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笑一咬牙:“不好意思得罪了!”
他单手拔出插在腰上的无人机武器,向着挡在他前面的人开了枪。那人身边突然冒出一个手持盾牌的人将子弹悉数接住。王孙笑一停止射击,盾牌后面又有拿着朴刀的人出现向前攻来,只要王孙笑一举枪,盾牌手又会提供掩护。两人配合默契,一时之间令王孙笑不知从何下手。
“这是来自黄家的刀盾战法,据说是从唐朝的军阵战术衍生而来。”
王孙豪在他的背后指点,但声音已经不再中气十足。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今天的连番奔波外加枪伤,严重的削弱了这个老人的精力。
“这几个人和你刚才打的那十个不一样,他们不讲求个人勇武,而是遵循阵法,依靠合作,因此受个人主观意识的影响极小,在这种情况下是最难应付的敌人。阿笑,把我放下吧,凭你和小丫头的脚程,应该可以冲出去。”
“臭老头,别说胡话了!你可是我方主将,你要是被抓了,我们就输了!”
“混球,你当这是在打游戏啊!?”王孙豪大怒,“你这不孝孙子,到底还听不听我的话?”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王孙笑随手把王孙豪抛给阎小烛,“看好咱爷爷,别让他乱跑,我去收拾前面那些障碍!”
他双臂一抖,钢圈发出哗啦啦的撞击声,仿佛一只狂暴的野兽,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他的速度极快,力道极沉,刀盾组合被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那面明显非常结实的盾牌甚至在他的疯狂击打之下裂开了。
刀盾组合被他逼退之后,一座七星剑阵又紧接着冲上前来,将他围困在内。王孙笑就像是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什么九宫八卦,奇门遁甲,他一力降十会,只要是敢碰触他的,挡住他的,一律狂扁!
阎小烛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当初她还以为王孙笑的力量只是比她强了一点而已,但如今看来,当初他绝对是藏拙了。王孙豪在边上说:
“阿笑的力量,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让人觉得恐怖,这已经超乎正常人类的范畴了。当初我让他在我这儿学习武艺,只是为了让他有力量自保,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让他出师,因此给他定下的出师标准是根本不可能有人达到的。但是他却当着我的面做到了,让我不能食言。后来他年纪渐长,也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同寻常,因此一直都抑制着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出全力。”
可是,王孙笑的对手并不和他硬碰硬。那三十多个人轮流上阵,只管与他游斗,像牛皮糖一般牢牢地缠住他,既不让他前进,也不让他后退,似乎是打算跟他打消耗战。
就连阎小烛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车轮战对王孙笑不利。她将头顶的阴井盖交给王孙豪,而王老爷子也十分配合地将手中的龙头拐杖递给她:“拿去用吧。”
“我马上就回来。”她挥起龙头拐杖向敌群扑去,拦住了一波正要向王孙笑涌去的人潮。王孙笑身上压力一轻,立刻开大打穿了一堵人墙,和阎小烛汇合在一起。那三十人立刻散开,将这二人围在中间。
阎小烛和王孙笑背靠背,一人举起拳头,另一个人手握着铁拐,与周围一圈虎视眈眈的傀儡对峙。王孙笑低声呵斥:“你来干什么?老头子呢?”
“来帮你打架。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点。爷爷他就在边上,我把井盖给他了。”
“糊涂!你没发现哈迪斯对你和我手下留情了吗?刚才那几枪全都是奔着爷爷去的!你留他一个人,就是给了哈迪斯下手的机会啊!”
阎小烛连忙回头一看,只见无人机不知何时降低了飞行高度,枪口瞄准了阴井盖下的王孙豪。与此同时,围住他们的三十多个人里也分出了十个转而扑向了落单的老人。
“爷爷!”
两人立刻放弃了所有防御,向王孙豪跑去,
“拖住他们。”
空中的无人机传出哈迪斯有气无力的声音,顿时围住他们的二十多个傀儡也放弃了所有的阵型,一窝蜂涌向他们二人,抓胳膊抓头发抓大腿抓脚丫……誓要把自己变成一个个人肉千斤坠挂在他们二人身上。
而此时,王孙豪正坐在地上,左手将阴井盖举过头顶,右手掏出了刚才从无人机上拆下来的鸟铳,“啪啪”两枪将两架无人机又逼回到了天上。与此同时,在他的背后,三个跑得最快的傀儡已经凌空跳起,眼看就要扑到他的身上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将右手伸到腋下,仅凭眼角余光瞄准,在极短的时间内三发点射,每一枪都击中一个人的膝盖,趁着那三人中枪时动作的一时呆滞,王孙豪趁机滚到一边,躲开了他们的攻击,在地上滚动时还不忘用阴井盖护住自己的要害,使天上的那几架时刻瞄准他的无人机,无机可乘。
一切发生在短短一秒内。
王孙豪深知自己手中这把鸟铳威力有限,刚才那几枪也只是打伤了他们的关节,还远没有达到剥夺对方行动能力的地步,因此,他刚一停稳身形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可是,那三个傀儡竟然没有追击,倒是后面又有七个傀儡前仆后继地扑了上来。
王孙豪又是一通连射,放倒了五个之后,子弹便耗尽了。他的双手抓紧阴井盖,准备拼个鱼死网破,就在这时,一阵破空之声在他身前爆响,那两个正要扑向他的傀儡突然浑身插满了牛毛细针,抽搐着在了地上。
暴雨梨花针!
王孙豪猛然回头,只见离他不远处的巷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干瘦老头,手持一根金属管,威风凛凛如神兵天降,帅不可当。
“……唐老弟,你那个暗器属于管制物品,犯法的!”
“滚滚滚!有你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吗?你这个随身揣炸药的家伙哪来的立场教训我?”
那个唐姓老人没帅满三秒就破了功,指着王孙豪大骂。
这时,王孙笑和阎小烛这一边也异变陡生。
王孙笑一声怒吼,全身发力扛起一身七八个人快有一吨的重量,仿佛托着一座肉山,急速向后倒退撞向路边的墙壁,一招贴山靠把一个从背后勒住他脖子的人,硬生生压晕。然后他猛地举起双臂,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挂在上面的那两个人都被他甩飞了起来。趁着那两人还没落地,他身子急旋,把那两人像两条长鞭一样向墙上抽去。那墙原本就是户主占用公共场地违章搭建的,砌得并不是很牢,哐哐两声,就砸出了两个窟窿,两个拖油瓶也被砸晕过去,王孙笑的双手也得到了解放。有了手,挂在他身上的另外几个也不再是问题。
见王孙笑打得爽快,阎小烛不禁受他感染,也豪气大生,将一个抱住她的腰的大汉高高举起,砸在了地上,同时抓住另一个人的胳膊,把他甩飞了出去。和王孙笑不一样,她身形瘦小,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在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时,视觉效果更为震撼。
前来为他们解围的唐姓老人目睹了这一对非人类的战斗力,眼角直跳,只能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但是一想到这后浪还是是别人家的,自己家的现在正在地上躺着呢,又不禁心中怅然。
可是,虽然有点丢人,该喊的话,却又不能不喊:“喂喂,丫头,别摔脑壳,那个是我孙子!虽然技不如人被打是他活该,但如果摔傻了就不好了!”
王孙豪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些被打倒的傀儡。对方所受的伤不重,还有着相当的战斗力;己方虽然看上去挺能打,还有一个姓唐的生力军加入,但是和那三十多个小伙子还是不能比。可是,那几个被打伤打倒的人就这么躺在地上,一点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王孙豪大惑不解。
“也许这是敌人一个不为人知的弱点吧。”那个唐姓老者说。
王孙豪立刻把头转向他,一长串憋在肚里的问题连珠炮似的射出来:“老唐,你们刚才去了哪儿?你们的这些徒子徒孙怎么突然就被别人给控制了,而你们却没事?”
“哎,别提了。当我们赶在你们之前来到板桥区时,就发现,这儿的居民全都举止异常,就好像是被某人控制的木偶一般,见到我们这些外来者,便把我们全都围了起来。虽然我们不能对普通人动手,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所以,当时我们命令徒子徒孙们,突围可以,不要伤人。”
“就在那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坐着轮椅的病秧子,轻描淡写地就让那些傀儡把我们全都拿下。我们所带的徒弟和手下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发了疯,反而把我们这四个带头的老东西抓了起来,捆起来扔进了一家棋牌室里……”
“等一下,”王孙豪挥手打断了他,“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他就是哈迪斯吗?”
“哈迪斯?那个神秘的瘫子叫哈迪斯?你已经连名字都搞清楚了?哪来的消息啊?”
“这个你先别管,你接着说。”
“当时那家关押我们的棋牌室里除了我们四个以外,还有很多其他被抓进来的人,清一色全都是老头老太,而且和我们一样,全都神志清醒,并没有被控制。咱这些老人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都70岁以上。那个叫哈什么斯的,很可能无法控制70岁以上的人。”
“等一下,既然他无法控制你们,为什么不索性将你们都杀了呢?”
“那个叫什么哈迪斯的很可能只能控制人的表意识,无法控制人的潜意识和本能。”
“怎么说?”
“杀人,尤其是杀我们这样的至亲之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是一件极度抗拒的事情,即使敌人下了命令,他们也无法照做。而且你看他们现在,”唐老头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徒子徒孙,“他们平时可没这么娇气,但是逃避伤害是人的本能,因此他们受了伤之后便不再动弹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而不是他们的意志。”
王孙豪满腹狐疑:“行啊,老唐,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动手比动脑快的家伙,你的脑瓜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灵了?”
“这个啊,这个嘛……嗯……有句老话不是说士别三日,如隔三秋吗?”
“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老唐的本事还多着呢,别把人给瞧扁了!”
唐老头顾左右而言他。
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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