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姜母来了。
看到病床上脸色蜡黄的姜老爹,姜母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死鬼!让你逞能得瑟,这回好了!遭这么大的罪!”
姜老爹正好醒着,有气无力的哼哼一声,“那咋的,要不是我,韩老二就把王三儿砍死了!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可得了吧你,以后少管这些闲事!”姜母掀起被子看了看他包扎着的伤口,眼泪掉个不停。
老母亲这么一哭,姜婉也跟着哭。
陈卓在旁边看着心疼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拿手帕递给她,轻声哄道:
“别哭了,眼皮都哭肿了,你看咱爸挺好的,今晚上你回去买点大骨头熬汤,明儿早给咱爸带过来。”
姜婉听后刚想点头,忽地反应过来抬眼看他,“晚上不是咱俩在这值夜么?我不回去。”
陈卓捏了捏她的手心,劝道:
“咱妈来了,她年纪大了夜里肯定熬不住,你把妈带咱家好好歇歇,你一个主人家不回去怎么行?”
姜婉听后有些为难,“那我也不想回去,咱俩一起在这,让二姐他们带妈回去。”
姜英也是个孝顺的,说啥也不肯走。
大伙儿都不走,姜宇也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挺着。
直到晚上姜清来了,雷厉风行的一顿指挥,让姜英两口子和姜宇带着老妈赶紧回陈卓的新家歇着去,这里今晚留陈卓两口子就行了。
姜婉能留下挺高兴,小心翼翼给老爹擦了脸后,打开了一盒罐头喂他吃。
姜老爹白天一直在睡,这会儿脸色好了许多,一边吃罐头一边问姜婉新房子的事。
爷俩你一句她一句唠得挺热闹。
陈卓见状朝着大姨姐姜清使了个眼色,将人叫出了门。
俩人特意下了层楼,在没人的角落说起了话。
“今天张秉初来过了。”陈卓直接丢出了这句。
姜清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恼火道:“他怎么来了?他知道咱爸受伤了?”
陈卓靠在窗台边上,面色有些凝重,将自己分析的讲了出来,“我猜他花钱在小东村雇了眼线,姜家有什么事就打电话通知他,要不然这厮不会来的这么快。”
姜清气得咬牙切齿:“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他的人在二哥那套了话,知道了小婉没有给爸抽血的事,张秉初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陈卓压低了嗓音说道。
姜清神情大变,错愕的看着陈卓:“他知道什么了?你……你又猜出什么了?”
陈卓换了个姿势站着,抿了抿薄唇道:
“大姐,你对我就不必防备了,眼下是张秉初那里该怎么周旋过去,
现在有种非常先进的技术,只要拿到两个人的头发去做检测鉴定,就能知道二人究竟是不是亲子关系。”
姜清自从知道张秉初来过之后,握成拳的手就没松开过,当听到陈卓说亲子鉴定更是错愕不已,完全慌了。
“怎么能这样……不行,不能再让他接触小婉,
他不知道你们的新家,你赶紧带小婉走,去新家避开他!”
陈卓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日里稳重的大姨姐露出这种无措慌乱的神情,他叹了口气,
“大姐,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做亏心事的不是我们更不是小婉,为什么要我们一直躲着他?”
姜清闻言有些激动,恨恨的看着陈卓:
“那能怎么办?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会抢走小婉的,会让她和你离婚,甚至还会带她去首都!到时候怎么办?你和阳阳怎么办?”
“他做不到。”陈卓语气笃定,随之看着姜清道:“只是这事我不想让小婉知道。”
姜清眯了眯眼,“什么意思?你想怎么做?”
陈卓垂眸想了想,沉吟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怕是瞒不住张秉初了,但小婉那里一定要瞒住。”
陈卓太了解姜婉了。
她很爱姜爸姜妈,很爱姜家的兄弟姐妹,一旦知道自己不是……她会伤心,会崩溃。
张秉初,他实不该来打扰姜婉的生活。
……
姜老爹住院的第三天,沈平洲找到了医院,来找陈卓。
陈卓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事,见他毫发无损的返回西州,心里吊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沈家勇似乎对陈玲还没死心,他知道了我心仪你大姐的事后急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来。”病房外,沈平洲神情郁郁的说道。
他能做什么?回西州来找大姐么?
呵,怕是舍不得东城的荣华富贵吧。
陈卓冷笑出声,就怕他不来。
只要赵起新敢来西州,那就是到了自家地盘,陈卓就敢直接卸了他的腿。
陈卓在医院陪护,沈平洲也不好过多打扰,只说自己要去西州城建局上任,以后怕是没时间去小河村探望,让陈卓好好照顾陈玲。
陈卓听罢勾唇一笑,“平洲大哥,那是我的大姐,咋还让你叮嘱上我了?”
沈平洲摇头苦笑了一下,告辞离开。
第七天,姜老爹总算可以出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乡下。
姜婉连着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耽搁,便上午回小河村广播,下午回娘家帮着照料老爹。
陈老爷子老太太得知亲家公受伤了,还特意拿着鸡蛋买了点油茶面和罐头去探病。
一连好几日没回家,可把阳阳给想坏了,在姜婉怀里亲近了半晌后又伸手朝着陈卓要抱抱。
陈卓笑着接过她,阳阳立马用力抱住脖颈不撒手。
肉乎乎的小身板拱来拱去,嘴上一个劲儿叫着爸爸。
“爸爸我可想可想你呢!想得小肚锅都瘪呢!”
“臭闺女,你这是想爸爸还是想好吃的了!”
陈卓这几天也特别想孩子,看到闺女和自己如此亲密的撒娇,心头柔软冒起了幸福的泡泡,
低头使劲儿在阳阳的小脸儿上连着亲了好几口,用胡茬故意蹭她的脖子,逗得小丫头咯咯儿笑个不停。
三口人正亲近着,屋里电话忽然响了,陈卓正好在跟前,伸手接了起来,
“你好。”
“是陈卓家么?”对面的声音有些熟悉,陈卓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他神情一凛,把孩子交给姜婉,反问道:
“我就是陈卓,你是哪位?”
对面停顿了两秒,随即用极低的音量说道:
“有人今晚要去你家卸你的腿,你小心些!”
话落对面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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