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陈卓就带着姜婉和陈小兰夫妻去了王府井。
那里有一家老字号点心铺子,别看现在铺子小不起眼,但在多年后会成为远近闻名的百年品牌。
二姐两口子若是在那家店里学上个半年一载,品牌传承不敢想,但弄个分号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陈卓一行人去的时候,点心铺的大姨刚把门打开。
这大姨五十岁出头,虽说冬日里身上衣服厚重但却十分整洁,围裙上不见半点污垢,头发更是梳的一丝不苟,腰背直挺,双目有神人看起来格外有精气神,只是……面冷了些。
大姨见自己的铺子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人有些惊讶,摆摆手道:
“今儿的点心还没做好呢,你们晌午再来吧!”
陈小兰闻言立马笑呵呵的上前说道:
“大姨,我们不是来买点心的,我是想来问问您收不收徒弟?我和我男人想和您学手艺。”
来之前陈卓就和她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拜这个老人家为师,即便是没有工钱。
陈小兰性格直爽脾气随和,她这么满脸堆笑的说着话,那大姨虽说莫名其妙却也没有表现出厌烦,只是兴致淡淡的说道:
“收徒?不收不收,你们要是想打零工也找错地方了,我这小铺子的盈利就够养活自己,没闲钱招工人。”
大姨说完就要进后屋干活,陈卓见状连忙给二姐使了个眼色。
陈小兰没想到这大姨如此没耐心,接收到三弟的信号后忙追了过去,
“大姨,我是真心实意想和您学的,不用您给我工钱,反过来我们还得给您学费呢!”
说来也巧,做点心的大姨也姓陈,她今年五十一,做点心的手艺是年轻时候跟自家老太太学的。
陈大姨年轻时死了丈夫,膝下又无子女,这些年一直守寡,靠着做糕点赚些生活费。
头些年也有人想和她做点心,但都是学两天就觉得这行没出路跑了,故而陈大姨一听说陈小兰要拜师,下意识就觉得这俩人又是来三天打鱼的两天晒网的角色。
可现在陈小兰说她们两口子不仅要学,还会给她学费,陈大姨顿时就有些惊讶了。
她停住脚步回过身,上下打量了陈小兰一圈,半信半疑道:
“你这孩子没发烧吧?没事别拿我这老太太开涮……”
“大姨,我二姐说的是真的。”
姜婉在旁边看的有些着急,抿唇琢磨了一瞬后上前帮腔道:
“姨~实不相瞒,我二姐可是在西州特地跑来这儿跟您学艺的!”
陈大姨闻言眉梢一挑,目光中显出几分讶然,
“西州?东北那嘎达的西州?”
姜婉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我们坐了一大天的火车才到的呢!”
姜婉人长得漂亮,说话又轻声细语温温柔柔,陈大姨即便不太相信却也不好意思给她冷脸,只纳闷道:
“你们西州没有做点心的?大老远跑我这来学?”
姜婉闻言忙扯过陈卓,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语气诚恳的说道:
“我孩子他爸年前来这边做生意,在您这铺子买了点心回家,然后家里爸妈吃了之后就都说好吃,要是能经常吃到就好了,
我二姐孝顺,就想把您这门手艺学到手,
一来能给爹妈做,二来也把您的好手艺带回我们西州去,也开个点心铺子让西州的老百姓尝尝!”
姜婉说话时,陈卓站在边上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忽地发现自己有些小看妻子了,这丫头反应真够快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得体又能打动人的理由。
这陈大姨上了年纪,自己没有儿女就特别羡慕旁的人家儿女孝顺。
现在听到姜婉这样说,她心头顿时觉得感动,虽说脸上神情未做变化,眼神却明显柔和了不少。
她看向陈小兰夫妻二人,开口问道:
“我这人性子特儿,最看不上好高骛远没有毅力的人,让我收你们两口子做徒弟也不是不行,
得先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干这个的料,做糕点看着容易,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
老太太这么一说,陈小兰就知道有戏了,脸上迸发出欢喜的神情,故意逗笑道:
“行!大姨您怎么看?是想躺着看还是坐着看?立国!你赶紧把那边的凳子给大姨取来,让大姨坐着好好看看咱俩!”
陈大姨一开始还没听懂,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陈小兰是在开玩笑。
她一人生活了三十余年,孤独惯了。
她这人又面冷,寻常时候极少看到她的脸上会有笑容,左邻右舍的人从来不敢跟陈大姨开玩笑,这会儿忽然有陈小兰这么个性子跳脱的人在她跟前儿,还有点不习惯。
陈大姨想笑又忍着,嘴角倔强的抽动了下后瞪了陈小兰一眼,
“别嬉皮笑脸的,你们在首都住哪?我这小铺子可没地方搁你们两口子。”
“他们住老胡同那儿!”陈卓忙回了一句。
他大大小小买了那么多院子,随便哪间都可以借给陈小兰两口子住,刚好他们还能帮着照看院子。
陈大姨又问了几句,就让陈小兰夫妻俩先留下干活,说是要观察他们两天再决定收不收这个徒弟。
陈小兰擦拳磨掌,立马挽起袖子开始干活,张立国是个媳妇让干啥就干啥的主,见状也笑呵呵的动起了手。
铺子面积不大,人家准师徒三人忙开来,陈卓两口子也就不好继续留在这,小两口手拉手出了铺子。
陈大姨瞟了眼两人的背影,赞叹了句“这俩孩子长得好,郎才女貌的,生出的孩子也能俊。”
陈小兰话多最喜欢唠嗑,深度遗传了自家老娘话痨的基因,一听准师父夸自己弟弟自然是高兴的眉开眼笑,附和道:
“俊!我三弟家一丫一小都长得可好看了,
尤其我那大侄女儿,哎哟~大眼睛水灵灵毛嘟嘟的!
师父,等回头有机会您跟我回老家瞅瞅,让您看看我们家阳阳长得多好看!”
陈大姨睨了她一眼,嘟囔道:
“师父啥师父?还八戒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想的倒是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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