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告诉你……”凌小凡问。
“我要找到解决他心病的法子。”
见乔墨果然不是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凌小凡这才相信他的确是说正事来的。身为医学生,她自然知道查清疾病的心理成因有多重要。
“他半夜突然开始呻吟,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跑过去看他,谁知被他误认为是什么若欢,一直喊着有人要害他,叫若欢不要离开他。”
“还有什么细节吗?”
凌小凡脸红:“有些细节……和柏先生的病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每个细节都很重要。”
乔墨认真起来的样子很有气势,直接压榨出了凌小凡内心的“小我”。
她的声音如蚊虫般,低不可闻:“他抱住我……还把我……把我压在身下,抱得很紧,还……还亲了我……”
乔墨哭笑不得:“亲没亲你可以不说,就说他在床上的表现。”
凌小凡大惊失色:“没有啊,我们什么都没干,柏先生没机会表现啊。”
“凌小凡,你思想不要这么不健康好不好?”
“怎么是我不健康,明明是你不健康,还问他……问他床上的表现,你真是重口味八卦病患者。”
乔墨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重重地在她头上敲了个毛栗:“你说他压住你,显然他在恶梦中竟然能翻身好不好!你好好回忆当时他做了哪些动作,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翻身!
凌小凡一时竟忘了害羞,完全被这个词给震惊到:“对啊,当时柏先生似乎行动很迅捷……”
“他的双腿有没有动过?”乔墨的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彩。
凌小凡皱眉,使劲回想当夜的每一幕,可惜,自己只记得当时的恐惧与慌乱,竟想不出更多的细节。
“当时有点混乱,而且也没有灯光,我不记得他的双腿是不是动过,但翻身是肯定的,而且毫不费力。”
乔墨语带欣喜:“你应该知道,他一直都不能自己翻身,所以才要请看护啊!”
“所以……”凌小凡也不由惊喜起来,“莫非柏先生的腿……并未真正丧失机能?”
乔墨双手插在裤兜里,随意地靠在窗边:“不,坠海后,他双腿的确是丧失了机能,不过,别忘了年轻有为的乔墨医生一直没有放弃努力。”
只是,哪怕他已经让柏立寒的双腿悄然恢复,只要他一天不除心魔,就依然只能在轮椅上度日。
晚上,凌小凡已经伺候完柏大人洗澡,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刷朋友圈。
看到好朋友陈心妍发动态:和美人相撞,伤口都不那么疼了。我果然是超级颜控哦!
下面配了两张照片,一张就是流血的脚后跟,一张是长发美貌女子在检查行李箱。
陈心妍是她高中同学,也是她无话不谈的闺蜜,考上了海城旅游学院,暑假当海外领队赚钱,才从美国回来。
凌小凡不由好奇起来。什么样的美人竟能让陈心妍都心动?
点开那张照片,仔细看大图……
这个风情万种的妙龄女郎,为什么那么像书房镜框里的……
殷!若!欢!?
殷若欢不是已经死了吗?
听云姐说,二人汽车坠海,一失踪,一重伤,警察搜寻了很久,殷若欢下落不明,估计早就葬身鱼腹。
一定只是相像,嗯,相像而已。
看了好久,恨不得把那照片都要看出个洞来,凌小凡激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平复。
沉沉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上午在书房出入,眼神老是忍不住向倒扣的相架看去。
蒋藜今天来得有点晚,一见到柏立寒就说:“柏先生,孙律师来了。”
“请他进来吧。”柏立寒的神情格外严肃,又对凌小凡道,“这里暂时不用你照应了,去跟云姐说,中午我留蒋藜和孙律师一起吃饭。”
“好的。”凌小凡知道,这是要谈隐秘之事。
来到客厅,望见桌上放着几个商场购物袋:“云姐逛街去了?”
“嗯,给立寒买了些衣服。”
凌小凡不由朝袋子里打量,果然和柏立寒平时衣着一脉相承,挺刮的衬衣,以及裁剪精良的长裤。
“其实柏先生这现状,穿运动裤更舒适啊。”
云姐笑道:“要他改变习惯,难。”
凌小凡叹息:“真是个专一的人,对殷小姐也是一样。”
听她一下子扯上殷若欢,云姐不由有些感慨:“除非哪天警察找到殷若欢的下落,否则他会一直心存幻想。”
凌小凡心中一动:“或许,也不是幻想?毕竟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场,真实情况是怎样,谁也不知道。也许柏先生也有自己的判断吧。”
云姐迅速望了她一眼:“就算你真这么认为,也千万别流露出来,不要再助长他的幻想。”
“好像……你不太喜欢殷小姐?”
“夫人也不喜欢她,我想,她更讨男人的喜欢吧。”云姐耸耸肩。
“夫人就是柏先生的母亲吗?”
云姐叹道:“嗯,不过去世都大半年了,他从小没有父亲,是个可怜孩子。”
凌小凡震惊:“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这样……”
“没事。我是还好,立寒从此却成了孤身一人,你说,叫我心疼不心疼。”
“没想到柏先生倒是和我一样了……”
云姐知道凌小凡的家庭情况,怜惜地拍拍她:“可是,他没你乐观。”
“不,云姐。他承受得比我更多。”
她终于明白,为何柏立寒的镇定与平静中,总有一种隐隐的哀伤,好像在酝酿着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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