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乾隆二十七年, 又一个春天到了,林彦彦因为今年要准备永瑞和两个孙子绵德和绵恩的婚事,也无暇顾及其他。
令贵妃在永寿宫, 看着富察青宴忙活:“哲贵妃娘娘多好的福气, 这儿孙满堂,可是哲贵妃娘娘就算孙儿都要大婚了,还是这么年轻,一点都不像做了皇祖母的人呢。”
林彦彦笑道:“只是看上去年轻几岁罢了,但是身体已经告诉自己,比不得年轻人了。皇上近日新纳的几位常在,哪个都跟一朵花似的,真的是年轻。”
令贵妃笑道:“这年轻的女孩子们一茬接一茬,永远都有, 只是她们年轻是年轻, 经历的少,在这后宫慢慢长夜她们还要熬多少年。”
突然令贵妃一阵反胃,不停的干呕。
林彦彦:“妹妹不会又遇喜了吧?”
令贵妃点点头:“原本以为已经生了四个, 小产了一个,我的身子不会再遇喜了。皇后也是生了三个之后被太医诊断不能再遇喜, 我以为我也不会再有了, 没想到这又有了!”
林彦彦:“告诉皇上没有,豫嫔小产后, 宫中许久没有好消息了, 你这一胎, 皇上一定欢喜!”
令贵妃:“还没有,想确定了再告诉皇上,免得空欢喜一场。豫嫔那胎, 皇上确实在自责,也对那个孩子又愧疚,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能让皇上高兴一些。”
令贵妃到底是有福气的,已经生了四个小产一个,这次又遇喜了,忻嫔宫里折腾了那么久也不见有动静。令贵妃再次遇喜的消息很快传遍六宫,她也成了淑嘉皇贵妃之后遇喜最多次数的嫔妃。
林彦彦觉得皇后又该焦虑了,令妃再次遇喜,如果林彦彦没记错,令妃还有两个皇子诞生,这每一个皇子都足以让皇后头疼。
听闻忻嫔知道令贵妃遇喜后,在永和宫发了好大的脾气,忻嫔再次通过宫外的家人弄来汤药,现在的永和宫宛如当年慧贤皇贵妃的永寿宫,整日汤药为伴。
忻嫔一心想要遇喜,不仅疏于对八公主的管教,八公主一直由乳母带着,且体弱多病,常年也是汤药不离手。林彦彦觉得忻嫔与其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还没谱的遇喜上,不如好好照顾八公主,毕竟皇上对公主们都不错。可是八公主没有额娘的陪伴,还终日生病,看着也是可怜。
舒妃的永瑆和九公主也渐渐长大,只是舒妃发现了九公主的不对劲。
这一日,舒妃和林彦彦相约到御花园,九公主由乳娘和下人们陪着在御花园玩。
舒妃对林彦彦道:“贵妃娘娘,嫔妾有一件事,想找贵妃娘娘商议。”
林彦彦奇怪,舒妃一向是有主意的,今儿遇到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林彦彦:“舒妃妹妹这是怎么了?”
舒妃:“近日,我发现九公主经常和我说,是她的亲生额娘令贵妃不喜欢自己,才把自己送给别人抚养,而且还总和七公主比较,说七公主的吃穿用度远远高于自己。您是知道的,七公主是养在令贵妃那里,也是令贵妃唯一亲自抚养的孩子,令贵妃对七公主极好,也不知怎的,九公主就认为自己是被令贵妃抛弃了,在令贵妃那里不如姐姐。”
林彦彦:“九公主还小,这话一定是有人教的,而且从小就告诉她的,要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舒妃慌了:“真的不是嫔妾和公主说的,嫔妾感激令贵妃还来不及,没有令贵妃我怎么能有两个孩子,也不能弥补我失去十阿哥的伤痛。”
林彦彦安慰舒妃:“我自然知道不是你教唆的,你最近要留心伺候九公主的人,孩子小跟什么人就学什么,这些要不是大人告诉她,九公主断断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七公主是令贵妃第一个孩子,养在身边无可厚非。令贵妃得宠要经常伺候皇上,十五阿哥永琰不也是送给庆妃抚养了,当年令贵妃要照顾七公主和十四阿哥,还要伺候皇上实在分身乏术。而且她把九公主交给你就是觉得你对九公主会视如己出,九公主现在心里一定种下额娘对自己不好的根了,这个根还得养母和生母一起才能拔掉才是。”
舒妃点头:“娘娘说的对,嫔妾最近要关注一下伺候九公主的人,乳娘、嬷嬷和宫女,但凡让我查到是谁教唆公主,挑拨公主和令贵妃关系,我绝对不轻饶。”
林彦彦似乎已经能想到了,一定是这些个下人被收买了,开始向九公主灌输令贵妃这个生母对她不好,抛弃她的思想,让九公主对自己生母和姐姐有了恨意。这人的计谋真是绝啊,挑拨母子关系,还能让令贵妃以为,是舒妃教唆的,顺便挑拨舒妃和令贵妃的关系。
若舒妃心思大一些,没把这件事当回事,那么在九公主心里种下了恨的种子,这以后就不好办了。
此时九公主朝荣玩累了回到舒妃这里:“额娘,我饿了,我要吃点心!”
舒妃心疼道:“好,咱们回宫去吃点心,吃完一起去给你额娘请安,你额娘啊,再次遇喜了,你又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咱们还没去储秀宫给她贺喜呢。”
朝荣立刻变了脸:“我不去,额娘我不去!令娘娘不喜欢我,我才不去。”
舒妃看了富察青宴一眼:“胡说,令贵妃是你的亲生额娘,怎么会不喜欢你!”
朝荣:“令娘娘只喜欢七姐姐,不喜欢我,我是额娘你养大的,我只有你一个额娘。令娘娘的女儿是七姐姐,不是我!”
林彦彦吩咐乳母:“你们先带公主回承乾宫去!”
朝荣被乳娘带走,舒妃叹气:“哲贵妃娘娘,您看,这朝荣的脾气,这要是让令贵妃听见,还以为是我教唆的,着该如何是好。”
林彦彦让舒妃回去观察伺候公主的人,看她们最近都和谁来往,先不要声张,也不要带朝荣去储秀宫,免得朝荣口不择言让令贵妃伤心再动了胎气。
舒妃应允后便回宫了,秋舫扶着林彦彦回永寿宫。
秋舫:“娘娘,九公主这事,您怎么看?”
林彦彦:“有人动了心思,大人争不过,就动了孩子的心思,这后宫养母生母稍不留心孩子就有了心思,恰好在令贵妃遇喜的时候这九公主如此排斥令贵妃,怕是有人存心。如果令贵妃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喜自己,难过动了胎气,得益的是她。”
林彦彦知道,小孩子的思想一旦形成,不是轻松能改的。这么多年舒妃对九公主视如己出,让令贵妃放心把女儿交给舒妃抚养,同时也疏于对九公主心思的管教和安抚,导致今天九公主不喜欢令贵妃认为令贵妃抛弃了她,除了有心人的教唆以外,令贵妃和舒妃也是有责任的。只是她们没想到有人会拿孩子做文章。
快到永寿宫的时候,秋舫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立刻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只见一个宫女走上前,秋舫定睛一看,这不是慎嫔身边的陪嫁蒙古宫女索伊。
秋舫怒道:“在景阳宫伺候你家主子,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索伊:“哲贵妃娘娘恕罪,是我家娘娘想请哲贵妃娘个你去景阳宫一趟。”
秋舫怒道:“哲贵妃娘娘位列贵妃,你家娘娘仅仅是嫔位,如果有事也是来永寿宫请安,怎能叫贵妃娘娘去景阳宫!”
索伊跪下:“哲贵妃娘娘,奴婢知道,按理说应该是我家娘娘来永寿宫给您请安,但是我家娘娘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实在没有办法出景阳宫的大门,慎嫔娘娘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想要哲贵妃娘娘去一趟景阳宫,她有一些事情想要告知娘娘。”
林彦彦:“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宫去换身衣裳,就去!”
索伊激动不已,一连磕了几个头,才转身离开。
秋舫担心:“娘娘真的要去吗?景阳宫那么偏僻,要不多带一些人去。慎嫔和身边人都出身蒙古部落,力气大的很。咱们向来也和慎嫔也没什么交集,怎么突然叫娘娘过去了!”
林彦彦:“慎嫔的贴身宫女说慎嫔已经卧床不起了,病的很是严重,可是这宫中一点消息都没有,最近都是在庆贺令贵妃遇喜,哪里还有慎嫔的一点消息。本宫相信,慎嫔是真的有话要和本宫说,无妨,就我们两个去吧。”
林彦彦回宫换了一身衣裳,便去了景阳宫。景阳宫果然偏僻,宫门无人值守不说,走进景阳宫,这冬雪无人打扫,已经开春,景阳宫里脏乱的不行,化开的雪水流了一地。
秋舫:“娘娘小心,别湿了鞋袜。”
景阳宫的左偏殿是鄂常在住着,林彦彦还记得这个当初入宫的时候十分气焰跋扈的鄂常在,如今落得这步田地。还是因为五阿哥永琪的福晋也是西林觉罗氏,借着五阿哥大婚,才能搬来景阳宫住。此时鄂常在的大门紧闭,也看不到人。
右偏殿住着太后的同族,兰贵人钮祜禄青兰,原本当年进宫,以为兰贵人会借着太后平步青云,没想到在御船上侍寝被原路退回,从此再也没见过兰贵人,连太后对她都放弃了。而这其中的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
兰贵人屋前到是有一个宫女在浆洗衣裳,这个宫女是兰贵人的陪嫁,也算是大宫女,一个贵人的大宫女要亲自浆洗衣裳,足以见得,这兰贵人是多么的不得宠。
林彦彦走到正殿,慎嫔居住的寝殿,索伊早已经在此等候:“哲贵妃娘娘,随奴婢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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