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将至,因为谢欢家庭缘故,她家是做烟花爆竹生意的,爷爷和奶奶常年守着个小摊,身体不太方便,所以每逢特殊日子,谢欢得去帮忙卖东西。

    性格原因,谢欢对人腼腆,小声地跟人讲话,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和老奶奶问价时常常听不清她说的话,要连说几遍才行,谢欢羞得憋红了脸。还有不停地讲价,她只会说原价格,但别人表示价格贵招手要离去,谢欢也不知招呼,愣愣看着他们离去,她不知道成本,害怕亏本,也不知价格低多少合适,总让爷爷奶奶招呼客人,感觉自己好没用,只会读书,连简单的交际都不会。不过,爷爷奶奶给了她10元奖励她,她厚着脸皮收下了,还是很开心,平常都没有零花钱,只能靠饭钱省下几元,10元她都很满足了。

    清明节那天,一家人去扫坟,乡下风景很好,竹林环绕,绿意盎然,空气肃穆。谢欢走在乡间的路上,却感到很累,平常少锻炼,几公里的路脚都疼了起来,而听父母说他们过去每天上学都要走十几公里的路,不禁有些羞愧。先辈们生活不易,他们都是普通人,但一生活的问心无愧,谢欢家虽然贫穷,常说一个家族的兴旺要靠三代人,曾祖父是个教书先生,教出爷爷要走出农村,父亲接过期待,把子女带到了城市,而谢欢这一代,就需要在城市扎根,成为振兴家族的第一代。

    谢欢诚恳地做仪式,在作揖时却有奢念祈祷她能跟纪息在一起,她从来没有那么渴望一个事物,在一切能够许愿的时机,她都祈求只为和纪息在一起。因为纪息是她认定了的人,是她的救赎和信仰。

    日子还是那么平淡,某天中午,二表妹来她家吃了一顿饭,似乎她被退学了。谢欢有点伤感,表妹家重男轻女,不重视女孩的教育,而且二表姐也是年纪轻轻不读书,去外打工。听奶奶说表妹她在校跟人打架,经常逃课,像个小太妹一样,班主任和家长不能管,所以学校让她退学了。这就是底层的命运,要么读书闯出一片天,要么去外面打工闯荡。

    谢欢不知道怎么劝她,她脸上没有一丝难过,问及她未来的打算,她说准备去外面打工。不管怎样,人各有志,谢欢更赞成读书改变命运,跟表妹交代几句后,默默学习起来。只有读书,考上好学校,找个好工作,才能生活更轻松。

    转眼学校又有个歌唱比赛,班上征求曲目,谢欢想提议但感觉支持的人会很少,就放弃了,后来她又觉得自己该勇敢些的。但学校又规定了曲目,在《不忘初心》和《我和我的祖国中》选,她们班最终确定演唱《不忘初心》。

    班长许韵是个长相具有侵略美性格强势的女生,谢欢每次看到她都有点害怕,虽然她待人亲切热情,但总觉得很凶,特别她还是历史课代表,每次抽问题都让谢欢发怵。在她指挥音乐下,谢欢唱歌畏畏缩缩,害怕被骂,因为五音不全加鼻音很重,唱歌非常难听,甚至曾经在全民k歌app上发段音乐被人说“小姐姐,别唱了,我害怕你气喘不上来就死掉了”,所以平常不敢在别人面前唱歌。谢欢跟随指挥时只敢小声唱,随着众人混过去,其他女生的声音真的比她好听了不知多少倍。

    谢欢想唱的好听,但多次尝试无果,为比赛不停训练,效果微乎其微。

    到了比赛那天,穿着定制的晚礼服,化上妆,谢欢觉得有些暴露,她还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身材不好,走起路来感觉裙子总往下掉,裙摆极易拖地。

    站在舞台上,和同学们一起歌唱,高光打的有些刺眼,但是有一种主角的感觉。谢欢原本想假唱,但煽情的气氛,她还是紧张地小声跟唱起来。心跳咚咚,她希望台下的纪息也能看到,这一刻,她也有闪耀的光芒。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不断,虽然谢欢担心自己会给班级拖后腿,但比赛成功是全班团结的结果,她相信,努力了这么久的训练,一定会有好结果。

    “今晚好多星星,谢欢,你知道哪些星星的别称?”李思琪问。

    “啊,我就知道金星的别称是启明星,哈雷彗星别称扫把星。”而谢欢喜欢启明星,就像纪息无形中影响了她。

    接下来,她便焦急等待纪息班级的出场,他们班的曲目是《我和我的祖国》,说实话,太多班级演唱同一首曲目,她听不出唱的好坏和记忆有点混乱,主要评判声音和气势的大小,还有班级的团结度,好看的服装可以加分。

    谢欢认真地扫过他们班的每一个人,终于看到了纪息,他的目光那么认真,只盯着一个方向,好像就在和谢欢对视,眸光溢满了深情。

    一眼万年,时间仿佛定格,谢欢想了很久,想到曾经暗恋他的岁月,想到两人的差距,时光悠悠,初心不改,他就像黑暗中的星星,镜中花水中月,可遇不可求,穿越无尽落寞,照亮少女没有光明的岁月。从无名到星辰,在无星的世界里,是唯一的心光。

    比赛结束后,评选名次,她们班和纪息的班级都得了第一名。

    之后便自由活动,晚上穿过沙沙作响的小竹林,还是有点害怕,谢欢和朋友们漫无边际地散步,走到了篮球场边,她看到了纪息在打篮球,目光有点移不开,魂不守舍,不由自主停下来,她不想走,但也不想被他发现,就看几眼就好,便跟李思琪说:“我看到那个人了,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是谁啊?我看看。”

    “是那个长得最矮的男生。”谢欢指了指人群中的他,少年意气风发,尽管身高很矮,但不停穿梭的身影蕴藏无限的精力和潜力,晚上没有光,可他的身上光芒万丈。

    “你们在说谁啊?是谢欢喜欢的男孩子?”谢欢不经意间又把暗恋的事告诉了李若妍,她常常控制不住情绪,找人倾诉,却又觉得自己十分病态,有那么多人知道她的喜欢,可偏偏纪息不知道。

    谢欢看了一会儿,不知道纪息看没看到她,她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但也想像公主一样,等待她的王子注目。

    谢欢还是转身和朋友们离去,不想被他看到。

    孰不知,她转身后,少年打球的动作慢下来,蹙眉,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兄弟,怎么了,你不会对那个女生有意思吧?别忘了,你可还是有女朋友的人。”

    “……”纪息沉默着继续打球,节奏却乱了,整个人无形中笼上一层低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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