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再次见到曾经的未婚妻心里没什么触动,
只看在她是妻子姐姐的份上,打算帮她一把。
“链子掉了?我来弄吧。”
说完,陈卓蹲在了自行车的另一面,拨弄了两下脚蹬板,试着把链条挂到齿轮上。
于陈卓而言,已经不记得前次和姜华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可对于姜华来说却记忆犹新。
上次两人的见面十分不愉快,是在姜华刚结婚不久。
那天姜华被陈卓堵在了上班的路上,
他脸色极为难看,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违背婚约嫁给别人,是不是瞧不起他穷。
姜华那时没想到陈卓会成为自己的妹夫,只想彻底摆脱便也没给他留面子,什么难听说什么。
“没错,我就是看你穷,瞧不起你不务正业!有书不读做个街溜子,这辈子也不会有出息!
我勤奋学习好不容易摆脱农村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
凭什么还要嫁给你这个流氓?婚约是上一辈人定下的,没经过我的同意那就不算数!
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你没资格来质问我!”
那天姜华劈头盖脸骂了陈卓一顿,陈卓却除了开始质问的那一句后,再也没说第二句。
他阴沉着脸听姜华骂完,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多久,姜华就收到了妹妹姜婉要代自己嫁给陈卓的事,
姜华没觉着自己愧对陈卓,却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妹妹,当时她没脸去参加姜婉的婚礼,便私下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随后的几年,许是家中刻意的在避免俩人碰面,姜华就再也没见着过陈卓。
听娘家妈说,陈卓对小妹姜婉很不好,时常骂她和阳阳,
刚开始姜华还会同情小妹,可这种事听得多了,也就变得麻木和厌烦了……
在这见到陈卓,让姜华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措手不及。
陈卓给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他游手好闲做二流子的那个时候。
姜华豪不隐藏自己对他的厌烦,心存戒备的站起身,
见周边都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料想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姜华稍稍放心了些,冷冷的看着陈卓质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来市里干啥了?”
陈卓听到姜华不大友善的语气,手上动作顿住,抬头瞟了她一眼反问道,
“怎么?我还不能来市里了?”
姜华看他这副痞里痞气的样子,两根细眉都快拧成结了,冷着脸数落,
“陈卓,我都结婚四年了!你也跟我小妹结婚三年多了!
两家孩子都好几岁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
你跑来堵我要是被我们家乔乃强看见,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什么玩意儿?这娘们在这说啥呢?我堵她?
陈卓听完忍不住嗤笑,把最后一段车链子挂好后,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华,
“三姨姐,你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我堵你?你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堵你?”
为什么堵我?非得挑明了说吗?不就是还对我念念不忘吗?
姜华心里讥讽着,随后冷笑一声,抱着胳膊说道,
“陈卓,你不用不承认,我都听我妈说了,
你一直因为我没嫁给你的事嫉恨我们姜家,对我小妹除了骂就是骂,
你怎么过日子我管不着,但是你别来坑我!以后少来市里找我。”
说完,姜华绕到自行车左边,骑上车子就要走。
莫名其妙的被数落一顿,陈卓倍感无奈。
姜华要是说别的也就懒得跟她计较了,但她话里话外意指自己心里惦记着她,这就大可不必了!
陈卓伸手一拽,瞬间就把自行车扯停。
车子一个趔趄,吓得姜华用脚支在了地上,扭过头怒道,
“陈卓!你这个流氓到底要干什么?!”
人家都叫自己流氓了,不干点流氓的事还真是对不起她了。
陈卓走到姜华面前扯住她的车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
“姜华,叫你声三姐是看在我们家小婉的面子上,你是不是还真把自己当头蒜了?
我来西州是要赚钱给我们家小婉花的,可不是来找你的,你在这自作多情什么呢?”
说完,陈卓松开了车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身拔腿就走。
要不是看着媳妇儿的面子,非把她损到地缝里去不可。
惦记她?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不就是考上大学了么?这把她得瑟的,还看不起农村了。
想到考大学的事,陈卓眯了眯眼,
不如过两天买些书本回去,让小婉也考大学,凭借自家媳妇儿聪明的小脑瓜,肯定比姜华强多了!
陈卓越想越觉得可行,自己梦里那辈子也是性子沉稳后才开始恶补文化知识的。
姜婉因着失语症初中读完就没再继续上学,现在既然能说话了,正好鼓励她重新拿起课本……
陈卓这里走的潇洒,姜华却留在原地面红耳赤。
她看着陈卓离开的背影,心头又是羞愤又是恼火。
陈卓的话姜华半句也不信,
只当他是被戳破了心思恼羞成怒故意编出来气自己的。
她边骑自行车往学校走,边在心头嘀咕:
看来过两天得回娘家跟妈叨咕叨咕这件事,让小妹把这个臭流氓管住了!少来市里缠着自己!
*
食堂的活进行的很顺利,陈卓即便不在现场也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见这里用不着自己,干脆回工棚琢磨人民公园的方案。
邓山奎找来的时候,陈卓正趴在桌子上画花坛和跑道的雏形。
“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去选厂啊?我相中了几个地方,建厂房应该不错。”
邓山奎一边说话,一边拎了把椅子,坐在了陈卓边上。
“邓叔,这厂子是您的,您说选哪就选哪,我就是带技术入股,就不跟您参与这些了。”
陈卓在兜里掏出早上买的烟,递给邓山奎。
邓山奎挑着眉接过,“不是不抽烟么?”
陈卓指了指还没拆掉的封纸,
“新买的,我不抽别人抽,打听事时递上一根好说话。”
“滑头。”邓山奎笑着摇头。
说来也巧,每次邓山奎来找陈卓谈正事,都会被人打断。
这不,俩人刚开了个头,西州市第一牛逼包工头周毕天来了,进院儿就扯着嗓子喊:
“陈卓!陈卓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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