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给薛仪,虽然有幸福,可是秋宁还是会想逃,想逃回现代。自已在现代并不是个个性张扬的人,可是,她也会有想大叫大喊的时候,想对欠了他情债的债主甩手不管的时候。
可是,自已还是没有甩手远去的勇气,和离去后面对未知的勇气。
秋宁蹲下身,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大力扔进了湖里,把奉命远远站在一旁,不能上前的顺雨吓了一跳。
“啊。。。。既然没有勇气,你就暂且享受和忍受吧,加油!李秋宁”秋宁大叫起来,直到风把自已张大的嘴撑痛。
顺雨站在那边,被秋宁突出其来的大吼,震地嘴张得合不拢。
好久没有见到秋宁这偶而流露出来的与众不同,或者说小疯癫了。顺雨嘴角一弯。
这就是让世子喜欢,让世子想保护,想留在身边的秋宁啊。
加油,顺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默默记下了这个充满了力气往前的词语。
吼完之后,秋宁的心情振奋了不少。
采芹居内,灯光明亮,王妃正坐于廊下看下人摆弄园中花草。
见了秋宁,王妃示意丫头引秋宁去书房。
“就知道你这孩子好强。可是也别太勉强了。”得知秋宁询问迎娶王家长女的事务,王妃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便让大丫头去叫了管事和媳妇过来。
等管事禀报完,秋宁建议将要需安排的事务再分工,并且从明天起每日汇报要采买的物件,记帐,并园子里装饰布置,还有下人分组与分工,组长之类的人选。
王妃对秋宁的种种建议不时颌首,大部份的意见她都让管事和媳妇听命行事。
这段时间以来,秋宁一直主动帮着照料王府事项,下人们不知不觉中已经对秋宁的管理也多少认可了。
管事和媳妇离开后,王妃命人将茶具小点摆在廊下,让秋宁一起坐下,“从进了王府你就一直主动帮着照料这一大府子事务,我很是欣慰。不过,这照顾事务及不上你的身体。你必明白,你之前身体受了两回大伤。如今,一定要调理好,好尽快怀上我的孙儿。知道吗?”
“宁儿知道了。”秋宁听到生孩子的事,虽有些脸红,还是忙忙屈膝应了。
王妃点了点头,看着天中玉绳渐明,道“等王瑶过门之后,我便会和她提出你的身份,王瑶素有贤名,她一定会接受将你立为侧室。”
秋宁听了,屈膝谢过。
婆媳俩,对坐,饮茶,风过,吹来玉簪花的清香。
“对了,我记得你对乐器颇有造诣,你进府这么些日子,都没听你演奏过。今天夜色很好,不如弹只好曲来听听?”王妃说话间,示意丫环拿了竹笛过来。
“母妃所命,莫有不从。”秋宁颇得王妃爱护,不知不觉,一到了王妃身边,便有到母亲身旁一般自在。她狡黠地吐了吐舌头,笑道。
“我这丫头也会唱点词牌,不如你这吹笛,让她唱词。让我们今晚也就着月色,洗洗耳朵。”王妃看着秋宁调皮的样子,笑着指着拿笛子来的长脸丫环道。
秋宁招手示意丫环俯首过来,耳语几句,便调紫笛,横玉腕,吹奏起来。
“冰清霜洁,昨夜梅花发。甚处玉龙三弄,声摇动,枝头月。梦绝,金兽熱。晓寒兰烬灭。要卷珠帘清赏,且莫扫,阶前雪。”
初夏时节,良宵淡月,在凉风中听着这首雪天吟梅的歌,果然如有清凉自生,那园中的花儿与树木似乎也在清柔婉转的歌声中受了感动,随风起舞,更添雅致。
粉影大影壁后,永康王站在夜色中,听着这曲子出了神,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位双缳少女的侧影。
这都多少年了,因着王妃的关由,这个侧影还时不时笑着说话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总是活泼天真的模样。
想起来,那时,兰室之中,她也曾轻调琴弦,为姐夫姐姐弹唱过霜天晓角词牌。
“老爷,要小子去向王妃禀报吗?”随从轻声问站在阴影中,久久出神的永康王道。
永康王慢慢回过神来,挥了挥手阻止,他掉转脚头,道“算了,我们去终南阁。”
夏天开始热起来了,湖里的荷花在阳光下轻摇或粉或白的花骨头,在阳光下晃着白光。
王家的纳采纳吉之物却一直没送过来。管事媳妇去问了,只回说是王小姐身体不适。等身子好了再说。
薛仪忙于出发前军事操练,一周里总有几晚就住在了东郊演练场里。
偷空,秋宁会去园子里最美的湖边看鱼,看花。放肆起来时,她干脆让顺雨找来湖边的小艇,一个人躺在船里,闻着湖水和莲花的清香,在湖里一直飘着。有时便被回到家的薛仪寻来,由他划着另一个小艇,摘了荷花放在她的枕边把她叫醒。
当初夏的第一场暴雨伴着雷声落下时,薛仪在如意院约了王简大人饮茶。
如意院是神都一处最近气名大噪的茶楼,院子虽只有一进两层样式,但是面积倒有三进的那么大,红墙金柱绿琉璃瓦。
若说这些倒也算不上什么。只是那广亮大门上的一对对联就赚足了人眼球,那是沧湄先生的字,人只知先生画好,谁能知字也是一手极好的,最难得是这幅字全神都也只有这如意楼有。
进了院子,游廊抄手曲曲弯弯,院角种的是枫叶,银杏,龙抓槐,杨,桃,廊下植的西府海棠,牡丹,虞美人,凌霄。
院内的所有二楼厢房都可远望东郊终南山。
又从终南山引了一湾活水在庭院内造了条小溪,溪水从北向南汇成一个白沙滩小池。最奇的是这院子还得预约,每天厢房约满了便不再接客,因此一房难求。
薛仪这日先在院内厢房内等了,待王简大人来了,先坐下,喝了一会茶,才道“我听说王小姐这几日身子不爽利,这几日府内都遣了人请宝济院大夫去瞧。”
王大人原本进院子面色便不好看,坐了这一会才和缓了些,如今听了这句话鼻子哼了哼,“我与王爷素来关系不错,我就直说了,这病都是你惹的,如果不是你先娶了妾室进门,瑶儿怎么病倒?”
“是我的不是,只是人已进门绝没有退的道理。”薛仪沉声道,“我与太医院关系不错,有一罐太医院专配的专治淤青扭错的药膏给王小姐用。”说完便从腰间织锦包囊里拿了一个清绿琉璃小瓶。
王简看到这药瓶,怒气便上了脸,终是按捺,道”你如若真要瑶儿病好,只有休了那妾室。”
“王大人,我选了进府的人万没有外人说一句便休了的道理。“薛仪沉声道,脸色变了变,”多说一句,王小姐脖颈上的伤,也不全在我吧?小姐的心不在永康王府。强求下去只怕害了王小姐性命。“
王简听到此,怒气顿时压抑不住,正要发火。
”王大人不必动怒,这城中的大小道消息,没有我不知道的,这您也清楚。只是,还有这更让您动怒的流言,还没说呢。“
”什么流言?“王简最是爱惜羽毛,一直以清流自居,听到流言二字格外警觉。
”如今神都风言风语,有些流言直接针对我们两府。有说王小姐知道小王爷轻浮浪荡先娶了妾进门,寻死觅活要小王爷休了妾再进门。也有说王小姐高洁死活不愿进王府,果然是王氏女刚烈。更有甚者。。。“薛仪说到此,顿住了。”更有甚者,说王小姐早已有心仪之人,因此誓死不愿嫁进王府。“
胡说,王听到这话,面色涨红,双手猛击茶台,立起身来。
纳采纳吉之礼一直没有送去王府,一部份是因侧室先进王府,一部份是因为王瑶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此事,从此镇日哭闹,说正室比侧室后进门,这是什么轻浮子弟,父亲不要了脸面,女儿是要的,如其落得全神都人笑话,现在现下就死了安净,天天闹着上吊。
王简又气又愁,女儿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当时定亲之时,他也了解过小这王爷品性的,虽也有没浪荡,可办事是极爽利有手段的,又得圣上看重,当时谁能想到会出来个侧室?
如今即便想退婚,又不知如何张口,关键是现在每次与同僚相见,都觉得别人看自己眼神不太对。
是啊,自已一直以清流自居,如果让女儿在这种情况下嫁进王府,少不是被人说自已看重王府背景,连有侧室的小王爷都硬把女儿塞进去。
因此,这纳吉纳采之物,就被拖延下来了。
从王简的性情,薛仪多少又猜得如今王家多少不愿意这门婚事了,只是不好张得口。
”这些流言,我是混惯了,又是男子,倒是不怕。只是王大人德行高洁负有名望,如父如此,王小姐也必定惠明贞淑,如今为了尽快止住流言,唯有王大人提出退婚。这样大家都会觉得王大人不贪慕王府背景,保全王大人清名,让那些嚼舌根的没有了谈资。“
”这王爷也是这个意思?“王简想了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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