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珍视的模样,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小心翼翼。
费扬通知了家里,脸上始终挂着的除了那初为人父的喜悦之外,就只剩下了那浓浓的担忧。
轻描淡写,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韩雪晴,费天祥和王月怡一行三人窝在了她和费扬的小家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眉目弯弯。
就连一向冷面如霜的韩雪晴,都轻巧的勾着唇形,“双喜临门,这孩子来得是时候!”
原本只以为宋汐云那一胎,未免会让她动了些什么不改动的心思,如今倒好,这孩子来的是时候。
王月怡爱恋地拍了拍她的手,出声,“十月怀胎最是辛苦,跟妈妈回家住吧?”
话音刚落,费扬就瞬间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显然,同他的岳母大人一样,在等着贝思恬的回答。
贝思恬笑了笑,唇线上扬,带着点调皮子的意味儿,扬着语调,“嗯?”
“不去月怡家也行,回家来住,家里的阿姨都是当年照顾你韩阿姨的那一批,老手了。”
还不等贝思恬回话,费天祥也跟着掺和了一脚,直想把这个招人稀罕的小姑娘喝肚子里的小孙子领回家。
打小看着长大的,怎么都让人心疼。
韩雪晴也附和着点了点投,只是原本柔和下来的棱角似乎在一瞬间又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一下子,众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贝思恬身上,其中一道火热的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还是不了吧,我习惯在这了。”想了片刻,挠了挠脑袋,扬着大大的一个笑脸。
王月怡心中一软,针刺似的泛着疼,女儿嫁了出去,就是人家的人。
可是她才刚刚二十出头啊!
明明自己看着还是孩子的人,现在却要为别人生儿育女,那里面的心酸,大概只有她作为母亲的才能够理解。
折腾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这三尊大佛,费扬也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路过书店,精挑细选的孕妇餐饮食谱,此时此刻,费扬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秉持着乐知好学的精神。
一字一字的阅读了起来。
贝思恬靠在门框边,站没站样,费扬看见,张了张嘴,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算了,随她去吧!
“我要是真跟妈妈走了,你会拦下我吗?”想起来王月怡临走时,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反复交代着注意事项。
贝思恬差点没忍住,脱口想说跟她回去。
生生的卡在喉咙里,磨砺着嗓子,几次欲试,都没能成功。
“不会!”费扬抽空从锅铲中挪开了视线,那里面幽深的渴望深切热烈。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撇了撇嘴,小声地站在门口,嘟囔着,“我就知道。”
嘴上说着什么爱啊,在乎啊,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
等会儿,他好像就连口头上的情爱都没有说过几次!!!
一想到这,贝思恬站在门口,越发的幽怨,眸光控诉,看着费扬。
“你不知道!”与此同时,配合切好的肉丝下锅,蹦起的油滋滋的声音,是费扬低哑的嗓音。
“如果,你真的和岳母大人回去了,我会死皮赖脸的跟着过去。”
无所不用其极……
没办法,容忍她不在自己实现内的日子。
一开始,打着她可以多出去结交一些自己之外的人,才放任她去了王氏。
可是如今,孩子的到来,到让他恨不得生生的把人拴在自己身边。
目之所及的任何地方。
他没敢告诉任何人,在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后,去接贝思恬来第一人名医院复诊的那条路上,他查了多少的孕妇注意事项。
就看到了多少种孕妇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一尸两命。
再者,就是分娩时,所造成的一系列风险,彼时,他才意识到,那些写在了家属须知里的每一条意外,都有着它真真实实存在的比例。
一想到网页上那些下身满目刺红汩汩的留着鲜血的对象换成了他的贝贝,血液里疯狂叫嚣着的躁动因子就好像已经全部觉醒。
顺着血管,支配着他的一举一动。
临近疯魔的边缘。
黑眸浓郁的仿佛可以滴得出墨水一样,湿漉漉的,却又蒙了层雾气,让人看的不真切。
“费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一个眼神,远比他的话,更让自己心脏来得会皱紧的疼。
“没什么!”在贝思恬的手即将碰到那双黑曜石之际,费扬飞快地别过了头。
动作利落的翻炒着国产内的菜品。
费家主宅。
宋汐云从多知道自己怀的是女儿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从九州医院绕了出来,特意去专柜买了一条女士围巾。
可是刚一踏进费家之后,就显然的察觉到了异常。
一向冷冷清清的别墅,挺难得的,起了些热闹心思,佣人两两成三。
聚在一块,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你这秋日的高阳还要刺目。
可是,这一切,都在看到她的出现之后戛然而止,宋汐云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
努力了半晌却发现不过是徒劳,索性放弃。
不在凝视他们,转身离开进了韩雪晴的卧室,说来也奇怪,从韩雪晴回来后,她和费天祥居然分房而睡。
谁都好奇,却谁都没有过问的资格。
进了门,发现床铺整整齐齐,本来韩雪晴下午大概是有两个小时的午睡时间,算算时间,现在刚好应该醒过来。
心中疑窦更甚,随手抓住了一个新来的打扫小姑娘,严词厉色,“夫人去哪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不,或许应该说,一切都像是有了预兆好的那样。
“夫……夫人去了大少爷那,贝贝小姐怀孕了。”那小女佣大抵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加上宋汐云眉目间的阴翳,磕磕绊绊的解释。
却感觉到自己被宋汐云抓着的那条手臂,陡然刺痛,不自觉的惊呼了一声,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长长的蔻色指甲透过衣服,钉进了屁肉里,却浑然不知。
唇线抿得僵直,声音都带着从未有过的阴沉,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谁怀孕了?”
“贝……贝贝小姐。”
许是宋汐云那双流转的眉目彻底爆发出来的狠厉让她害怕,诺诺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费家的人都这么叫,似乎从来都不觉得贝思恬结婚后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一个称呼肯定了她在费家的地位。
即使费家的儿子没人娶她,那也是费家的女儿。
然而,宋汐云却因为这一句话,心内大乱,来不及思索其他。
胸口剧烈的起伏,每一下喷洒出去的热气,都是拙劣的愤怒。
那是她压制不住的滔天怒火。
这算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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