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子隐含着冷刀的视线就那么丝毫不加掩饰的嗖嗖的朝着他射了过去。

    刚刚还一脸笑魇如花的王娉再转过头看向自家爷爷的瞬间,顿时小脸幽怨了下来,那里面的控诉明明白白写着七个大字。

    爷爷你坏我好事!!!

    可是王老爷子依旧铁青着一张脸,浑然不觉。

    等到进了电梯,再没旁人在场时,才挎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的对着王娉,想要发脾气,可嘴唇翕动了半响,却连一个重字都说不出来。

    就那么纠结了良久,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话,“娉娉啊,改明儿请他上爷爷那去喝杯茶吧!”

    王娉一脸哀怨,扫了电梯间能够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的光滑镜面,里面的漫天星子一点一点隐去,“我倒是想啊,那也得她同意才可以啊!”

    “啥?他还敢不同意?”虽然那晚年会上,这个俊俏挺拔的年轻人你第一眼就和他的眼缘,但是还不等细究之下,就匆匆忙忙的被那边的意外事故拽了过去。

    明明非亲非故的关系,却还是就那么义无反顾的跟去了。

    冥冥之中就像有什么注定的牵扯一般。

    可是眼下这个自家信誉倒贴人家的情形,倒是让王老爷子心生诸多不满。

    自家的孩子,还是从小看到大的亲孙女儿,就算是蛮横无理那在自家眼中都是别样的娇憨可爱。

    “他凭啥敢不同意?不过是一个皮囊长得好的臭小子,比他好地多了去了,等你在回老家,爷爷一定给你安排更好的。”

    吹胡子瞪眼说了一连气儿的赌气话。

    王娉心里的暖流顺着血液流淌到四周,怎么能不知道老爷子的想法呢?

    笑了笑,歪着头,半严肃半认真的开口,“可是爷爷,我就认定他了呢!”

    一听这话,之前故作深沉的王老爷就再也忍不住,苦口婆心现在想要劝劝这个走上不归路的孙女,可是一转头,就对上了那么眸底深深地闪着倔犟的瞳子。

    哑口无言。

    愤愤不平的将所有话又悉数的都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以后这臭小子敢对你不好,尽管来找爷爷,打不死他!”翻了个白眼儿,伤心的不想再去看她那死倔死倔的臭脾气模样。

    王家人啊,比谁都来得潇洒恣意,可一旦碰上情爱这东西,却都偏偏只有认命的份儿。

    见好就收,王娉笑着贴了过去,挽着老爷子的胳膊,轻轻的晃动了两下,面上一片娇憨,微微的眯着,像是睡饱了餍足的狐狸一样,“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

    王老爷子轻哼一声,可是别过去的头,却能够在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清楚地看到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一场风波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度过,王娉这才想起来年会晚上那一档子事儿,“对了,爷爷,贝贝妈妈怎么样了?”

    那晚一行几人离去匆匆,她甚至连一句询问的话都来不及问出口!

    王树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眺望着远处,却不定格落在某一物体上,“那也是个可怜人,肺癌晚期。”

    剩下的四个字,落在谁身上都是无疑沉重的一击。

    王娉静默片刻,喉咙中像是藏了块滚热的烫铁,一字吐不出。

    “那贝贝她……”

    还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

    “还能撑多久?”哑着嗓音问出了这句话,从来没听说过她母亲有在做化疗的事情,想来不是发现的太晚,就是病人故意拖着……

    王树朝收回了目光,静静地看了王娉一眼,那瞳子藏了看清人生百态的沧桑,声音也带着些虚幻的飘渺,“左右不过这三四个个月的光景了,若是状况好的话,极限也只是撑到贝贝足月生产了。”

    可是那其间的痛苦也随着不言而喻……

    这世界上唯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即将随一缕清风而逝。

    “三四个月……”王娉跟着呢喃似的重复了一遍,四个月,那时候,贝贝也不过孕七月……

    这一刻王娉突然很想见见那个一向迷茫大大咧咧即将为人母的女生……想告诉她……要坚持……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好好的挺住,可这样的话说来未免太过残忍……

    “啊!妈妈!”一声尖叫,划破了有些寂静地卧室,贝思恬捂着散乱的发丝,痛苦的闭睑的眸子。

    因为害怕,身体还在小幅度的颤抖,面部不受控制的抽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在这。”费扬几乎是在她尖叫的第一时间,就坐到了床边,将她揽在怀里,不停的安抚。

    贝思恬嗅到了这人身上安心的气息,将手从头上拿了下来,揪着费扬的衣服,小声地呜咽。

    终还是忍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

    泪水大颗大颗的低落,砸在被子上,晕出了一片水渍,费扬眸色暗沉,大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单秋桐告假之后,公司里所有的决议,又重新地回到了他的手上,每一桩每一件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可为了守着她,几乎这几日,他都是在床尾处支了一张木制桌子,就连灯光也不敢晃得太亮。

    “费扬……我害怕……费扬……”哭得喘不上来气,还是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她害怕什么他知道,他请了最好的癌症专家做过会诊,无力回天。

    “贝贝”,沙哑着开口叫她的名字,“你不能这么自私,除了岳母大人,你还有我,还有宝宝,你要好好的,我才能好!”

    微凉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带着难以察觉的哀伤,这几日,她见天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食不下咽,如同嚼蜡。

    感受到怀中的人身子一僵,费扬控制不住,还是继续说道,“贝贝,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办?”

    悲春伤秋,从来就不适合这个生来一身骄傲的男人。

    贝思恬不想去想象自己没有母亲之后,那段昏暗到极致的日子,可是不得不说,只要她还有费扬陪在身边,那她的骄阳,总还有在重新冉冉升起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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