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滢和林峰上岛后,躲过几处机关和暗哨,生擒了一名岛兵,赵滢将宝剑抵在他颈间逼问道:“三天前,有没有京城的人到岛上来?”
那人长了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眼珠滴溜溜直转,似在思考该如何应对。
赵滢却容不得他使诈,手上用力,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
“不想死就老实交代。”赵滢满面煞气,低沉的语声中透着凶狠。
那人的气焰顿时消减下来,双腿直抖,下意识伸手按住脖子上的伤口,语带乞求:“别别动手,我说,我说,三天前确实有个人从京城来,好像还是个什么四品护卫,皇上钦封御猫的要拜见我们岛主。”
果然是展昭。
“他现在在哪?”赵滢接着问道。
“听说被白五爷关在了通天窟。”那人强忍着剧痛回答。
通天窟?那是个什么鬼地方?赵滢松开那人,猛踢了他一脚,喝道:“带我们去。”
那人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待稳住身形后,站在原地捂着伤口有些迟疑。
“怎么?想在身上再开条口子吗?”赵滢提着尚在滴血的宝剑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前面带路,赵滢持剑跟上,林峰自始至终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才警惕地环顾四周,疾步追了上去。
通天窟位于陷空岛东南,路上须穿过一片竹林,连日的降雨令林中道路泥泞湿滑,赵滢和林峰时刻小心,步步提防。
夜风吹动竹林沙沙作响,岛兵走在最前面,赵滢和林峰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两侧,三人来到竹林正中。
那岛兵趁二人不备,嘬口为哨,尖锐的哨声瞬间响彻竹林,哨声方起,竹林上空便有鸽子振翅而飞。
赵滢和林峰同时惊呼一声:不好!话音未落,破空声便自头顶传来,无数短箭朝三人站立之处激射而出,赵滢和林峰匆忙挥剑击落箭矢,岛兵则趁二人手忙脚乱之机欲悄然退出竹林。
“你给我回来!”林峰跃至他身后,一把抓住他衣领,往半空中一扔,赵滢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听那人惨叫连连,落地时已然被射成了刺猬。
突袭终于停了下来,林中重归寂静,赵滢和林峰不敢停留,一路飞奔出了竹林。
且说白玉堂离了聚义厅也匆匆赶往通天窟,那通天窟是个狭长的山洞,入口处乃一道石门,石门上有个铜环,拉动铜环石门便向外打开,门外两名守卫见自家五爷来了,自然二话不说便让他进了通天窟。
白玉堂提着宝剑怒气冲冲穿过仅容一人通行的逼仄甬道,来到约莫一间房大小的山洞内,洞内陈设着石桌石床,石桌上摆放的饭菜纹丝未动,而石床上则坐着身着素蓝衣衫面容沉静的展昭。
展昭见白玉堂进来,只略微抬了抬眼,便再次低垂了眉目,仿若入定般不去理会他。
“展昭,”白玉堂瞪向展昭,桃花眼中满是怒火:“我以为你独自一人来到陷空岛,还有些江湖侠气在身,不愧你南侠的名号,本想只关你几天出出气,等你拿到三宝去除‘御猫’封号,五爷便还敬你是条汉子。谁知你却跟我们玩官场那套,你前脚拖住我们,后脚那个什么薛勇便带着官兵大炮将陷空岛围了起来,言明天亮前如不交出你和三宝,便率兵攻岛,你们真是打的好算盘。”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白玉堂画影已然出鞘,伴随他的一声怒喝:“今日白爷爷我要与你大战五百回合,不死不休。”语毕,凌厉剑光便朝展昭面门袭来。
展昭抓起身旁的巨阙,横剑挡住白玉堂的攻击,直震得虎口发麻,他不可置信地追问:“你说什么?薛勇率人要围攻陷空岛?”
“你还在这里装傻,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白玉堂一击不成,反手一剑削向展昭腰间。
展昭自石床上纵身一跃,落在白玉堂身后,急急解释:“白兄,展某并不知薛勇要来,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白玉堂却不给展昭辩解的机会,剑招如满天花雨般攻向展昭,二人便在小小的山洞中斗了起来。
赵滢和林峰终于来到通天窟,林峰三两下便制服了两名守卫,刚要拔剑要了他们的性命,被赵滢伸手拦住:“点了他们的穴道扔到草丛中即可。”
林峰不情愿地翻翻眼皮,依言照做了,等他回来,赵滢已经打开洞门,她嘱咐林峰在门外守着,自己则跨步进入通天窟内。
赵滢沿着昏暗狭窄的通道往前走着,耳边的刀剑相交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展昭满含怒气的话语:“白玉堂,展昭一腔诚意而来,却被你用计困于此处,如今你又不分青红皂白诬陷展昭,是可忍熟不可忍。”
这是一猫一鼠打起来了?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戏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啊,赵滢兴奋不已脚下又快了几分。
眼前豁然开朗,晦暗的灯光下,一蓝一白两道人影身法矫健敏捷,变换莫测,赵滢看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几乎忘了近在眼前的危险。
二人很快便发现了赵滢,白玉堂腰身一拧,剑锋便朝她刺了过来,展昭紧随其后挥剑格挡住白玉堂来势汹汹的攻击,将赵滢护在身后。
“展昭!”白玉堂看了眼赵滢,怒气冲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人缘真好,来救你的居然不止一人。”
“白兄,展某……”白玉堂不等展昭把话说完,便如凶神恶煞般大吼一声,寒芒逼人的宝剑再次攻向展昭。
赵滢邪魅一笑,长剑缓缓出鞘,加入了战团。
白玉堂与展昭始终势均力敌难分胜负,赵滢的参与立时改变了这一局面,白玉堂开始顾此失彼,刚躲开展昭的一剑,衣袖又被赵滢剑尖挑破,他盛怒之下横剑削向赵滢左肩,赵滢弓身避过的同时宝剑斜刺白玉堂右腿,白玉堂一跃跳开,展昭的巨阙又攻了过来,他只得转身再次与展昭缠斗。
赵滢瞅准机会给展昭往洞口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逃,随后挥剑拖住白玉堂,展昭没有迟疑,迅速进入甬道,赵滢大力震开白玉堂的剑,脚下一滑也进了甬道,白玉堂自然毫不含糊地跟了上去。
甬道狭窄,功夫根本无力施展,白玉堂情急之下使出擒拿手欲扣住赵滢,赵滢也不含糊,用起了搏击之术。二人打急了眼甚至像小孩子一样你打我一拳我绊你一脚,还时常不小心撞到洞臂伤到自己发出痛呼声,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
快到洞口处,赵滢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林峰开门。”
沉重的石门在外面被人打开,白玉堂深知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困不住展昭了,可他还是心有不甘,待赵滢和展昭出了洞,他刚要再次举剑攻上,赵滢的声音传来:“拦住白玉堂。”
夜色中,一个黑衣人挡在白玉堂身前,白玉堂把所有的怒气都凝聚在画影之上,记记杀招,出手毫不留情。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赵滢追上展昭,她指着和林峰来时的方向道:“那边有艘小船我带你离开这儿。”
展昭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而是往相反方向奔去。
赵滢站在原地怔愣片刻,只得气急败坏地再次追了上去:“喂,你不想离开陷空岛啊?被人发现我们就走不了啦。”
展昭脚下不停,边走边四下里观察着:“三宝还没有找到,展昭不能走。”
赵滢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展昭:“陷空岛这么大你要到哪里去找啊?”
“不知道。”展昭薄唇中冷冷吐出三个字,继续往前走,赵滢索性也豁了出去,一路跟着他。
在一处岔路口,展昭终于停了下来,他有些踌躇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你不会想去五鼠的老窝吧?你不想活啦。”赵滢终于急得大喊出声。
展昭猛然惊醒,这才转头看向赵滢,黑眸中带着丝茫然:“郡主,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滢几乎要扶额长叹了:“我当然是来救你啊。”展昭莫不是被五鼠给关傻了?如此想着伸手便要去摸展昭的额头。
临行前夜那一吻蓦地跳入展昭脑海,他身形倏然后退,躲开赵滢的手,选了条路继续往前走,只有他自己知道热度再次不受控地浮上脸庞。
“薛勇为何会来?郡主跟他一起来的?”展昭边走边问。
赵滢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她语声轻快:“薛勇奉命来捉拿五鼠,而我则是专程来救你的。”
“你说什么?”展昭突然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赵滢一个收步不及鼻子就这样精准的撞上了展昭挺直的后背。
鼻间的酸痛令赵滢忍不住就要惨叫出声,可她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便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捂住了嘴,紧接着便被拉到一棵大树后,一队巡逻的岛兵自那条小路经过,脚步声渐渐远去。
赵滢就这样背抵着树干,被展昭捂住嘴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淡淡的月光洒在他近乎完美的侧颜上。
赵滢“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内心叫嚣着:“老天爷,好想扑倒他!本郡主饥渴了这么久,你这是在逼我犯罪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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