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刚刚费扬所站的位置,瞳孔猛的一缩,随后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费扬少年成名,今儿到还是他难的看到如此失控的画面,原来是早就知道他居心叵测。
顾锐扶了扶眼镜,目光定在那一滩混合着泥土的痕迹久久不能回神。
终究还是他他心急了吗??
看着那卡宴渐行渐远的方向,顾锐情不自禁的抚了抚眼角,几不可查的声音喃喃自语,“你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良久,才终于转身进了电梯,摁下了七楼。
似乎这场对于贝思恬而言,毫无理由的飞醋,却让费扬对这个叫顾锐的人上了心。
转眼,又是一月。
a市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潜藏的阴霾寒冰褪去,怀孕六个月的贝思恬,除了肚子,四肢依旧纤细。
谨遵上次医生的话,不敢太过急补,可是这日子里的孩子,就像是一个讨债鬼一样,偏偏地一点母体的营养都不给剩。
贝思恬坐在家中,打着电视机,手中一碗绿豆汤。
费扬不在,走时说两个小时回,贝思恬看了眼钟表,都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她也不知道从两个小时后,看了多少眼门口的方向。
可是却没有丝毫动静。
甜香的绿豆汤了,在此时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伸手随意的放在茶几上面。
站起身,刚走了两步。
哗嚓——
刚刚的那碗绿豆汤变成了一地的狼藉。
打翻的碎碗混合着绿豆汤汁四溅在贝思恬的脚边。
心里那阵子浓浓的不安越发强烈,将电话打给了费扬,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贝贝,我这边临时又出了些事,我晚点就回,不用担心。”
还不等贝思恬询问,费扬就一连串的开口交代。
贝思恬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心下的不安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又丝毫地减少。
“费扬,你在哪?”
费扬扫了一眼急救室好在红着的灯,捂着话筒闪身到了僻静的走廊间,“我在公司。”
“我们晚上去看看妈妈好不好?她最近都不要我去看她了。”
声音有些嘶哑,似乎上一次看见王月怡还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明显的削瘦,看着都让人心疼。
“岳母大人不是昨天刚给你打了电话了嘛,贝贝,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这些时日,似乎总是心神不宁。
“我就看一眼,你陪我去看一眼,都不行吗?”
“603号病床的家属,请来签一下家属知情书?”
贝思恬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费扬电话那边传来的呼喊声,带着急切,语速飞快。
贝思恬陡然抓紧的手中的手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面,细细听着,可是除了刚刚那一声呼喊之外,除了嘈杂再无其他。
贝思恬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可声音依旧抖得厉害,“费扬,你刚刚说你在哪里?”
费扬静默,深吸了一口气,“贝贝,你答应我,等我回去接你好不好?我答应你,很快,你不要自己乱走,嗯?”
那边的小护士还在走廊里叫喊,费扬却只知道,他快要疯了。
他不干做任何贝思恬可能会出什么事的设想,周遭的一切声音都仿佛被她屏蔽了一半,除了手机话筒里不时传来的呼吸声,能够让他意识到那个人还在,除此之外,在无其他了。
“是我……是我……妈吗?”
嗓音干涩的厉害,眼眶也有些发热,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握在手中一样,生死由人,分毫动弹不得。
这几个字,都好像已经耗费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你乖,等我,行不行?”费扬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603号家属,病危通知书需要你签一下字,了解一下情况。”
那边的情况好像确实危险到了极致,那小护士找不到人,动用了广播站,快到费扬都来不及捂住话筒。
他不知道声音是不是传了过去……
伸手捂住话筒,转身走出了楼梯间,朝着急救室方向那急得团团转,不停四处张望的小护士,大声咆哮,“闭嘴,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救回来,听不懂吗??什么病危通知书,我不签!!”
胸口剧烈的起伏,原本黝黑的眸子在此时猩红一片,看起来就像是午夜要吃人的恶魔一样。
“贝贝,你等我,我回去接你,这个电话你绝对不要挂,听见了吗?”对着电话飞快地说道。
打了个电话给单秋桐,别人他不放心,院长专家都集中在里面,这病危通知书,并不是他们不尽心。
小护士拿着那张纸,想要叫住费扬,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人骇人的眼神,瞬间缩了回去。
就是这犹豫的一瞬间,那高大的背影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抢救还在进行,拖了几个月的身子早已经是风中残烛,其实他们都知道。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后面的交警跟了一路,拿着喇叭不停的喊他停下来,可是当看见那车牌号后,又默默的开始替他疏通周围的车辆。
这位爷,是个祖宗啊!
御景华城,下了车,费扬就不管不顾的朝着楼上奔去。
摁了几下电梯,看着电梯还停留在二十一层,低骂了一句,转身一步三个台阶的朝着楼上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跟电话里的人说这话,“贝贝,我马上到了,我接你去医院。”
跟在后面的小交警,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那辆低调奢华的车牌号,苦呵呵跟着局里打报告。
照常扣分罚钱,跟这位爷面前,他还真是没胆子做啊!
等到了自己家门口,意外地,一路飞奔过来的费扬,扶在门把手上的手,犹豫了。
可是正当他纠结之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费扬侑地四肢僵硬,抬眼望去,贝思恬还是穿着自己走时的那一身家居服,宽松的裙子,将人从头套到脚,微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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