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晃晃悠悠地过去,就这样,转眼一个月了。

    外婆的小屋被裴瑜收拾的一尘不染,她整个人虽然瘦了许多,但也比外婆刚去世那时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邻居偶尔会来看一下裴瑜,裴瑜漂亮的眼睛里虽然有着悲伤,但还是会笑着与他打招呼。

    渐渐地,好心的邻居放心下来,减少了看望裴瑜的次数。

    这一个月来,她没有出过外婆的小屋,也辞去了所有的工作,甚至关掉了手机,再也不与外界联系。

    孤独吗,也许吧,可是她从出生起便是孤独的,她并不是适应了孤独,只是习惯了而已。

    这一个月里,在裴瑜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称卫家与李家好事将近,而卫李两家并没有人出来辟谣,看样子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卫鸩,在面对媒体的采访时,表情冷冷淡淡地,人们似乎好久没见他那标志性的狐狸笑了。

    无可奉告。

    薄唇轻启。

    卫鸩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一时间,风言风语遍布全城。

    从男主角这得不到答案,媒体们又一窝蜂地去找了女主角,李可儿的反应比卫鸩到是礼貌许多,但也是微笑着拒绝透露一点消息。

    卫鸩心知肚明,这股子妖风是卫觅松整出来的。

    所有人都做好了卫鸩与卫觅松撕破脸的准备,就连卫蓉也做好了要收留被赶出家门的弟弟的准备,但卫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倒像外面那些传闻的主角不是他一般。

    他坐得住,有的人却坐不住了。

    卫久本就因为裴瑜的突然辞职而心情烦闷,结果没两天又传来了小舅要跟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天放学后甩开了司机从学校后门偷偷溜出来,直奔卫鸩的办公室。

    卫久来的时候,卫鸩正在埋头看文件。

    听到有脚步声音,他抬起头,金丝边的眼镜下是充了血的狐狸眸子,再看到来人是卫久时,卫鸩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冷冰冰的。

    “是自己偷跑过来的,还是司机送你过来的。”

    卫久看着不知道多少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小舅,嘴巴张了又张。

    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小舅,你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吗?”

    坐在椅子上的卫鸩身形微微一僵,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又自如地玩起手中的钢笔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听到卫鸩这么说,卫久丝毫不意外,她知道小舅的脾气,可她今天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深吸一口气,卫久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与卫鸩讲话,“那裴瑜呢,你不是喜欢她吗,小舅你骗不了我的,既然你喜欢裴瑜,为什么又要跟别人结婚?难道是因为外公吗?你要重蹈卫蓉的覆辙吗?”

    卫久连喘息都不敢,只一口气说完了这一串话。

    卫鸩没有看她,手指却慢慢的移向呼叫铃。

    卫久怕他叫秘书来带她走,又急急忙忙说:“小舅,你还没追到裴瑜,就这样放弃了吗?”

    卫鸩的手,终于是碰到了按键,没一会,秘书就进来将卫久带走。

    卫久没有挣扎,她已经将她能说的都说了,她已经尽力了。

    卫久走后,卫鸩摘下眼镜,狐狸眸子轻轻眨动。

    他与裴瑜已经在一起的事,没人知道,包括卫久,他们都以为他还在追裴瑜。

    可这也方便了许多,就像他与裴瑜分手时,断的干净利落,悄无声息。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但卫鸩却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是啊,他是喜欢裴瑜,就连卫久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不想要任何人的理解,他想要的只有裴瑜的回应,只有裴瑜。

    -

    下雨了。

    瓢泼大雨。

    初秋的雨阴冷又不带一丝人情味。

    卫觅松已经与李家人商量好了正式放出婚期的消息,大家都没有意见,卫觅松要做的就是让卫鸩今天回家,然后通知他婚期。

    这段日子卫鸩从不反抗,像是默认了卫觅松的所有安排,卫觅松以为他已经彻底放下裴瑜,决定好了要与李可儿结婚。

    卫觅松还在暗暗想,不愧是他的儿子,绝情起来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可眼看着指针一点一点过去,临近凌晨,玄关处都没有卫鸩的身影。

    卫觅松终于坐不住,大半夜的招呼手下来查卫鸩的行踪。

    -

    卫鸩喝了很多酒。

    他酒品好,喝醉了也不会发疯,甚至面上都不会显漏出一点醉色,只是眼神略微有些迷茫。

    司机载着个在车上闭目养神的贵公子从市里到偏远的乡下,泥泞的小路里车子开不进去,卫鸩也没勉强,丢了几张红纸就自行下了车。

    乘客是没有带雨伞的,司机看着卫鸩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泥泞的小路,昂贵的西装也湿地彻底。

    司机摇摇头,刚才下车时他就想给卫鸩递一把伞,可是卫鸩头也不回地就拒绝了。

    外面不光下起瓢泼大雨,还伴随着打雷。

    裴瑜给壁炉点了火,裹着被子睡得并不安稳。

    突然有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裴瑜心一跳,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

    墙壁上的钟表指针指向凌晨两点。

    太阳穴一跳,裴瑜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可下一秒,那急促的敲门声却清晰起来。

    卫鸩的衣服已经湿透,不光是外面的西装,内里都是湿的,他都能感受到凉意自身体散发出来。

    直到一处小小的亮光传来,裴瑜撑着伞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卫鸩的目光一下子就柔和起来。

    手电筒的灯光有些刺眼,可他却能透过其中将裴瑜的面孔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月不见,她瘦了许多。

    裴瑜撑着伞,拿着手电筒,脸上是无比的震惊。

    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男人,是卫鸩吗?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却先一步开了门锁,直到卫鸩高大的身躯彻底进来,裴瑜才知道他到底淋成什么样子。

    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顾不得瓢泼大雨,裴瑜将伞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扯着人就往屋子里拽。

    进了屋子里,室内的温暖反而让卫鸩的寒意越深。

    裴瑜皱着眉看他,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卫鸩像只落汤鸡一样站在那里,对着裴瑜温柔地笑了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了。”

    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砸在地板上,让裴瑜一下子回了神。

    她吸了吸鼻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将杵在门口处的卫鸩拉进来,将他按在壁炉前面。

    在火光的烘烤下,卫鸩发白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

    可他穿的还都是湿透的衣服,这怎么能行。

    外婆家里没有男性的衣物,现在又是凌晨两点钟,她也不方便去找邻居借。

    裴瑜皱眉坐着内心的挣扎,算了,还是他的身体重要。

    她扯着卫鸩的外套,示意他将湿衣服脱下来,可一靠近,身体便僵住。

    离近了,裴瑜才发现,他身上有很浓重的酒味。

    卫鸩的狐狸眼里也是她从没见过的迷茫。

    裴瑜甚至不需要问,就知道他绝对已经迷醉。

    卫鸩现在比他上次喝醉时,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说上次是微醺,那么这次,他就是烂醉如泥。

    裴瑜晃了晃神,又继续给他脱外套,卫鸩出乎意料的乖,她让他做什么他都配合的很。

    直到脱到只剩下里面的衬衫,裴瑜犯了难。

    她指了指衬衫,又背过身去,那意思就是示意卫鸩自己脱。

    但卫鸩不知道是喝傻了还是怎么样,居然笨到看不懂裴瑜的意思,反而迷茫地看着裴瑜,又蠕动嘴巴,“里面的不脱吗?”

    裴瑜一梗,当然要脱,可不是她给他脱。

    罢了,他喝醉了,裴瑜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拿起来,又按在他的胸前,这下子,总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裴瑜觉得教会了卫鸩,就想功成身退,但卫鸩下一秒却紧紧抓住她的手,然后将人用力拉过来。

    他是醉了,但力气却不比平时小。

    裴瑜吓了一跳,站不稳,身体直直地倒在他怀里,卫鸩就顺势将人抱在怀里,让裴瑜坐在他的膝上。

    他与她额头相抵。

    “你帮我脱。”他闭眼呢喃。

    若不是额头交界处传来的灼热触感,裴瑜早就羞愤地推开他了。

    卫鸩发烧了。

    烧的很严重。

    裴瑜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色,顾不得那么多便利索地给他脱了里面的衣服。

    虽说眼前这个人与她交往过,虽说她是在照顾病人,可这么身材极好的大男人几乎是半赤着在她面前时,裴瑜还是红了脸。

    手指轻触那肌肤时,裴瑜像是被烫到一样,不停地哆嗦。

    她只敢偷偷瞄了眼,却也将他优越的腹肌和人鱼线记得清晰。

    好在卫鸩醉着,看不到她红透了的脸。

    裴瑜将人连扯带拖弄到床上,又将刚才她盖的被子裹在他身上,累得喘了口气,还没歇着,她又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忙跳起来满屋子翻退烧药。

    温水送服,卫鸩乖得不像话,裴瑜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刚吃了药的男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接着来,裴瑜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明明喝醉还生了病,却能将她与他翻了个个,裴瑜被他压在身下,紧闭着眼睛。

    她可没忘记这人现在穿着什么。

    可这人身上的松木香让她无比安心,不知不觉她就放松了身体。

    卫鸩歪着头,半支撑着身体看着身下闭着眼睛的裴瑜,迷茫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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