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惊慌失措的意味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每天醒过来,接触的除了那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外,就在无其他了。
声音还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嘶哑,可是那里面更多的却带着微不可查的恐慌。
“你醒了啊。”陈小春难得惊喜,“我没去哪,你要不要先吃早餐?”
“不要。”直截了当的拒绝,现在醒来能有五点?这么早就吃饭?
陈小春被噎了一下,凑了近些,却还是好脾气的道,“你吃一些吧!”
费鸣鼻尖好像略过了一抹柔滑的发丝,那刚刚被扫过的地方,一阵微痒,不自在地卷了卷被子,翻了个身,“你好烦,我说了不吃。”
陈小春,“……”
哦……
也是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难得来得比平日里的更为敏感,察觉到身后人没了动静,他反倒是沉不住气,“你怎么不说话?”
这一个月来,说是朝夕相处也不为过,费鸣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依赖她。
却仗着自己生病,作天作地。
陈小春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安,只以为大概现在看不到,没有声音总是不习惯,眨了眨眼睛,反而带了一丝轻快,“说话你肯吃饭?”
费鸣,“……”
好像钻了空子……
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摸索着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卷新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脑后。
陈小春看着他动作,说不出来的酸楚,这人自从伤了眼睛之后,就再也不肯睁眼了。
其实,她还想告诉他呢,他的眼睛,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一双。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同样的问题再一次地抛了回去,费鸣缠着纱布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是我瞎了,还是你瞎了啊,没看见我正忙着嘛!”
还真别说,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在想,这个女人爱吃什么呢!
两人你来我往,似乎费鸣只有在面对陈小春的时候,难得会多说上那么一两句。
韩雪晴站在门口,透过那嵌着一点门缝,不自觉的红着眼,默默地带上了他的卧室房门,拦住了路过的佣人,将手中的餐盘交给了她,声音不同于以往的凉冷,难得带上了一丝温情,“给二少爷送进去吧。”
被拦住的刘翠惊得差点把手里打着的一盆水打翻扔出去,话都说不利索,“我……我吗?”
哆哆嗦嗦的将水盆贴着墙根放好,眼神飘忽不定,总是慌慌张张的接过了那盘子。
难得看到了点费鸣的希望,韩雪晴也没计较她的冒失,反而温和的笑着,“刚来的?不要怕,哪有那么多规矩,将餐盘端进去就好。”
安慰了刘翠,反而没让她安心,诺诺地低着头称是,两人交接的时候,韩雪晴意外的还碰到了刘翠沁着凉意的指尖。
无意开口,“手怎么这么凉?现在还不入夏,凡事用热水就好,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受凉。”
这难得关怀差点让刘翠将所有的和盘托出,末了,又想起了房间内的人,咬了咬牙,就要将东西端进去。
韩雪晴说完后,转身翩然离开,一举一动,大家风范十足。
刘翠不经意地瞥到了一眼,顿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韩雪晴刚刚关切的话语。
攥着托盘的手,指节凸出,薄薄的皮肉下面,那骨头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可见力道之大,煞是骇人。
市人民医院。
贝思恬清起,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默默地眨了两下眼睛,随后猛然间坐了起来。
不小心带动了腹部,一阵骤起的细密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呻吟出了声,捂着腹部,小口的喘着气。
肚子里的孩子偏偏这时候还来凑热闹,打滚翻越闹腾个不停,好像也在母亲的肚子经过一晚上的修整,翻了个身似的,贝思恬坐在床上,安抚了好一阵,脸色才缓出了一阵血色。
摸了摸旁边那块明显被人压过的地方,触手冰凉,早不知身边的人去了何处。
被角还都好好的压在自己的周身,贝思恬下了床, 洗漱好,打开门。
医院似乎是一所二十四小时都不曾停歇的办公场所,来来往往,人数诸多。
刚出了门,贝思恬就看到了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明明才四月份的天,怎么到他们这里就是黑色半袖呢。
就在贝思恬大量着他们的同时,那两人和声,大喊。
“夫人好。”
响亮的嗓门,差点没让贝思恬吓得倒退回去。
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背部已经靠在了门框上,手伸手扶上门板,故作镇定的开口,“费扬……让你们来的?”
没办法,这两个大汉目测一米八几,露在外面的肉,无疑都是腱子肉,就差来个络腮胡,去演金刚狼了……
绕是在强自镇定,贝思恬声音还是不可控制的顿了一下,其中一个比较清秀的看出了她的惊疑,刻意放轻了声音,“夫人,您别害怕,费总他现在重症监护室那边守着,走不开,您这边他也放心不下。”
贝思恬了然的点了点头,依稀记着昨晚来时的路,鼓起勇气伸手指了一下,声音有些软,“那我现在过去,你们要跟着吗?”
那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满眼希冀,那谄媚的面孔,贝思恬毫不怀疑,如果他们两个有了尾巴的话,那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一定恨不得摇来摇去……
大抵是嫌弃医院里的吵闹,费扬特意找了一间离普通住院部都稍远的房间,光是走过去,就差不多要十分钟。
一路上,自己大着个肚子就足够让人侧目了,更别说身后那两个十分明显的黑色生物了。
她心里装着事,一路上也没怎么跟人搭话,闷头差点撞上前面的人,好在那人和她都及时的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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