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繁星似水。
罗宣骑赤烟驹,手持飞烟剑,径直出了大营。
刘环作为小跟班,屁颠屁颠跟着走了。
这二人自然不是要逃,而是要趁夜色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今日初战失利,他们怎肯善罢甘休。
罗宣来自火龙岛,道号焰中仙,全身上下估计连丁丁都是红的,这要是不会火法,真对不起这副尊容。
他当即祭出压箱底的宝物万里起云烟,只见一团火云当空,散成千万道,化作箭矢,往西岐城内射去了。
刘环无甚厉害法宝,于是施展道术,煽风点火。
不多时,夜幕已被烧成赤色,映照大半边天空。
罗宣白天受辱,此时恨不得将满城生灵都焚了,尤其是那个嘴臭的小矮子!
他催坐骑凌空,俯瞰城内,所见俱是一片火海。
罗宣施展道术,寻觅某个小矮人的气机,不多时竟真寻到了。
“好贼子,定要让你化作齑粉!”
他祭出五龙轮和照天镜两桩法宝,飞出五条赤龙,又有火光伴随。
这五条火龙似有灵智一般,与凡俗百姓秋毫无犯,直朝着阐教弟子的住所而去。
“好厉害的恶火,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土行孙撞开房门,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五龙轮与照天镜祭出的火乃是仙火,即便他有散仙境界,依旧无法抵挡。
无奈之下,他只得以地行之术遁入土中,欲借土来压火。
“阐教的小矮子,今日定要你命丧于此!”
罗宣见状三目微凝,他再度祭出一桩法宝。
此宝名为万鸦壶,催发开来,登时有千万火鸦飞出,口中吐焰,双翅生烟,乌泱泱一片,往城内飞去。
刘环辛勤施展道术,片刻不停,比村里的驴都勤快。
“不对啊,这火已烧了一刻,怎的未曾听闻哭嚎之声?”
刘环忽然察觉了端倪,他抬起头来,神色惊异。
罗宣陡然一惊,他连忙祭出法目,观摩城中境况。
他这才发觉方才所见是障眼法,万里起云烟化作的火箭俱被云雾拦下,而千万火鸦也被一条赤红火龙吞了。
咦,可他的五龙轮分明已然建功,难不成也是假的?
“无胆鼠辈,怎在此装神弄鬼?”
罗宣大喝一声,攥住两把飞烟剑,欲要斩龙。
这赤龙陡然摆尾,猛地打了过来。
罗宣被砸得倒飞而出,好一阵才止住身形。
“何方道友,请现身一见!”
罗宣知来人厉害,终于换了口风。
他当即收回五龙轮、照天镜、万里起云烟和万鸦壶,静待来敌。
刘环见状面色微变,他也收了道术,警惕地望向四周。
“贫道终南山云中子,见过道友。”
云中子缓缓现出身形,打了個稽首,他那雪白道袍在火光中格外显眼。
“原来是你,素闻你生性暴戾,贪婪无度,不似道门中人,今日方知此言非虚。”
罗宣攥着飞烟剑,双眸之中精光闪过。
“你自号焰中仙,可曾见过先天灵火?”
云中子不欲争辩,他轻抖衣袖,祭出一青一赤一灰一黄四簇火焰。
罗宣见状瞳孔一缩,当即借火遁要走。
刘环暗道不妙,也借火遁而逃。
云中子心念一动,琉璃、八景、宝莲、灵柩灯火一齐催发,化作四象之势,席卷开来。
“你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罗宣踉踉跄跄立住,他身上那大红道袍已被烧出无数窟窿。
刘环无有法宝护身,此刻已被灵火包裹,霎时飞灰烟灭。
“尔等不修道德,逆天而为,肆意残害生灵,合该有今日恶业。”
云中子神色淡然,他攥住素闻剑柄,轻轻一斩。
天地间多出一抹亮色,原来是一线雪白剑气,似江潮滚滚而来,化作滔天巨浪拍下。
罗宣当即化作齑粉,身死道消,干干净净,不留半点遗物,只剩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幸有师兄坐镇,否则西岐危矣。”
姜子牙飞身而至,俯瞰满城生灵。
云中子摇了摇头,并未居功,他收了仙剑,取出拂尘,轻轻一挥。
只见一滴三光神水散开,化作云雾蔓延,随即生出雨露降下。
西岐城方圆百里,火行道气俱被湮灭,赤色火龙也消失无踪。
不知何处传来一道柔美声线。
“上仙,敢问此处可是西岐城?”
有个头戴鱼尾冠的貌美道姑,乘青鸾而来。
“正是。”
云中子打了个稽首,这才出言。
姜子牙也施了一礼,随即点了点头。
“吾乃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之女龙吉是也,因犯了天规,被贬于凤凰山青鸾斗阙。
今日我忽而心血来潮,算出罗宣将犯西岐,故而来援,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龙吉公主也回了一礼,这才出言。
“你可识得杨戬、杨婵?”
云中子微微一笑,忽而发问。
昔年桃山一役,他已与天庭结了梁子,自不愿在天帝女儿面前显露神通。
此前他诛杀罗宣和刘环时,早已布下雷池禁制,禁绝气机,方才解除。
“若论起来,他二人正是我表弟妹。”
龙吉公主闻言一怔,可也只好乖乖作答。
“嗷,未请教两位上仙来自哪座名山?”
龙吉拍了拍脑袋,她才发现自己还没问人家来历呢。
“终南山。”
云中子微微颔首,随即答道。
“额,昆仑山…终南山…岐山…贫道姜子牙,见过龙吉公主。”
姜子牙险些被带进沟里去了,好在圆了回来。
“呀,原来是云中子上仙和姜丞相,小女不识真人真貌,万望恕罪。”
龙吉公主又打了个稽首,乖巧地答道。
“听闻你有异宝四海瓶,天然压胜世间火行道术和法宝,不知是真是假?”
云中子再度开口,似乎颇为好奇。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此宝只有些微末用处,哪里有此等神威。”
龙吉公主怎敢在阐教门人面前夸耀,言辞格外谦和。
“不知罗…”
龙吉公主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了。
“正好杨戬和杨婵来了,尔等先叙叙旧,若有他事,明日再言不迟。”
云中子微微一笑,一把将老姜头扯走了。
龙吉望着完好无损的西岐城,又瞧了瞧飞来的杨家兄妹,有些犯迷糊了。
她猛地一拍脑袋,诶,我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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