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是跛哥助理打来的内线电话。
“老板，许小姐想要当面和您聊聊，但她没有预约过，您这边……”
“带她上来，”跛哥瞟了眼对面的瞿森，继续说道：“我这边已经没事了。”
挂了电话，见瞿森一副准备要走的意思，他赶紧把人叫住：“走这么急干嘛，不见见我后面的那位贵宾了吗”
瞿森正纳闷：你的贵宾，我见什么见的时候，跛哥的助理就敲门进来了。
“老板，许小姐到了。”机敏的助理发现瞿森还在，随即挡在门口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看向自己的老板，等待最终的命令。
“自己人，没事儿。”跛哥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助理这才把来客引进来，然后自己退出去，关实了门。
“你怎么来了？”瞿森对许如清的出现感到惊讶。
“来接我老公回家呀。”她抿嘴微笑着，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行了，你们两个不请自来的，就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如清，你这回可做得不地道啊，我好歹一公司副总裁，哪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跛哥，我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听完我后边说的，您会觉得见我这一面，是值得的。”
许如清还是笑着的，但眼里却闪着锐利的光。
跛哥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明明小小的一个，却又好像蕴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刚到的明前茶，算你运气好，赶上了，过来坐，我们边喝边聊，”跛哥摁下了桌上那套煮茶器的开始键，转而又抬头看向瞿森：“怎么样，森哥，咱也再来一壶？”
……
“老板，雪总到了。”
“哎哟，我雪姐，劳您大驾！”跛哥赶紧站起身来去门口迎人。
当年颂星费了老大劲把黎雪从辉扬挖过来，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副总的title，她如今和跛哥算是平级，各自分管了一部分艺人。
“哟，可热闹呢。”黎雪打量了下站在跛哥身后的瞿森和许如清，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许如清的身上。
这是黎雪第一次近距离见许如清。小姑娘长得确实是清纯可人，只略施粉黛便已是倾城佳人。尤其是那白里透粉的肌肤，像个白瓷娃娃。
刚才和下属开完会出来，黎雪就听到办公室里的人在议论，说最近的热搜常驻客许如清来公司了。
敢在这个节骨眼儿这么光明正大地来颂星，黎雪直觉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看起来是家务事啊，bob哥让我一个外人来做什么？”能在这行里混到顶层的，哪个不是人精，黎雪率先发起了攻势。
“雪姐，瞧您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里外之分，”跛哥笑着打着圆场，然后把许如清拉过来介绍给黎雪：“这位是楼编收的关门小弟子，许如清。”
“雪姐好。”许如清朝黎雪微微鞠了一躬，而对方则是用点头来回应。
“这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许小姐这趟来呢，一是带了个好本子来聊聊，二来呢，也想要见见楚宁。我说她是您组里的人，这我可做不了主，想见她呀，还是得通过您这边，所以劳驾您过来趟。”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bob哥说笑了，这公司上上下下哪还能有您唤不来的人啊？”黎雪瞄了跛哥一眼，接着话锋一转，看向许如清：“只是不知许小姐突然要找我家楚楚，是为了什么事啊？”
“师父他老人家常说，我们当编剧的啊，不可盲目自大，也要多听听演员的感受，这不，他特意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来向楚小姐请教请教。从错处中总结经验，最能提升能力了。”明明是自己的意思，却搬出了楼编这座大佛，让黎雪也不好直接拒绝。
“许小姐真是有心了。只是，虽说这楚楚现在是我组里的艺人，但她的行程，我倒也不会盯得那么细。又没有提前约，这会子我也不知道她在不在，今天未必就能见得上。”
“她应该在的，早上我来的时候见过她，还说一起约午饭呢。”瞿森适时的一句，结束了这场拉锯战。
随后许如清被跛哥的助理带去和楚宁会面，而瞿森也识相地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跛哥和黎雪两人。
“你几个意思？”
“雪姐消消气，那丫头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跛哥递了一支烟给黎雪。
“她这是什么来头？”一时间，黎雪有些质疑自己的情报搜集能力。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咱们那点把戏啊，平日里糊弄糊弄圈里头那些个假文化人呀，够用，碰上些真文化人啊，未必就能唬得过……咱没必要因小失大，不是？”
“哼，我这可还压着她的一张底牌呢。”
“您这张牌发出去啊，只怕会先伤着自己人……”
……
许如清自认自己这辈子并没有什么过人的长处，除了，那还算过得去的记忆力。
回去之后，她仔细研究了下那张霸凌爆料图的拍摄角度，而后就想起了一个人。
楚宁。
那阵子，她也在那个园区拍戏。
倏地，许如清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有阵子岳皎皎太忙，许如清就帮着一起处理了下她微博私信里收到的爆料。
其中一个卖料人说他手上有关于某翻红男星苛待家人的证据，内容绝对真实劲爆，价格也好商量。当时许如清一下就反应过来说的是徐驰，知道这是个假料，便没怎么搭理。
但如今想想……
许如清重新登上了岳皎皎那个号的后台，点开当时的聊天框。
果然……
“一直rainy没有晴，楚小姐的微博小号好像不怎么多呢，”许如清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抿了一口，又瞥了一眼对面瞬间花容失色的楚宁，继而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楚小姐说的是，营销在这个圈子里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艺人亲自下场卖料，恐怕在这个圈子里也还算是件新鲜事吧？您说，这个料要是出去了，您明天会不会来热搜榜上和我做个伴呀？”
“你凭什么说那个号就是我的？”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楚宁捏出了几处凹陷。
“凡是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许如清昨晚翻了下那个爆料号的过往记录，里面有一张秀戒指的手部自拍图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楚宁才拿下的一个珠宝代言，那枚用紫锂辉石来做蕊的花型钻戒，号称是品牌方为其代言人特殊定制的，全世界只此一枚。
所以啊……
人在得意的时候，总是容易忘形。
楚宁随即掏出手机，想要去删除，但被提醒了句为时已晚。
见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盘，许如清又道：“另外，楚小姐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走到哪啊，都很喜欢观察那个地方的摄影头设置。在我和阿穗打闹的地方，刚好就有一个。很遗憾，楚小姐的那张图，是很容易通过一段视频来颠覆的。您与我在热搜榜上作伴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我还是希望，是体面的那种……”
离开的时候，许如清又点了楚宁一句。
“在这个圈子里啊，替他人做嫁衣，也是很常见的事。”
枪打出头鸟，楚宁的这波操作，实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表面上，她重新获得了舆论上的优势，然而实际上，她却把盛世整个剧组极其背后的投资利益链都得罪光了。
谁还敢用这样会倒打一耙的艺人。
到时候，假排挤恐怕就会变成真排挤了。
许如清的澄清一出来，她便会成为第一个被反杀的对象。因为她是所有下场的人里，最明显的一个。
所以，还不如和和气气服个软，大家都体面。
瞿森问许如清，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拿到现场那个摄像头的视频的？
“我唬她的，我压根不记得有摄像头。”
瞿森揉了揉她的脑袋：“行呐，你现在还有这心眼呢。”
许如清说，当然，她就从来不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
她一直都有自己的算计。
昨天从剧组回去以后，其实还是有不少人来关心许如清的。
沉不住气的阿穗即刻就要发博澄清，但许如清不准，因为阿穗作为她的助理，第一个发声并没有任何意义，大家只会觉得那是底层打工人迫不得已出来做的澄清。
于悠悠也发来消息，说自己之前因为怕事，在徐驰被冤枉的时候选择了沉默，但这一回，她不会再错下去了。
许如清虽然很感动于悠悠的用心，但也对她说了句，再等等。
藏在背后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这样子别人挤一点，她擦一点的话，效率太低，她要等料都下齐了，再一锅端走。
但是狐狸那么多，仅凭她自己一个人的话，是揪不住这么多尾巴的。
好在沐秋澄请来了一个救兵——计算机大神戴叙，在他的帮助下，所有人的网络面具逐渐被摘下，露出了真面目。
“这批账号呢，前段时间集中铺过孟冬星、徐嘉阳和孙昊宇等人的稿子，很巧的是，他们都是黎雪底下的艺人；还有这一批，经常点赞评论秦鑫的夸夸帖；还有这几个，你老公的狂热迷妹……”
沐秋澄根据戴叙爬出来的数据情况，给许如清做着分析。
但其中唯一令许如清心头一颤的，是戴叙扒出的一个ip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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