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绿色蠕虫交给白衣侯后,鬼婆婆便离开了,只是手中依旧捏着那枚从小白龙身上的取下的鳞片。



    白衣侯伸出手掌,将绿色蠕虫放到了小白龙嘴边,蠕虫滚动着身体,爬入小白龙的腹中。



    小白龙喉头一股酸水涌出,吐到了地板之上,旋即清醒过来,见面前站着白衣侯。



    “父亲。”小白龙虚弱之声响起,随后将今日道十三替其看相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叙述,一向风轻云淡的白衣侯缓缓皱起了眉头,他在思考儿子的病情是不是那道士做的手脚。



    只是最后便将其否定了,毕竟这是连鬼婆婆都解决不了的东西。



    若是一个小道士能够随意以此术咒杀别人,那这长安早就乱了。



    所以白衣侯更偏向于是那小道士看到了些什么,所以出言提醒,可能是自己大肆抓捕空明坊的道士们,确实可能是触犯了什么禁忌。



    虽然其中还有些疑点,比如那道家小子是如何看到的,又是如何分析中其中因果的,白衣侯不是那道士,所以想不出来。



    最后,白衣侯将所有的怀疑都化为了一叹,吐出后,便不再纠结,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只要自己放了那些空明坊的道士,小白龙身上的诅咒便会解开了。



    是阴谋也好,是那小道士好心也罢,此事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放人。



    “陈管家,取我印信,放人。”白衣侯将老管家唤了进来,随后随手抛出了自己的印信。



    老管家接过印信,回头望了望床上的小白龙,轻声道:“那少爷他怎么办?”



    白衣侯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安慰道:“等放了人,他自然就好了,今夜幸苦你们了,告诉外面的下人与供奉们,少爷的事已经解决了,大家早点歇息吧。”



    老管家对着白衣侯一拜,随后便退下,取着印信前去放人去了。



    白衣侯负手站在门外,望向了空明坊的方向:“无论是天意也好,人为也罢,这一子,是我输了,只是在一座书院面前,这一切,无伤大雅,无非事情好办些与不太好办些的区别罢了。”



    “不过既然要做事,便要拿出决心,而你们无法想象,一座书院的决心,究竟有多恐怖。”白衣侯缓缓说着。



    长安城外,一青铜战舰破空而来,战舰之上,男男女女,皆是儒生,其中有些与陈青山年纪差不多大,袖口白鹿。



    此战舰有名,为太阿,是一位儒道仙人在八境时的佩剑,那位仙人登天后,太阿便被改成了战舰,并流于了白鹿,如今的太阿,算是一件半仙器。



    又因太阿被改为了战舰,所以其又不在那百兵谱之内。



    太阿战舰到来之时,那第二月便动了,毕竟这里是长安,而战舰太阿这种东西,对长安城多少有些威胁。



    幽荧悬于青铜战舰之前,如同厚重的壁垒,将太阿的气息与长安城隔绝。



    司天监之主端坐与于幽荧之上,自身气息与幽荧相呼应,白色的月华涌动,升起了他的衣袍与胡须。



    “来人止步,这里是长安!”一掌拍下,那太阿之上的修士便纷纷落了下去,后被幽荧散发的月华托住,安稳落地,就是那七境大能亦如此,幽荧的月华既是保护,也是束缚。



    唯有一人,依旧立于天上,战舰太阿于其手中,化为了一把古剑,与幽荧相对峙着。



    那是一个白衣老者,比起司天监之主甘蔗般的模样,这老者却是好看上不少,仙风道骨,眉心更是有一金纹,若那天眼,这位,便是白鹿书院的院首。



    司天监之主笑了:“啧啧,白鹿院首,半步八境了,你不会认为你凭这太阿,能打得过我吧,都说了这里是长安,不是你那豫章州,就是在豫章州,你也只是个老二,别忘了上面还有龙虎山压着呢。”



    “李兄说得是,是我唐突了。”白鹿院首并未与司天监之主争辩,而是应了下来。



    司天监之主没有与其计较,而是看了白鹿书院首一眼:“好了,进去吧,记住,长安城不许开战舰,那太阿你就先提着吧。”



    司天监之主说着,幽荧便让开了路。



    “明白了。”



    白鹿院首一拜,随后便带着白鹿书院的儒生们入了长安城。



    “意气之争罢了,有这意气,还不如去边关杀人呢。”司天监之主看着那进入长安城的一众人马,对于白鹿书院想要入主长安的这点小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他并不喜欢这白鹿的做法,只是不喜欢并不代表能够阻止,作为长安城的守门之人,他今夜的敲打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司天监之主的头衔,既是荣耀亦是束缚,这代表着他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事。



    入了长安后,吩咐好白鹿书院的儒修在原地等待休息后,那白鹿书院的院首便直奔空明坊。



    此时空明坊内无人,白鹿院首持太阿出现在了主街之上,一声暴喝响起:“滚!”



    那是钱叔的声音,音浪掀起了铺在街上大块的青石板,向白鹿院首砸去。



    只是那青石板接近白鹿书院院首时,便纷纷消融,化为了石屑。



    “笑话,老夫正好拿你祭剑。”白鹿书院院首提着太阿,冲入了主街尽头的楼内。



    一阵打斗之声响了起来,钱叔所在之楼轰然倒塌,随后破碎,这破碎波及到整座空明坊,如同一面被砸碎镜子,其内所照映之物,纷纷出现了裂纹。



    而裂纹的最中心,是一只黑猪,浑身腥臭,接近腐朽的黑猪。



    “这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钱叔的声音自黑猪体内响起。



    “我真地难以想象这空明坊还有这样的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白鹿院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在刚刚与钱叔的战斗中,他并未讨到好处,甚至是被钱叔压着打,眼前的这头猪,显然不是八境,却处于一种很奇特的状态当中。



    “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你还能活多久?一日,还是两日?”白鹿院首嘲讽道。



    “我原本不想杀人的。”钱叔说道,显然是怒了。



    黑猪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然是白鹿院首身边,白鹿院首如同被封印到了镜子之内,黑猪一口噬下,镜子破碎,随之破碎的还有白鹿院首的身体。



    那破碎的血肉化为光粒,重新组合为白鹿院首的身躯,没有言语,白鹿院首逃出了空明坊,只在原地留下一些血迹。



    做完这一切,黑猪有些倦了,落到主街上,慢慢走回了楼的位置。



    随着黑猪的走动,那街上的一切亦开始恢复起来,一块块石板飞舞,在黑猪身后拼凑成了熟悉的主街。黑猪躺下,身下高楼升起,整座空明坊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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