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没接他的话,只是看了眼这个醉酒难掩风流的男人,淡淡问:“去哪里?”
周良岐半眯着眸子,“我在海城就那么几个地方,你不都知道吗?”
这话太亲密,挑起了江舒曾与他患难的记忆,她问:“空中楼阁?”
“去医院吧。”他俯身,设置了导航。
江舒心里起伏,佯装平静,“这么晚了合适吗?”
周良岐带着一股戏谑,“你指什么?”
“流程。”
“工作人员都打点过了。”
江舒于是不再说话,踩下油门。
医院里灯火通明,周良岐走在前头,背影有些漫不经心,江舒凝视着他,想起种种往事,如果他不选这条路,两人或许能成为知交朋友。
周立博的病房前有警察站岗,按理说这个时间已经不允许探视,但是周良岐畅通无阻。
“你先等会。”他兀自走进去。
病房门开了一条缝,江舒站在门口,可以看见周立博躺在病床上的身影,一只手被拷上了手铐,另一只手在打点滴,他看起来五六十岁,样子倒是不老,头发却已花白。
能看出来早年是个稳重有野心的男人。
周良岐坐在他身边,和他交谈了几句,期间周立博往门外看了一眼,江舒下意识躲闪,避开视线。
过了会周良岐打开门,对她说:“进来吧。”
江舒蹙眉,跟着他走进去,周立博已经坐起身,一丝不苟审视着她。
江舒喊:“叔叔。”
周立博没吭声,眼眸中的锐利警惕不像是做了几年牢的犯人。
“爸。”周良岐低声喊,“她路过,来看看你。”
周立博深吸口气,看着江舒:“我知道你,你叫江舒。”
她很冷静,“看来良岐跟您说起过我。”
“不止一次。”周立博的回答明显很不满。
“我跟良岐患难与共,称得上是知交好友,您今日能走到这一步,他很不容易。”江舒不动声色的叙述。
“傅老爷子过世了,他没能争取到让我去上柱香的机会,是最大的不孝。”
这是点她呢,他若是真的去了,傅时宴得当场杀人。
江舒弯唇,“您有这份心就好,其余的,人在做天在看,傅爷爷会知道的。”
周立博不咸不淡的冷哼了一声,审视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既然离了,全心全意辅佐良岐,若是有心,身份不重要。”
江舒看了眼周良岐,不知道他跟周立博说了什么,他的态度这么暧昧。
后者没说话,倒了杯水解酒。
“辅佐他走/私吗?”江舒声音冷冽。
周立博一点都不意外,“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有胆子,这点事都不敢做,别当男人。”
听完这句话,江舒总算明白了周良岐骨子里的放纵是跟谁学的。
“叔叔,起码要有底线吧。”她轻笑。
周立博沉默几秒,下了定论,“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他看了眼正在喝水的周良岐,似乎不理解,“温媛不好么。”
周良岐嘴角一勾,“您没见过她掏枪的架势,我们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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