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的病，很严重吗？”
看见陆战锋把梁波也叫进来了，躺在床上的程静虚弱的问道。
陆战锋没有隐瞒程静的病情。
虽然这番话，毫不亚于一颗巨大的深水炸弹。
“你得的不单单是心脏病。”
“你之所以两次流产，是因为你患有抗磷脂综合症。”
“还有，你这次的昏厥不是因为心脏病复发，而是因为你的尾椎处长了一颗肿瘤。”
“它已经压迫到你自身的供血，还包括了胚胎的。”
这话一出，梁波如遭雷击。
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体踉跄着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
“肿.....肿瘤？”
梁波满脸的不敢相信。
肿瘤，癌症，这两个词语，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跟被判处死刑没有什么两样吧！
毕竟这两个东西，就如同食人猛虎，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程静本来就虚弱的脸上更显苍白。
嘴里喃喃的反复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过了约莫三分钟，让陆战锋意外的是，程静率先缓了过来说道。
“陆医生，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面临的是保大保小的问题是吗？”
梁波听见程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站了起来。
他很清楚，也很了解程静。
所以他知道程静她面对这个问题会作何选择。
一定是保小。
足足三十二周。
这三十二周的时间，他们两个每天过的担惊受怕，但是又欣喜异常。
直到过了最容易夭折的那段时间。
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每天都在盼望，每天都满怀希望而生活。
倾听肚子里小宝宝的声音，能够洗涤梁波繁忙工作一天之后所有的不愉快。
每次程静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宝宝在动的时候。
她都会感谢上天，再次给她这个当母亲的机会。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她的噩耗，再次来临了。
“梁波，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跟陆医生说几句话。”
梁波听见这话，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小静，我们........我们还有机会的。”
“梁波。”
看着程静的眼神，梁波败退了下来，他只能在离开之前。
向陆战锋投去了期盼的眼神。
如果说现在说能够说服程静，那就只有医生了。
陆战锋朝着梁波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直到确定梁波走远了。
程静才开口说道：“陆医生，帮我保下这个孩子。”
她说的是那么的坚定，决然。
“程静，你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可以吗？”
程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胚胎的妊娩时间不够，加上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再继续妊娩下去了。”
程静打断了陆战锋还想要接着说下的话语。
“陆医生，我是个不完美的女人，我对不起梁波，为了跟我在一起，他跟父母闹掰了，为了娶我，他背负了太多了。”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只要能够生下这个孩子，我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把尾椎处的肿瘤切除，是不是我的孩子就能活下来了。”
陆战锋摇了摇头说道。
“抗磷脂综合症，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程静点了点头，她流产第二次去检查的时候就知道了。
只是医生说，大部分的死胎都是发生在十周左右的时间，这是危险期。
但是这次，她们熬过来了，三十二周了。
她以为没事了。
“手术过程中，抗磷脂综合症很可能会引发血栓，到时候，你们两个，一个都保不住。”
“而且这种的胚胎肿瘤切除手术时间很长且需要消耗病患大量的元气，你的心脏方面的问题，也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你想的都成立了，但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一定会受其他小朋友的欺负吧！”
程静也愣住了。
她不敢想象失去了自己跟孩子的梁波会怎么样。
这样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她更加不能想象，没有了自己，梁波每天看着孩子，回事什么样的一幅场景。
终究还是自己太过自私了嘛？
为什么就连心内科的主任，葛明渊都称程静体内的良性肿瘤是今天最好的一个好消息。
问题就是在这里。
程静的病，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战锋的心里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难处。
所以他才会这般劝导。
眼看着程静的眼中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陆战锋有点于心不忍的说道：“不过现在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尾椎处的肿瘤是良性的。”
“这给我们争取了很多的时间。”
“心内科，妇产科，急诊科跟肿瘤科的主任都会开会针对你的病情进行探讨！”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的心态，至少，在我们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要放弃希望。”
陆战锋的脑袋也很大。
现在程静的身体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正在考验天济的这群拆弹专家呢！
剪错一根线，那就要全军覆没。
片甲不留。
陆战锋见程静的神情有些缓和。
趁机又给她打了一针。
“我现在过去开会了，你好好想一想！”
陆战锋走出门，拍了拍梁波的肩膀。
示意了一下，哥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陆战锋之所以话里话外的劝保大。
是因为他是活过一世的人了。
他很清楚，人生来这个世界。
不是看你留下什么，而是看你做过什么，如何活法。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只能寄托哀思，活的更加痛苦。
尤其是像程静跟梁波这样的情况之下。
当然，陆战锋也没有明说。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
保大不管是成本还是希望，都要更大一点。
更何况，陆战锋的内心，还是想要两全其美的。
只是，他不想让程静现在就焕发死志。
带上了小笔记本，陆战锋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里面坐了一圈的主任。
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主治医师，看的尤其的突出。
陆战锋找了一个桌子边角的地方坐下去。
看着满屋子主任愁眉苦脸的。
不停的转着手中的圆珠笔。
哎。
上天给了陆战锋一颗怜悯之心。
却没有给他拯救众生的能力。
思到愁处，陆战锋不由的在小本子写下了一首打油诗。
人间纵有万般苦。
何奈天仙历凡尘。
看尽人间红尘梦，
尝尽尘世疾苦情。
愁啊愁，恰似一壶春酒入深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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