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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盛夏, 所有的学生返校填报志愿。
苏弥填报的是a大,物理相关专业,那是a大除开数学系以外,相当难进且严苛的专业, 就算分数达标, 还要进行面试。
来的路上, 苏谨言平静的问苏弥:“如果不是我想让你报a大, 你自己想去吗?”
苏弥毫无犹豫的点头:“哥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即使你想让我报别的学校,我也会选择a大。”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周朝年。
夏季的夜晚总是带着黏人的燥, 苏弥打开窗户,三十二层,其实已经看不清楼下的人影,只能看到璀璨的灯光。
这段时间,苏谨言的假期也快结束,电话也比之前多起来,在他的眼皮子地下, 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苏弥也不敢在对面待多长时间,一是怕被苏谨言察觉到什么,还有就是比起以前, 现在单独跟周朝年待在一起, 更有种危险又压抑的感觉。
这种隐忍下的温柔, 最是让人难以抗拒。
苏弥打开手机,低着头点开对话框,看了一会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才开始打字。
苏弥:“明天要填报志愿了。”
消息刚发送出去, 那边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三个字,在她的手心上震动起来。
苏弥垂下眼睫,按了接通,声音也低了下来:“喂。”
他说:“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苏弥心里有些麻麻的感觉。
苏弥问:“你还在忙吗?”
苏弥听见有什么被放下的声音,接着就是周朝年的声音传过来。
他说:“现在不忙了。”
周朝年的意思是,因为是她所以不忙了?
还没等苏弥理清思绪,周朝年已经平静的开口问:“是因为填报学校的事情跟苏谨言起了分歧?”
苏弥摇摇头,是也不是,她吸了口气才说:“我不确定自己选的对不对。”
那边没有说话,而是在认真的听她说完。
“我想填a大,但是又不想放弃舞蹈,所以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年轻的小姑娘,简单的烦恼听上去都有点不自知的可爱,看上去真的是很忧虑。
电话里传来一个简单的鼻音,像是在说‘我在听’。
苏弥看着外面的夜色,停了片刻,才抿唇说道:“如果选择舞蹈,我害怕哥哥会失望……”
那边‘嗯’了一声,像是在思索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过了几秒,苏弥听见椅子传动的声音,他大概是在调整一下姿势,才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不后悔的选择。”
“光是靠想象,那么不管选择什么,你可能都会在想,要是我当初选择的是另外一个会怎么样,甚至开始美化。”
苏弥轻声的‘嗯’了一声。
“你可以去尝试知道那是什么,才会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后悔。”
“这是你的人生,你想让它是什么样的,它就是什么样的。”
“至于苏谨言,他的失望与否,都基于你是不是真的选择了你想要的。”
苏弥应了一声,其实这些她都知道,只是不太确定想找人倾诉一下。
以前她不敢打扰苏谨言,现在她却好像理所应当的来找周朝年,她忽然在想,这样把自己的烦恼转嫁到周朝年身上,是不是也会让他徒增烦恼。
她甚至都不知道,周朝年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烦恼,可是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
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说:“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些。”
苏弥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周朝年顿了一下,才说:“我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时的愉悦的关系,在彼此探索的过程,我希望你能向我敞开自己,可以保留自己的小秘密,但是也可以倾诉自己的疑惑,在这段关系里,你可以享有的一切权利,也并不会给我带来负担。”
他说:“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
苏弥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脏像是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攥紧又放开。她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上嘴唇的部位,那里被他触碰过无数遍。
他好像很喜欢磨搓这里,麻麻的带点痒的感觉。
过了一秒,苏弥才轻声的说:“嗯……”
但是他呢?
她好像甚至都不知道周朝年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烦恼,甚至好像都没有他说的倾诉的过程。
“我不介意陪你玩一些恋人之间的小游戏,也很期待你对我使用那些权利。”
苏弥手指捏着衣摆,大概知道他说的‘小游戏’指的是什么,眼里不自觉的有水汽开始蔓延,身体也变得柔软下来。
就像他说的,此时周朝年正在向她敞开自己。
然后他问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也很平静,却带着点察觉不到的柔软,在享受这个过程。
即使知道他看不见,但苏弥还是脸上微红地摇摇头,声音也比平时软了几分。
“没有了……”
她说:“谢谢你……”
电话那端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就这样吗?”
苏弥一时不解,问:“……嗯?”
“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窗户被打开的有点大,有燥热的风吹到苏弥的脸上,她的嘴唇动了动,微暗的灯光下垂下颤抖的睫毛,然后对着电话那端糯糯的叫了一声。
“周朝年……”
声音轻轻的,拖长的尾音又带着点颤颤的粘,缠着轻微的电流声,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他说:“跟我说晚安。”
“晚安,周朝年……”
“嗯,晚安。”
意识回笼时,那股软的化不开的情绪还在苏弥的心底蔓延。
宁乐见到苏弥的那一刻,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抱着她又笑又叫,不过周围的同学也大多如此,即使是平时对成绩装作毫不在意的同学,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才知道十年的时间,即使没有使出全部的努力,但是在这一刻还是会有偶会弥漫。
高考,是个分水岭,也能让一些懵懂的少年们一夜长大。
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一张张对充满无限期待的稚嫩面孔,也有垂下脑袋失落不语的学生。
依旧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拍了拍桌子说道:“高考是可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但是它不是唯一。”
“一次失利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以后对待每一件事都可以想想现在的感觉,是不是我足够努力了,说不定那就是改变命运的机遇。”
老师停了一下,目光注视着那些垂下去的脑袋。
“所有人都把头抬起来。”
“老师希望你们记住,不管将来你们能够进入什么样的学校,不管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人生,都要抬起头向前看。”
老师的职业大抵就是如此,教条又啰嗦,下面的学生都笑着点头说“是。”
老师无奈的笑笑,稚嫩又年轻的年龄,好像面对什么都无所畏惧,他希望所有人将来面对任何困劲时,都可以像现在这样无所畏惧。
宁乐报的也是a大,但跟苏弥选的不是一个专业。
能够进a大和苏弥继续一起上学,已经够让宁乐兴奋的睡不着了,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两人从学校里出来,宁乐还在不停的说从查到分数开始,她爸妈有多搞笑的事情。
“我爸恨不得昭告天下我考了多少分……”
“我妈更是夸张,天天看见我就问一遍我的分数是多少,是不是骗她的,然后又号召一群姐妹说是要去烧香,去拜谢各路神明。”
“要我说,我妈应该来感谢你才对……”
宁乐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苏弥也跟着笑。
她说:“应该感谢你自己……”
宁乐扬着下巴很骄傲的表情,接着又兴奋地说:“你知道吗?周辰报的也是a大。”
苏弥愣了一下,摇摇头,她并不知道也没打算问。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向校门口,门外都是接送返校填报志愿的学生。
苏谨言的车子也停在其,树荫下,苏谨言带着帽子就站在车边等苏弥。
这会,苏谨言伸手往上推了下帽檐,周围的学生都有些狐疑的看向靠在车边的男人,身材修长,气质也很好,从帽檐下露出来的轮廓能看出很年轻。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家长。
宁乐挽着苏弥的胳膊,她家里的车子一直都是停在路口的位置,宁乐以为苏弥是坐地铁来的,就说:“跟我一起走吧,这个天太热了。”
“走到地铁那边还要一段路呢。”
苏弥笑:“我哥哥就在门口,他送我来的。”
宁乐诧异:“啊,你哥哥?”
一直听说苏弥有个哥哥,但是从来没见过,她还真有点好奇苏弥的哥哥长什么样。
宁乐说着话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垂下眼后下一瞬又抬起来。
不远处站在车边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带着黑色帽子。
凭她多年欣赏帅哥的直觉,这个男人光是气质这一块就让人很舒服,所以一定是个帅哥。
宁乐小声的对苏弥说:“看你正前方的男人,我敢断定,
一定是个帅哥!”
苏弥往前看过去愣了一下,抿着嘴唇笑。
然后点点头,说:“是,你说的没错。”
不知道帅哥是不是听见她说话了,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帽檐也微微的向上扬起。
随着男人的样貌在眼前暴露出来,宁乐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可置信的捏了一下苏弥的胳膊:“那不是苏谨言苏老师吗?!他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苏弥弯起眼睛,眼里露出一抹俏皮的神色。
“大概是来接人的吧。”
宁乐有点不敢相信:“接人?接谁啊?咱们学校有谁跟苏谨言是亲戚吗?”
“我都不知道在我们学校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人!”
“今天都是高三生返校,啊啊啊啊,到底是谁啊!!!”
宁乐对自家小哥哥的官配一直很关注,所以苏谨言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也渐渐被被苏谨言的才华迷倒。
这会见到本尊,没想到颜值和气质比照片上还要好,简直兴奋的走不动道。
她说:“我们就假装路过就好。”
“啊啊啊啊,不知道能不能要到合影?”
“你说我要是上去要合影或者签名会不会不太好……”
宁乐捏着苏弥的手臂,激动的快要变形。
“苏谨言在看我们呢!”
接着又小声的喊道:“啊,苏弥,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想而已,不是真的要合影啊,不要去打扰人家啦……”
距离苏谨言越来越近,宁乐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越瞪越大。
她看见苏弥站在苏谨言面前,而苏谨言还冲着苏弥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
不但如此,还抬手温柔的揉了揉苏弥的头发,然后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看她。
宁乐简直要窒息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苏弥,你,你不要跟我说苏谨言是你男朋友……”
实在是两人的动作太过于亲密了。
苏弥诧异的看了一眼苏谨言,无语地说道:“怎么可能……”
连苏谨言都皱了下妹,看向面前的女孩子,男朋友?
现在的高生都这么早熟吗?
宁乐很懵,脑子有点转不开,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往别的地方想。
苏弥说:“刚才不是跟你说,我哥哥来接我吗?苏谨言就是我哥哥。”
宁乐舌头有点打结,连音调都变得怪异,
“……苏谨言是你哥哥?亲哥哥?一个妈妈生的那种?”
啊!!!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苏弥笑:“……是的。”
宁乐:“!!!”
她磕的小哥哥,妹妹居然是自己的同桌?!
四舍五入,她不就也是苏谨言的妹妹!
晕了晕了……
还没发动车子,苏谨言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苏弥,对着电话里的人说。
“可以,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苏谨言才发动车子跟苏弥解释道:“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
苏弥想了一下,她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就点头答应。
市心高楼林立,和苏谨言站在电梯里时,苏弥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好奇的问,
“这里是哪?你的工作室吗?”
苏谨言笑了一下,摇头:“不是。”
接着他说:“周朝年办公室就在最上面,我过来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确定一下。”
苏弥的眼睛微微瞪大,这里是周朝年的地方?
电梯打开,苏谨言带着苏弥出来,一路经过办公的地方还有会议室,不停的有人回头看。
小姑娘穿着嫩绿色的背心和牛仔裤,脚上穿着帆布鞋,长长的黑发简单的挽在脑后,肩颈的的线条非常好看,皮肤白的在室内都有些晃眼。
只是头上带着遮阳帽,只露出帽檐下白皙的下颚和红红的嘴唇。
即使没有看清全貌,但是也能察觉到小姑娘年纪不大,娇嫩的宛如夏季从水池里冒出来的嫩叶尖。
气质也非常独特。
苏谨言大家都认识,即使有些人不知道苏谨言跟周先生的关系,但是从杂志还有网络上也见过他这个人。
只是跟在苏谨言身旁的小姑娘是谁?
“是不是下面新推的新人?”
“苏谨言亲自带过来的,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没听说过苏谨言有什么绯闻啊?”
“身材好,气质也好,看见没有,苏老师好像很重视啊?”
几个人说着话,就看见苏谨言垂眸看向苏弥,伸手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不经意的动作就能看着一项跟女艺人绝缘的苏老师,对这个小姑娘的在意。
不会真的是女朋友吧?
苏谨言的工作室跟总部这边关联不大,只是相关联的影视公司的负责人今天正好过来,抑制在找苏谨言讨论演员造型设计的事情。
都知道苏谨言最近正在休假,基本上不会处理这些事情,能推的都推了,只是这次影视宣发这边已经等不及了。
催了很多次,都跑到总部这边来了,苏谨言正好也顺路,就过来确定一下。
只是简单的会议,最后却变的冗长又复杂。
玻璃门被礼貌的敲响时,苏弥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正在翻看。
听见声响,抬眸,帽檐向上,映在眼睛里的就是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衬衫和黑裤,跟平时看见的一样又不太一样。
白衬衫的质感很好,被他宽阔的肩膀撑的笔直又坚,挺,腰腹部微微收拢,能隐约感受到里面的有力的线条。
不久前她甚至还触碰过,知道那里的触感,呼吸间起伏的线条,温热又坚,硬。
每一颗扣子都扣的很妥帖,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显得干净又很有修养也很有距离感。
周朝年正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时,他开口问:“要跟我上去吗?”
两人四目相触,很快,女孩子白腻的脖颈上染上一层漂亮的粉色。
外面的人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
先是被苏谨言领着进来,现在又被一向冷淡的周先生亲自领去总裁办了。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连秘书办的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那就真没人知道了。
下面的人好奇的要死,却都不敢问,只能任凭好奇心不断的在滋生。
“肯定是苏老师的女朋友,苏老师跟周先生的也有私交,现在苏老师正在开会,可能周先生就领着他女朋友上去了?”
“总觉的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有人有点懵,问:“苏老师的女朋友为什么周先生要照顾?”
“……是哦。”
秘书跟苏谨言说了一声,苏谨言点头,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他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苏弥上去等他,总比坐在下面秘书处干等他要好。
苏弥跟着周朝年,在秘书办一群人想看又不敢明看的目光走进办公室,门也瞬间从里面被关上,挡住外面所有好奇的目光。
“刚才周先生吩咐要准备的点心不会就是为这个小姑娘准备的吧?”
“肯定是啦,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周先生从来不碰这些东西是秘书办都知道的事情。
从苏谨言带这个小姑娘走近大厦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好。
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苏谨言的关系,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又不是……
这照顾的也太细致了,连巧克力都要指定的品牌。
偌大的办公室,周朝年就站在她面前,而她的身后就是门板。
关门的闷响声,让苏弥的心轻轻的跳了一下。
为了打破这一室的安静,也为了掩饰在他注视下的紧张,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下面?”
周朝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样的氛围让苏弥有点不太敢接触他的目光。
她只能走进去假装四周打量一圈,接着问:“这就是你平时工作的地方吗?”
苏弥走到落地窗边,阳光有点刺眼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见身后的人一直没有说话,苏弥回头就看见周朝年正望着她,忽然笑了下,嘴角的纹路不明显,却能感受到他脸上神情的轻微的变化。
迎着他漆黑的眼,苏弥的脸瞬间就红了,也垂下颤动的睫毛遮盖住里面他的影子。
周朝年‘嗯’了一声,然后回答她:“从你进来开始我就知道了。”
这样直白的回答,一时间让苏弥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脸红的站在原地,轻声的‘哦’了一下。
然后把目光转向办公室内。
陌生的地点,总是能够触发一种不安的甚至紧绷的氛围。
周朝年问她:“气泡水可以吗?”
苏弥的撇向他。
上次在他的房间喝的也是气泡水,只是那瓶水最终只喝了一口,有点浪费了……
想到为什么浪费,苏弥又有点局促地撇开了目光不再看他。
周朝年把水倒进玻璃杯里递给她,杯壁上还挂着冰凉的水珠,丝丝的凉意透过玻璃透到她的指尖上。
距离越近,越能察觉到他身上隐隐投过来的气息,还有他眼里漆黑的光亮。
苏弥垂下眼,伸手接过后,双手捧起玻璃杯嘴唇挨着杯沿抿了一口,才放下。
这个过程,周朝年一直注视着她,苏弥仰着下巴睫毛有点颤,只要她轻轻地抬眸,就能触及到他的眼神。
她很快的撇开目光问:“你正在忙吗?”
刚在就注意到他的办公桌上两台电脑正开着,来之前他应该正在工作,只是途离开了一下,所以机器还在运转。
桌上还放了一些敞开的件,和一只黑色钢笔,看不见他用那只钢笔正在写什么。
周朝年点了下头,这才走到书桌边说:“你先坐那,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距离被拉远,那股无形却带着让她脸红的目光也被拉开,苏弥也没有一开始进来那么紧张,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坐下来。
很乖的坐姿,周朝年的目光越过桌面看了一眼,才继续工作。
办公室很大,采光很好,视线没有任何阻挡的能够俯瞰脚下的一切,睥睨众生的淋漓感油然而生。
没什么多余的装饰,色调也偏深,大气而内敛。只是在他背后的那道墙面上,好像还有一扇木门,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很快,苏弥又把目光放在了周朝年身上。
他正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见她看过来的时候,还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弥又喝了一口气泡水,见茶几上还摆着了一些小点心和巧克力。
她拿起巧克力看了一眼,非常熟悉的标志。
当巧克力在嘴巴里花开的时候,苏弥也眯起眼睛看向周朝年。
原来平时他工作时就是这样,因为阳光过于刺眼,窗帘被往下拉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停住,光线正好在他的身上折成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从胸口第二个扣子向上都是暗的,衬衫却晕着一层光,脸上却只有一片阴影,有种虚幻的电影质感。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时的敲击,办公室里此时只有简单的机械声。
直到苏弥不知不觉把玻璃杯里的最后一点水喝完,键盘的敲击声也停下来。
苏弥看着他站起来,阴影也在他的身上扩大,好像周围的光都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眼里的光在暗色里也越加的明显。
在她的注视下,那双带着薄茧的手缓缓地合上电脑屏幕,双手撑在办公桌面上,明明姿态看上去比之前要放松的多,却有什么跟之前不一样了,在悄然的变化。
他在看她。
她端着空空的玻璃杯,仰起脸看着越来越近的人。
余光里,阳光已经快要落下去,他的影子也被无限的拉长。
明明才喝了一杯水,苏弥却觉得又开始有点口渴,但是气泡水已经喝完了。
周朝年朝她走过来,不长的距离,却无端的带着几分逼仄和压迫,在这样的氛围,苏弥甚至下意识的挺直了肩背。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苏弥的脖颈也跟着向后仰的幅度变大。
背着光,周朝年给人的压迫感也异常的强烈。
他问:“还喝吗?”
苏弥端着玻璃杯摇摇头,其实还是口渴,但是迎着他的目光,却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说。
好像连口渴都变的不一样……
周朝年俯身,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视线却一直注视她。
然后他问:“刚刚在看什么?”
明明一直在工作,却知道她所有的动静。
苏弥仰着脸,目光却看向那扇门问:“在看那个,那里是做什么的?”
这样的姿势,其实是有点别扭的。
但是两人的距离有点近,如果她坐直身体,很容易就能触碰到周朝年的手臂。
周朝年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仿佛是在酝酿措辞,还是什么。
静了几秒,才回答:“嗯,休息室。”
确实是休息室。
原本以前很少会用到的地方,在她住进公寓的那段时间,使用的频率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高。
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见周朝年好像不打算再继续工作,苏弥下意识的问他:“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他微微俯身的距离,苏弥能够清楚的看见他敛下目光时,睫毛映在脸上的影子。
周朝年微微侧首看着她,然后开口说:“没有。”
苏弥的身体往后仰:“那为什么……”
好像没反应过来,既然他说没有,但是为什么要停下来,只是剩下的话,在他的住下慢慢的消声。
他说:“原本是想等到结束,但是……”
因为这个但是,苏弥的心也微微的提了起来……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说下去,而是忽然问她:“巧克力好吃吗?”
苏弥点头,她的腰已经完全抵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有点苦,但是后面会带点甜……”
声音越说越弱。
周朝年点了下头,说:“是吗。”
苏弥眼前的影子开始变大,直到被完全的覆盖在这篇阴影里。
之前还在敲击键盘的手,此时正沿着她的脖子轻轻地抚上去,在她的脑后停下来,然后身体也跟着往下,然后吻了下来。
苏弥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温热酥麻的触感,带着他身上的味道,迫着她张开嘴巴,然后用力的扫进来,又慢慢地缠着她,黏腻的动作慢的人骨头缝里发痒。
苏弥躲不开,只能被他缠弄着,一寸一寸的吮咬,让她浑身发软。
直到察觉到她开始缺氧推拒时,周朝年才稍微离开,双手分别把她的两只手按在沙发背上,不让她再动一下,也防止她的身体滑落。
只是这样,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挺向他,薄薄的背心下越发显得鼓鼓囊囊的。
磨人的很。
他低声的问:“巧克力好吃还是这样好?”
苏弥呼吸滚烫,分不清嘴巴里是巧克力的味道还是他的……
“巧克力……”
周朝年眼神直望着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吻了上来。
比上一次更慢,也更折磨人,微微侧头,让这个吻可以侵,入的更深。
过了会又问她:“哪个好?”
“这,这样好……”
周朝年滚烫的气息喷在她微微肿,胀的嘴唇上,那股难言的痒从嘴唇一路痒到身体深处。
粉色的布料像盛开的花瓣一样,里面是白腻的蕊,欲盖弥彰。
“痒……”
声音也磨人的很。
半响,他才哑着声说:“乖一点,别招我。”
明明已经能够触碰到,却比刚开始还要让他难耐,甚至撇开自己的原则,放任自己沉溺其。
大学四年,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耐心,是不是真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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