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后宫不许干政。
其实后宫是最关心朝堂的地方。
因为朝堂形势,关联着自家主子的地位。
庞婴携庞叙跪在宫门口请罪,第一时间就传开了。
庞贵妃摔碎了最喜爱的琉璃花瓶,杖毙了两个乱嚼舌根的宫女。
刘灵也被迁怒了。
冷视,厌烦,撵出慈临宫。
只因她是秦洛未过门的老婆。
“跟你没关系,不用道歉。”
听着简单平实的安慰,刘灵鼻子一酸,苍然泪下。
连秦憨子都懂的道理,母妃不懂?
何况犯错的庞家,秦家是受害者好吧!
没办法沟通,她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替他们弥补一丝罪孽。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不要让别人看到!”
“也不要告诉别人,我给你银子!这是秘密。”
交代完,刘灵快步走了。
秦洛把所有银子收集起来,六百两银子,重六十斤呢
还要躲着人,悄悄潜行,真不知道那小丫头是怎么拿来的?
原路返回。
秦烈瞧着变得臃肿,走路蹒跚的儿子。
瞪眼问道:“衣服里藏了啥?”
“银子,六百两,三公主给的。”
秦烈愕然一怔:“公主每月例银三十两,她哪来这么多银子?”
大乾立国十三年,刚刚摆脱百废待兴的局面。
刘业对自己苛刻,皇子、公主们的例银也不宽余。
“不知道,可能赞的吧!”秦洛话虽如此,但很确定,刘灵把家底掏光了。
生活在皇宫,虽说吃穿不用银子,但总要打赏下人之类,每月剩不了几两。
“她听说田庄受了灾,让我拿回去救灾!”
“救灾找庞老狗,不能用她的银子,你还回去!”
秦烈大嗓门咧咧的,把秦洛惊了一跳:“你小声点!她说这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她走了,天快黑了,我去哪还?”
夜蹿后宫,先不说能不能进去,逮到是杀头之罪。
“那先拿回去,一两都不许动,找机会还给她!”
好吧!
我不动一两,动五十两!
江湖救急,今晚就用。
……
齐王府。
二皇子刘恒看完情报资料,满脸都是阴郁。
本想借秦烈之手,看一场撕逼大戏。
不承想,庞婴把庞叙推出去抢先请罪。
“壮士断腕,老东西真舍得啊!”
“这么果绝,恰恰说明他心虚了!”
刘恒两眼微眯:“继续深扒纵火案!一定要找到证据!”
和水淹秦家田庄相比,火烧临安才是大罪,足矣把庞家连根拔起。
“属下遵命!”
目送张绍离去,刘恒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那秦憨子还真是本王的福星。
本王劳心劳力许久,都没能拿庞老鬼奈何。
他轻轻松松,斩下左膀右臂。
庞岷被贬,庞叙流放。
你猜,本王会不会让庞叙活着到岭南?
白发人送黑发人,若庞老鬼伤心过度,一命呜呼,老大就成了没爪牙的老虎,简直不要太完美。
这时,张绍又折返回来。
“殿下,李总管来了!有圣谕!”
刘恒眉毛一抬,急忙起身出门相迎。
李安带着四名随从,刚好走到前厅。
其中一人托着托盘,上面盖着明黄绣龙绸缎,鼓鼓的,不知盖着何物。
刘恒眼眸中闪过一道喜色。
用皇家专用绸缎盖着,必然是极为贵重之物。
莫非老大一系接连出事,父皇要重用我了?
于是说:“李总管,可是给本王报喜来了?”
李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招了招手,拿托盘的小太监上前两步。
“二殿下,老奴谨遵圣谕,给你送皇家祖训来了!”
刘恒愕然一怔,懵逼了!
皇家祖训确实贵重。
但皇室子弟都知道,父皇让送这玩意准没好事!
“齐王刘恒接口谕!”
“老二,身为皇室子弟,当三省吾身,以德为先!可你都做了什么?”
“朕罚你抄写皇家祖训十遍,若有下次,严惩不怠!”
立国之初,刘业请当世大儒,东拉西扯抄名人警句,整了厚厚一大本,美名曰:祖训。
抄写十遍,胳膊都要累断。
刘恒接过托盘,脑袋都还是懵的。
本王做错什么了?父皇要这样惩罚本王?
“二殿下,没什么事,老奴就先走了!”
“李总管,请借一步说话!”刘恒急忙阻拦。
李安微微点头,随刘恒走到里厅。
“李总管,本王现在很是糊涂,不知做错了什么,惹父皇动怒!”
李安摇了摇头:“老奴也不知道。”
“庞太师和秦将军他们离去后,圣上静坐许久。”
“让老奴给你和大殿下,各送皇家祖训一册,抄写十遍!”
这叫啥事?各打五十大板?
关键本王没犯什么错,犯错的是老大,让我抄写干屁?
刘恒挥了挥手,张绍端来一百两银子,奉上。
李安急忙摆手推辞:“二殿下说笑了,老奴怎敢……”
“让你拿你就拿着,否则就是看不起本王!”
“这……”李安迟疑了下,把银子放进衣袖。
“去吧!本王没抄完之前,不会出书房一步。”
李安清楚,这句话是让他代传给圣上听的。
点了点头,躬身离去。
书房。
刘恒坐在矮桌前,重新拿起情报资料。
如同实质的杀机,在眼眸里狂燃。
“父皇不可能无缘无故惩罚本王,肯定是庞婴说了什么。”
“老而不死为贼!”
“本王以为他只是丢车保帅,没想到还反咬本王一口。”
“殿下,你说秦烈父子可否知道详情?”张绍小心搭话。
刘恒放下资料,微微思索了一会儿。
“你去库房支一千两银子,给秦烈送去,就说本王捐给他们赈灾的!”
“秦烈刚正执拗,恐怕不会收!”张绍提醒。
“执拗不代表傻,以前他有孤傲的资本,现在没了!”
“老大肯定恨死他们父子了!”
“本王稍稍示好,他岂有不主动靠拢的道理?”
张绍点了点头,感觉很有道理。
回想下午送情报时,秦烈说:莫说一顿,十顿都请,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现实证明,他想多了。
大概一个时辰功夫,张绍黑着脸回来汇报:“殿下,秦烈不肯收!说庞家会赔偿所有损失。”
“还说,他只效忠圣上,让殿下别费劲了!”
这话犹如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刘恒的脸上。
刘恒脸色一寒:“不识抬举的东西!本王会等着他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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