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是一位垂暮老人的回忆录。
内容写的是一位知青为了返回城市工作生活,抛弃了他娶的那位乡下姑娘红秀。
红秀得知丈夫要回城百般不舍,软硬皆施多番挽留都没能留得住丈夫,因为知青的坚持,两人到底是离了婚。
红秀是个乡下姑娘,这样被抛弃就等同于天塌了一般,走投无路万念俱灰之下,她抱着二人刚满两岁的孩子跳井自尽。
红秀和孩子死后,那知青后悔莫及,精神颓废萎靡了许久,后半生一直活在悔恨和懊恼之中……
晚上睡觉前,姜婉总算看完了一整本书,她的眼睛哭得有些肿,看起来可怜兮兮。
陈卓和她坐在一起泡脚时,姜婉的情绪还沉浸在书里久久不能平静。
陈卓的目光一直留意着她,见其不说话便伸手揉了揉她发顶,
“还想那本书里的事呢?”
姜婉长长叹了口气,她怕吵到炕上已经睡着的二姑姐夫妻俩,压低了自己说话的音量,轻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这本书我就想到了我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小姑。”
陈卓听罢心头一凛,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状似随意的接话道:
“小姑……她怎么了?”
姜婉拿过旁边的擦脚抹布,给自己擦了擦脚后又抬起陈卓的脚帮他擦,小声说道:
“有一次娘家大嫂子和二嫂唠嗑时被我偷偷听见了,
我大嫂说,小姑活着时和一个知青搞过对象,但那知青后来走了,然后我小姑就病了……”
陈卓听到这里,心口禁不住就多了几分紧张。
原来岳母和张秉初的事不止大姨姐姜清知道?果然是纸包不住火啊……
陈卓急着知道细情,抢过姜婉手里的抹布,自己胡乱在脚上擦了两下,擦好后将抹布丢到一边,拉着姜婉的手去了外屋。
他拎过两个小马扎让姜婉和自己面对面坐着,追问道:
“然后呢?你还听到什么了?”
姜婉“唔”了一声,杏眼微眯狐疑的看着陈卓,
“三哥,你这么激动干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啊?”
陈卓被她问得一怔,心头不由得有点发虚。
自己已经在尽量控制了,竟然还是被媳妇儿看出来了……
看来我这呆媳妇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呆啊!
陈卓以手做拳轻咳了一下,
“没有~这不是被你挑起了好奇心。”
姜婉一脸不信,伸手在他手心轻轻挠了下表示不满后,接着方才的话题缓缓说道:
“我大嫂还说我小姑就是因为被抛弃所以才生了那么重的病,是那个知青害了我小姑的命。”
陈卓没说话,只盯着姜婉看,生怕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姜婉视线低垂,自顾自的说着话,
“偷听到这件事之后我就一直埋在心里,后来……后来那个被我爸打破头的张老先生一露面,我立刻就联想起当初抛弃了小姑的知青是不是他,
我正猜疑之时,我大姐找我和我说那个姓张的人是流氓,曾经伤害过小姑,让我离远一点,我这才确定大嫂说的那个知青真的是他。”
陈卓听到这里,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试探的问她道:
“那……你恨那个张老先生吗?”
姜婉犹豫了一瞬,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应该……是恨得吧,虽然我没见过小姑,但经常听大姐提起她,
我姐说小姑长得特别漂亮,聪明又温柔,如果她能活着一定非常非常疼我喜欢我,要不是那个张什么的,我小姑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要不是我小姑走得早……我爷就不会那么早就离世。”
说到这里,姜婉的眼眶缓缓泛红,语调也添了几分更咽,
“现在爸也走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盖大房子呢,还没来得及带他来看看天安门……”
陈卓见妻子伤心成这样,胸口里也跟着痛作一团。
他伸手将人抱到怀里,低声安抚道:
“别哭,只要你好好的,他们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照顾好咱妈,让爸走的放心些。”
许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强颜欢笑了两日的姜婉窝陈卓怀中低声呜咽起来,
泪水很快浸湿了陈卓的胸口,湿濡一片。
“三哥,我想我爸了。”
陈卓心疼不已,哄孩子似的一下下轻抚着妻子的后背,
看来现在还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
*
第二天,两对夫妻都起的很早。
陈小兰和张立国蒸了一锅白净松软的红糖馒头,就着瓜片鸡蛋汤,陈卓连着吃了仨。
一家人吃完饭,陈小兰装了两个馒头又拿着昨晚炸好的麻花,两口子急匆匆去了点心铺子。
陈卓则是背着照相机,拉着姜婉的手去了天安门广场。
小两口到的时候,刚好赶上升旗。
这时候还没有后世那样气派的国旗护卫队,升旗的仅有三人。
但他们神情庄严衣着整齐,踢着正步威武飒爽,看起来让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
陈卓和姜婉手拉着手,目光紧紧注视着他们三人配合着将鲜红美丽的旗帜升上了天空。ъiqugetv
姜婉似乎有些激动,握着陈卓的手稍稍用力,
“三哥,我怎么有点想哭呢?”
陈卓听罢哭笑不得,“过几年再来看,你会更想哭。”
姜婉听到这话眨了眨眼,不解道:“为啥?”
陈卓轻轻一笑,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升完旗,广场上已经多了不少遛弯的老人和孩子。
昨晚情绪狠狠的发泄过后,姜婉虽说眼睛有些肿,但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
她眸间饱含兴奋之色,仰头看着正中间挂着的伟人画像,深呼吸了几口,喜悦的轻声呢喃道:
“爸,我看到天安门了。”
陈卓侧首看着她,
见她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
举了举手上的相机道:“你站好,我给你拍两张。”
姜婉拉过陈卓的手,“咱俩一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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