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参禅便匆匆赶去了城中治疫之处,只不过在去的途中,有僧人说城外有兵前来。

    他闻言赶过去,发现是宜城的守兵,带来了一封信。

    “大师,此信是城主命我送来的,说是要递交给佛子。”

    参禅伸手接过,看了眼。

    宜城城主为何突然写信给佛子?

    宜城的疫病不是解决了吗?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怀揣着疑问,参禅赶忙去见檀迦。

    到了治疫所,远远地看见里面站满了僧人,檀迦被围在中间,似乎在和他们叮嘱什么。

    僧人们大多日日坚守,面色憔悴,不知听到什么,脸上都露出了丝丝喜色,激动地朝着檀迦合掌恭语。

    估计是知道陵城的形势已经不那么严峻,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等了一会,僧众们都告退出来,他才拿着信进去。

    “佛子,宜城城主派人送来一封信。”

    檀迦抬眸看了眼,墨眸中没什么情绪,看完信后又将信交给了他。

    参禅疑惑接过,问:“佛子,可是宜城出了什么事?”

    檀迦道:“不曾,是为了陵城治疫之事。”

    参禅拿着信看,里面的内容,大概就是陵城所需要的药物,都会就近从宜城送来,以解燃眉之急,这是好事,如果药物来的快,陵城解禁便有望。

    他想起那日在寺门口,西域公主说的提议。

    佛子一早便有让宜城相助的这种打算,难得的是,公主和他想到了一起。

    参禅小心将信封收好,“信中说,药物三日后便可到达。”

    檀迦嗯了声,吩咐道:“派僧众前去相迎。”

    参禅会意。

    这药物很重要,所以不能再出现上次被劫走的情况。

    檀迦略显倦怠地阖了阖眼。

    参禅敏锐地察觉,发现他眸中透着丝丝血丝,看着他这番模样,脑中不可避免又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迟疑了会,干巴巴地说:“佛子,陵城之事都交由弟子吧,您……近日操劳,需回佛寺好好休养。”

    按照公主早上和他说的,佛子昨夜,怕是一宿未眠。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参禅打了个哆嗦。

    檀迦捻动着佛珠,微微摇头,语调冷淡:“无碍。”

    听着,没有一丝异样。

    参禅犹豫片刻,试探性地说:“弟子今日出来时,和公主提及了新岁之事。”

    话刚落下,便感觉那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询问之意。

    这是佛子第一次提及新岁,他考虑到的,不仅是城中百姓,更考虑到了公主。

    她来大昱这么长时间,入了佛寺后同僧人恪守寺规,没有接触过大昱的风土人情,而新岁是大昱最为重要的日子,百姓阖家团圆,可公主的家乡远在万里之外,她甚至都无法和亲人相见……

    佛子既已和公主目成心授,便会替对方考虑诸多。

    新岁是俗节,他是僧人,虽不能入红尘,但却会护着她的红尘。

    他希望公主欢喜。

    参禅想了想,心中挣扎了下,硬着头皮道:“公主听后,很开心。”

    那嗓音都在发着颤。

    檀迦墨眸微抬,没有说话,冷淡的眉眼温和了瞬,似水无痕。

    就在参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对上那双眼,整个人都仿佛被看穿了。

    他心神微恍。

    檀迦收回视线没有追究,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走到了外面,参禅才松了口气。

    僧人路过时看着他,见他额头冒着细汗,上前问道:“师兄?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参禅拿着信的手都颤了瞬。

    “我没事。”

    他刚刚还想着借用公主的名头,来让佛子回寺修养,没想到措辞还在嘴中打转,顷刻间佛子就将他看穿了。

    只不过佛子一贯自持从容,他说公主欢喜时,他也没有露出丝毫被影响的痕迹。

    参禅用袖子擦了把汗,难不成他说错了?

    ……

    入夜时,檀迦回了佛寺。

    他在禅院门口站了会,没有直接进去,望着里面的烛火胡明忽灭。

    可等他推门而入时,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屏风后看去,出乎意外的没有看到那抹身影。

    檀迦失神了瞬,直到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才垂眸遮掩了情绪,身形微动。

    目光触及门口站着的人时,眉头轻皱。

    “佛子。”

    净思合掌见礼。

    檀迦淡声问:“公主去了何处?”

    “公主刚刚回禅室了。”

    他和公主前脚刚回,没想到佛子后脚就回来了。

    公主算着时辰,来将佛子禅室的烛火点燃,并且觉得天气太冷,为佛子备了火盆,然后便和他说,今夜要早些会自己的禅室,不打扰佛子休息。

    以往都是要等到佛子回来,甚至有时候还会在里面待上许久。

    净思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这不刚离开,公主就想起了自己抄写的那些经文,叫他回来拿过去。

    他将鹿忧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补充道:“公主命弟子前来拿未抄写完的经文。”

    檀迦默然不言,微微颔首,侧身许他进入。

    ……

    禅室内,鹿忧坐在桌案前,盯着眼前空白的信封,迟迟没有落笔。

    77看她发了半天愣,忍不住出声问:“你想写什么?”

    鹿忧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其实想写信去问问空悟方丈,那个蛊毒的解药有没有头绪,而且她试药的那瓶凭空不见了。

    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将那瓶要拿走了,甚至它现在可能落在了檀迦手中。

    鹿忧想着,叹了口气。

    “要不你变个实体去把药给我偷回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瓶药已经被……】

    77用爪子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鹿忧就更惆怅了。

    她只想快些把药试出来,早一日,她就能更放心些。

    77道:【你现在在他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不是要新岁了吗?过完再说。】

    说到这个新岁,其实鹿忧心中还是有一些好奇的。

    不知想到什么,鹿忧问:“轻袅还好吗?”

    77闻言,瞥了眼轻袅和檀峥的主线。

    【很好,再努把力,三年抱俩。】

    反观这边,很心酸呐!

    鹿忧:“……”

    反应过来后,她就有些哭笑不得,倒是没有和77争辩。

    她想了想,打算写封信给轻袅,至于写回佛寺的信,她还要斟酌一下。

    不过一会,打发去檀迦禅室拿经文的净思回来了。

    他将手中的经文放在桌案上,边放边说:“公主,刚刚我去禅室撞见佛子了。”

    鹿忧抬眸:“他回来了?”

    净思点点头,道:“佛子叮嘱,说公主切勿因抄写经文而熬伤了身子。”

    话落,便要告辞。

    等到禅室门从外面被合上,鹿忧才轻笑了下。

    他几日都没休息好了,若是她还待在那占着他的禅榻,估计他又得盘腿打坐。

    将手中的信放下,鹿忧就着烛火抄了会经文,感受到困倦之后,才上榻入睡。

    冷月悄然泄入禅室,带起一阵清寒。

    鹿忧做了个梦。

    梦魇中,清净池中水月镜像,万千莲华绽放其中。

    金光四溢,沉香暗涌,金莲上端坐的法相同女子紧紧相拥,红纱拂过,佛光轻笼,他蓦地睁眼,面色清冷地揽着怀中的人,眸光却是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鹿忧愣了瞬,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过去,反应过来时,便发现自己坐在了法相怀中,亲密地依偎着他。

    那双手抱得很紧,掌控着她的脖颈,让她不得动弹。

    法相略微低眉,眸中尽是她的身影,垂首间朝她靠近,鼻尖涌动的冷香令她瞬间失了神志,身后的红莲颤颤巍巍,直至盛放。

    “玉腰奴……”

    有什么在唤她,似耳畔轻喃。

    辅车相依,厮/磨间令花瓣寸寸剥落。

    香气愈发浓厚,直到一道清冷悠远的梵言传来,梏在腰间的手陡然收紧,不舍她逃离。

    法相出声挽留,嗓音虽与梵言一般无二,却声声悱恻入骨。

    “玉腰奴……”

    鹿忧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无意识呢喃回应:“檀迦……”

    立在禅榻前的身影僵硬,肩上月色如银,袈裟衣袂落下一地清冷。

    音色雅韵的经文经久不散,终是抵过喃语,她猛地坠下金莲,想要拉住法相,却发现他的眉眼渐渐变成了熟悉的样子。

    鹿忧从梦中惊醒,浑身透着被汗水浸湿的黏腻,撑着坐起身时,发现外间的月色正浓。

    禅室寂静,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而那一阵梵言,似乎也只是她梦中的错觉。

    浑身的不适令她蹙了蹙眉,梦中的羞耻延续出来,几乎令她脸都要烧坏了。

    鹿忧猛地蜷缩至禅榻里侧,扯着衾被将自己包裹成蝉蛹,后来实在是感觉身上不适,借着月光起身,想去换身衣物。

    摸索着将桌案上的烛火点燃时,却发现案边的信纸不知何时落了地,静静地躺在案下。

    鹿忧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抬眸扫了眼窗外,眉眼微弯轻唤了声:“檀迦?”

    一片死寂。

    她伸手捡起信纸,极有耐心的将它重新压回经书下,看了眼手边的烛台,索性也不点燃了,抬腕将它扫落在地。

    清脆的滚动声瞬间响起,他还是没有出现。

    鹿忧也不恼,借着浅淡的月色去了屏风后,将身上的衣裳件件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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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顾染青那个活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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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诱撩病娇大佬后她恃美行凶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扶桑夫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182章 悲悯出尘皇朝佛子VS艳色绝世西域公主【86】,快穿:诱撩病娇大佬后她恃美行凶,一本书并收藏快穿:诱撩病娇大佬后她恃美行凶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