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看戏,看戏呵。”秋宁讪讪弯了弯嘴,努力将眼光聚焦到台上。
神游的秋宁没有察觉到四周的少女突然都盯着自已这张台的方向,聊天的声音也都低了下来。
“兵部军器监员外郎,司空曙见过福郡主”一个永违的温暖男声在身侧响起,秋宁有些机械地转头盯住眼前挡住了戏台上灯光的欣长男子身影。
果然是他,样子没有变什么,窄袖敞领的墨蓝底褚色宽边长袍衬得他精神爽朗,玉树临风。金线网绩包住墨色长发。明亮的双眼像星星般引人,脸色不知为何比在西州时黑了点,可是在锦衣彩袍下神彩飞扬,更显出几分男人的成熟与俊逸。
没想到,大半年没见,他已是什么兵部的官员了?
司空曙此时也注意到了秋宁怔怔盯着自个的眼神,当他微侧脸来看到少女的模样,身子僵了一僵,随后便无事般同回过礼的福郡主说起话来。
阴影里,秋宁看不到他的眼神,只看到他半个身影,他正微笑对着另一个少女对视。秋宁微低了头,心中五味杂陈,奇怪,为何心里酸酸的?好难受,还有点疼。
四周的少女大多用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俊美男子和福郡主。这位司空曙来历不明,一家人也不知何方神圣,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出现在东都就有中书省,尚书省两部护航,完全不用通过科举就一路青云直上,现在已经是圣上眼前最重视的人才之一了。人又长得如谪仙般俊美。
之前的东都,官家深闺少女的怀春对象大多只是永康小王爷,青杨公子那几位。如今,宫中见过的,便已悄悄传出了司空曙的潘安美名。不知不觉,这美名也传到了宫外官家少女之中。今晚一见,果然名符其实。
只是,他独独来拜见福郡主,其中的深意大家都明白,怎能不羡慕嫉妒?
秋宁心中酸楚,完全没听进去两人在说些什么。再抬头时,司空曙早回了男宾那边了。
看着一旁的福郡主,虽然她才十二岁的年纪,模样也没长开,可皮肤白洁光滑,五官清秀,天生一个美人胚子。和司空曙虽是差了八岁年纪,可并不算差的离谱了。待过个六年,男的俊如谪仙,女的美似芙蓉。家世又般配。正真天做地设的一对。
是啊,秋宁内心自嘲,你就不用去比较了。你是宫女,人家可是郡主。更何况你和司空曙以前有什么吗?无非是那点模模糊糊的好感罢了。说不定他早已抛到脑后久已。
如今,人家是得天子,朝堂器重的人才,虽然刚才他似乎认出了自已,可秋宁有自知之明,东都这么多贵族少女,多才多艺有之,貌美如花有之。司空曙应该早已把你当作久远的往事里一个有些好看的影子罢了。
秋宁抬起头,轻轻叹了口气,眼光越过唱地正热闹的戏台,望向远处黑睽睽的天空,随之就看到不远处,月华的大丫环玉笛站在宴厅一角向自个招着手。
心中无趣,原本秋宁也想回去自个座位了,见此便向福郡主告了辞往玉笛走去。
“姑娘让我来看看你吃得可好?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不如去姑娘房里坐坐,陪她说会话,吃点点心。”玉笛道
“嗯,一起去吧。我刚才吃了些东西了,这大戏原本我就不感兴趣。”秋宁打起精神没事人一般微笑着回了,两人转身穿过花园往新房走去。
一个半时辰后,秋宁跟着陈府的小丫环从新房中出来。看着清亮亮月光下的重瓦檐铃,吸了口新鲜空气。不知道陈府中的主人,仆妇怎么样?希望不是一个复杂的家庭,秋宁双手合十对着空中明月默默祈祷着月华做为媳妇在新的家庭中生活一切如意。转念再想自个一个人在宫中生活,尚算简单,不用想着如何在大家庭中处理好自已为人妻,为人媳的角色。这么一看,自个还算是自由轻快的不是吗?
想到此,秋宁给自已打了打气,便默默跟着前来带路的小丫环前行。行不多远,遥遥可见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宴厅。
秋宁停下了脚步,前头领路打着灯笼的小丫环听不到脚步声,不明白地回了头。
“前面就是宴厅了,我自个过去就行了。你们也忙了一天了,还没吃饭吧?你去忙你的或吃晚饭去吧。我自个过去就行了。”秋宁望着小丫环柔声道。
小丫环推辞了一句,可见秋宁仍然坚持,又看着宴厅的确就在前面可见之处。说实话,自个还真的没有吃晚饭呐,厨房的好姐妹燕儿之前叫了有空的人都去吃了些东西垫肚子了。想到这,看着秋宁温和的脸庞,便不再说什么,欣然离去了。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青砖路直通宴厅,两旁梧桐夹道,沿路树上都挂了彩色宫灯。秋宁站在月光和灯影下,向一侧的湖面望去。
春天来了,湖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湖中映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和满天的星斗。不知名的鸟儿在看不见的不远处,一声声叫过来。一切透着安祥平和。
秋宁慢慢踱到湖边,随手找了张长条石坐下,双手捧腮看着湖面飘飘荡荡的月亮。一阵风儿吹来寒意顿起,拉了拉外面的绣花锦卦小夹袄,唉,冷冷的还是回去吧。
“他妈的,这是什么酒啊”
正站起身,突然听到附近一把男声大声喝道,把秋宁唬得脖子一缩,张了眼往出声处看,只见一个男子歪倒在不远处路边的石条上,看样子像是喝醉了。
“小谷子,给爷拿醒酒汤来!”
晕,说话都大舌头了。最讨厌喝醉的人了!小谷子?大概是这人的侍从吧?秋宁四处看了看,但哪有第二个人影?
男女大防,喝醉的人发起酒疯来可不得了。秋宁放轻脚步,打算不做理会,悄悄走过。
“谁,是谁在哪?”
谁也没有,就你一个。秋宁默念着,加快脚步往前走
“喂,小王爷我问你话呢?”男子晃晃悠悠竟站了起来。“喂,给我把小谷子叫过来!”
“呀!”秋宁脑海中刚将小王爷三个字同某男联系起来,就觉得衣裳后领突然被人揪住了。“呀!你干什么呢?男女受授不亲,快放开!”
秋宁一手扯着自已的衣服一边回身一顿乱拳。这下子,秋宁才看清了这醉猫的模样,果然这位自称小王爷的人就是薛仪。
大概是受不了秋宁和棉花差不多的乱拳,薛仪一转身将秋宁反身扭住夹在了腋下。
nnd,这是什么姿势,秋宁来不及气恼自个被这么丢脸地挟制住,嘴里早已疼得哇哇大叫了。
“说,是不是淳于倩安排你来的?这死丫头是不是在我酒里下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晕啊,好热!”
“好疼啊,放手!我是李秋宁啊,李秋宁啊!不是淳于倩!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我是路过打酱油的,要找你的冤家不是我啊!
薛仪挟着秋宁站立不稳往石条上倒去。秋宁眼见和喝高了的人说不清楚,识实务者为俊杰,忙放柔和了道“我给你去找小谷子好不好?你快放手吧。我去给您找人。”
话音刚落,秋宁已被带倒压在了石条上。
这是猪啊,死重死重的,我被压得透不过气了!
“秋宁?”薛仪看着身下那张白嫩秀两的脸庞,两手抚摸了上去。
“你干什么?手放哪啊?”秋宁断断续续说着,推着贴上来的脸庞,胸腔里被压地快没气了。
眼神迷离,长眉俊眼,脸庞方正,的确是帅哥一枚。等等,虽然他是很帅,可他现在是喝醉了,我不能趁人之危。不对!是他不能趁人之危!
秋宁收敛心神,空手扭住薛仪的手腕准备来一招反扭切手制胜,可惜啊,秋宁只不过和张道长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全然忘了薛仪的功夫比她高了不知多少段。结果,不但没制胜,反倒被对方一招将手扭到了腰后。
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
“啊!疼!你奶奶的,死薛仪,你弄疼我了,你今儿敢乱来姑奶奶我就杀了你!混蛋…。”秋宁正骂着,挣扎着,也不知自个的挣扎反倒更加速两人的身体摩擦,少女的体香蒙蔽了薛仪最后一丝清明。他双唇嘴覆上了眼前娇嫩的红唇。
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秋宁脑中瞬间空白。
不要啊!恶心!秋宁脑中大喝,下死劲用脚踹着身上的人。不知这男人吃错了什么药,出手大力,一支手钳住秋宁的双手狠狠按在秋宁后,另一手便急不可耐得探进了少女的胸前。
这个男人发狂了,啊…。秋宁绝望地想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抗挣着,悲凉地觉得自个此时就像一条离了水落入网中的小鱼般屈辱。
千钧一发之时,头顶传来男人的惊呼声,身上猛的一轻。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两个仆人打扮的少年一瘦一壮紧紧架住两眼暗沉,脸色通红的薛仪,免得他再做什么出轨的事情。一旁站着一位翩翩美男,正是青杨,他脸色阴沉地看着一边哆嗦着一边系好被扯开衣襟的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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