来。

    而那一道黑气竟然裹着姜兮就这样扬长而去。

    在刚刚湫桐被丢下去的地方,怨灵毫无意识,那怕是湫桐是曾经的族人,也相顾两不识。他们的攻击如刀刃,牧渊将她从高空抛下,无异于将她生生丢进绞肉机。

    湫桐只觉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在撕裂,每一处肌肤纹路都渗出血来。怨灵闻见鲜血气息,便更加疯狂得向着这边涌动而来。

    “湫桐——!”玉焱的声音近乎嘶哑。

    正准备御剑冲过去,哪怕是千刀万剐也在所不辞,可这时他却被一股亦正亦邪的灵力挡住。

    那灵力化为人形,落成他熟悉的模样。

    “凤帝?”

    玉焱轻问出声:“你们怎么”

    半透明的凤帝朝他摇摇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自手中化出一道灵力,向着半空抛去。

    半空中,急速下降湫桐也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接住,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将她一整个搂在怀中,替她抵挡住大半的怨灵攻击。其余的一半怨灵被凤帝施法打散,消散而去。

    湫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哽咽着:“母后,你们”

    凤后将她带回安全的地方,和凤帝站在一处。

    只不过相较于刚才,两人显得更加透明,在黑暗中忽明忽灭,像是难以维继。

    凤帝轻拍玉焱的肩膀,此时却已经感受不到什么重量,凤帝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拍了个空,苦笑一番:“小伙子,以后湫桐这个野丫头就劳烦你多费心照顾了。”

    后将目光转向湫桐:“丫头,我和你母亲没能将好好保护族人,糟了奸人的道化成了怨灵,如今奋力一搏方清醒一二,剩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神色一凝,收敛起方才慈祥颜色,严肃起来的时候一族之帝的威严才真正显露出来。

    凤帝摊开手,手里有一个小印章,印章上刻了祥云图样,底部死凤傲九天的图腾。

    “这是族印,以后凤族就交给你了。”

    凤帝尽量躲开女儿的目光,自顾自地将族印塞到她手中:“还有一部分族人在崖底冰潭之后,被我和你母后的神识护住,你尽快去救他们。”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以后你就是一族之长,万万不可以再如此任性。”

    “照顾好自己。”

    凤后悄悄抹了一把眼泪,留恋地望着女儿:“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听到没有。”

    忽明忽灭的透明原神,自脚底开始化为点点星光散在风中。

    湫桐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一个劲地摇头,不愿意接受父母魂飞魄散的事实。

    她冲过去,想要抱住两人,却扑了个空,万千星火围绕着她,打了两个转,消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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