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主播的声音,在广场上慢悠悠地回荡着,周围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张震茫然回头看向江至晚:“古老的九州是什么?”
江至晚想都没想,开口就是如数家珍一般:“相传大禹治水,把天下分为九州,分别是豫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冀州、兖州。”
“比较公认的大概范围是北至燕山山脉、渤海湾和辽东,南至大洋,西至甘肃接西域,东至大洋。总面积大约是现在大夏土地的二分之一。”
“但是大禹时期的九州,可能只占到如今大夏土地的三分之一。”
听着江至晚的话,邢菲猛地抬起头:“也就是说,其他地区的人,必须在7天之内,撤离到九州的范围里?”
“7天那是全世界的时间……估计最多3天。”江至晚低叹一声,“大夏距离出云帝国太近了!”
张震和邢菲都不说话了,他们在想自己的家人能不能在3天内赶到这里。
三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邢菲和张震累了,他们默默地坐了下来,和周围那些孩子一样。
忽然听见一声大喊:“江至晚在那边,我说的就是那个人,扔下全班同学跑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江至晚回过了头,看见了熟悉的校服和几张熟悉的脸。
是周子义,还有同校的一些同学。
“应该是其他几架飞机带过来的吧?”邢菲坐在地上小声说,然后细长的眉毛微微锁紧,“江至晚,他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他们一队人大概25个,被两个战士带了过来,这个人数刚好是一架直升机的运载量。
周子义的一声大喊,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本来还挺白净的周子义此刻半张脸都是鲜血,那一张俊脸被末日吓得煞白,但是看见江至晚的时候,顿时瘪成了猪肝色。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江至晚的面前,指着他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就是他!江至晚!地震的时候一个人跑了,否则咱们活下来的人还能再多几个!”
说着,他伸手拉住江至晚的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都怪你!咱们班,只跑出来六个啊,四十个人被埋里面了!”
他抹着眼泪抹着血,周围好些人被他感染了,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一个个都颇有敌意地盯着江至晚。
江至晚“啪”地一巴掌打掉周子义的右手,指了指身边坐着的两位:“你丫是不是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我一个人跑了?那邢菲和张震是啥?借尸还魂?”
周子义顺着江至晚手指的方向,低头看见邢菲和张震,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他看见江至晚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根本就没看见坐在地上的两位。
他自打小学以来,永远都是全班第一的成绩,哪知道在临近高考之前杀出了个江至晚。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江至晚是个孤儿,没钱补课,有时候还得打工赚点生活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压在自己的头上?
周子义的父母一个教授一个商界名流,自幼有名师量身定做学习方法,每个晚上和假期都有专人为他查漏补缺!
所以周子义不相信江至晚的实力,一直在找江至晚的漏洞,他觉得江至晚一定是作弊了或者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段。
否则,这种低到了尘埃里的人,怎么可能在任何一方面超过自己这种天之骄子?
他不允许,所以处处针对江至晚,不过,这次好像又搞砸了。
不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那声音,伴随着机械齿轮摩擦的细响,走到了这对青年的面前。
江至晚定睛一看,居然是岳涛?
他身上好像有多处擦伤的痕迹,外骨骼装甲也不是很完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战胜那条大蛇。
“岳队!”不少战士看见岳涛的瞬间,立刻立正敬礼,显然,岳涛在这个营地里,应该有着极高的地位。
周子义没有见过岳涛,但是看身边那些士兵的反应,立刻就知道了,岳涛是这里的话事人。
他连忙大声说:“我这同学江至晚,地震吼自己最先跑出来了,根本没管班里的其他人!”
周子义还是很擅长恶人先告状的,就算不能把江至晚怎么样,但是恶心他一下也好!
周子义哪儿知道,江至晚对付那巨型蟑螂的时候,岳涛在空中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岳涛回头看了看江至晚,再看看周子义,清了清嗓子,问:“这个江至晚,是班主任?”
周子义摇头。
岳涛又问:“那他是老师还是班长?”
周子义又摇头。
岳涛嗤笑一声:“他就是个普通学生,地震来了,该做什么呢?”
岳涛的声调猛然拔高了几分,他忽然横眉立目,瞪着周子义,“他就该跑!他是个普通学生,没有任何人赋予他什么职责!”
“灾难面前,一个普通人要做的就是活下来,拼命活下来!”
“你是想让他死在废墟里才觉得痛快是吧?!”
这个中年人,一身的血痕,半边装备破碎,有些地方还冒着黑烟。
他显然是刚刚生死相搏回来,他心里憋闷得慌,这一声怒斥,直接把周子义吓得后退两步,瘫坐在地上。
“我……我没有……”周子义嘴里呢喃。
“你的同学都跑出来了吗?”岳涛死死地盯着周子义,仿佛饿狼在沙漠里盯上一只黄羊。
那是见过血,杀过人的眼神,周子义的灵魂都在战栗,浑身的小心思被剥得干干净净。
“没……没有……”周子义小声说。
“你那么讲责任,你怎么不留到最后,怎么上了直升机?”岳涛忽然抬起脚,狠狠在周子义的胸口一踹。
砰一声闷响,这位儒雅的男生滚出去七八米远,周围的人们看着心里可能颇有微词,但是嘴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最恨这种道德绑架的小人!”岳涛呸了一声,一口痰吐在地上。
然后他回头,看向江至晚:“你,跟我过来!”
他走在前面,拖着那半身破碎的外骨骼,好像是老去的剑客,握着半壶酒,牵着瘦马,走向萧条的夕阳古道。
江至晚跟了上去,他喜欢岳涛的性格,这才是当兵的性格,嫉恶如仇,顶天立地。
有个女同学凑了上来,搂住邢菲的肩膀小声问:“小菲菲,老江跟这个老男人认识?”
许多人的眼神看向了邢菲,这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
“他们?一个小时前刚认识……”邢菲缓缓说着,看着江至晚的背影,她那修长的双眼露出一丝丝思索的意味。
从上飞机开始岳涛就一直时不时打量江至晚,这位队长对江至晚,是不是过于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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