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寒风呼啸。
排队的人,只顾着裹紧衣衫等待。
没人注意这边,更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刘业放眼看向排队人流,满心激荡。
若天下百姓,都是如此,大乾何愁不兴?
当想到扬州征粮,庞婴等人所为,又变得杀气凛然。
李安躬身站在一旁,没再吭半声。
说错话了,圣上严厉的质问,使他后背被汗水打湿。
冷风吹过,那叫个透心凉。
“驾!驾!……”
就在这时,五匹快马飞奔而来,靠近收银位置,猛拉缰绳。
战马嘶鸣,前腿高高抬起。
惊得人群一片混乱。
“给你们一柱香时间,都特么滚!否则放马踩死你们!”
“今天谁敢再捐银子,就是和我们临安五雄过不去!”
“以后,别想在这临安城混!”
看着五人耀武扬威,刘业眼眸里射出炙烈杀机。
被搅乱的队伍,议论纷纷起来。
“太嚣张了!他们凭什么不让捐银?”
“没办法,这些人背景很深!”
“喊话那个叫庞义,庞贵妃的侄子,真正的皇亲国戚!”
“其它四个也是朝廷高官子弟,许源的爷爷是御史中丞。”
“那还捐个屁!亏老子一腔热血,想要为国出力!”
“走吧!走吧!别惹这种乱子!”
刘业整个人都要炸了。
低声吩咐:“把他们打下马,死活不论!”
顷刻间,五名御前侍卫冲了上去。
每人一拳砸在马头上,
马驹嘶鸣倒地,四人下马不及,跟着跌落,尘土飞扬。
“哎吆!……啊……”
庞义身手不错,及时跳马,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哪来的蠢货!胆敢对我等出手!”
“报上名来,你们死定了!”
“打!”刘业铁青着脸,吐了一个字。
五人瞬间朝庞义围攻面去。
庞义知道不是五人对手,边退边朝刘业大骂:“你特么知道我是谁吗?”
“我爷爷是当朝太师,我姑姑是贵妃,我表哥是魏王殿下!”
“我表哥马上就来了,敢伤我一根汗毛!我表哥诛你九族!”
庞义二世祖一个,根本没资格见皇上。
他不知道,这一通大骂,意味着什么。
这下好了。
不等刘业再次下令,侍卫们加速围捕。
就在这时,一队红缨黑甲士兵,护着一辆华贵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是刘鸿的座驾。
“表哥,救命!”
“有人围殴我们,意图谋反!”
庞义惊恐大喊着,朝马车跑去。
刘鸿一掀门帘,随口大喝:“住手!把他们都给孤拿下!”
“哼!好大的威风!”
刘业爆喝一声。
刘鸿腿一软,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什么状况?父皇怎么在这里?是他让人追打庞义?
瞧到这一幕,刘业更是失望,皇家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儿……儿臣,拜见父皇!”刘鸿没敢起身,直接趴在地上跪拜。
侍卫们随后跪下。
“皇上,那是皇上!”
“快,快跪下!”
全场人都慌了,急急忙忙跪成一片。
巧儿等青楼成员,呼呼啦啦全涌了出来,跪在百花楼门口。
震撼两个字,填满巧儿整个脑海,侯爷太厉害了,竟把皇上请来了。
庞义则是大脑一片空白,我把皇上骂了,这下完犊子了!
“圣上饶命,我等不知圣上驾临,犯下大错,求圣上恕罪。”许源脑子最活,率先跪在地上请罪。
庞义等人急忙有样学样跟着求情。
刘业扫了李安一眼:“让他们闭嘴,每人重打五十杖,朕等一个说法!”
“圣上饶命!”
“圣上饶命啊!”
重打五十杖,哪还有活命的道理?
在五人惊恐大喊中,全被拖了下去。
刘业锁定刘鸿,冷冷质问:“是你指示他们五个来闹事的?”
“回父皇,不是儿臣指示!”
“儿臣听说,秦洛要来青楼逞威,为三妹的声誉着想,儿臣想来劝诫一番。”
“不曾想,恰遇庞义被打,儿臣一时情急,说了错话,请父皇责罚。”
刘业阴冷着脸,没有应话。
似乎在考量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刘鸿满脑门都是冷汗,实际上,他是来羞辱、报复秦洛的。
不曾想,遇到了父皇。
刘鸿在心里,把庞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特么太坑人了。
“起来吧!”
良久,刘业淡漠的吐了三个字,把目光投向满地百姓。
“大乾的子民们!你们是好样的!朕很欣慰,你们有一颗拳拳为国之心!”
“看到你们踊跃为国募捐,支持征讨西姜,朕感觉这烈烈寒风,都不再冰冷!”
“朕为有尔等子民而自豪,大乾有尔等,何愁不兴?”
被皇上夸赞了。
所有人都感觉被一股巨大的荣耀感包裹,浑身热血激荡。www..net
恨不得投身从戎,为国杀敌,为圣上效命。
“圣上万岁,大乾国万岁!”巧儿高喊一声。
全场百姓跟着高喊起来,声音整齐划一,响彻云霄,经久不息。
宏大的场面,震撼了刘业,亦震撼了刘鸿。
刘业抬手微微下压,场面稍稍安静。
“百花楼东家是谁?”
巧儿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民女刘心巧,拜见圣上!”
“怎么会想到筹办这场募捐?”
完蛋!这可怎么办啊?侯爷没有教。
看着巧儿浑身颤抖,刘业温声安慰:“不用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民女的爹娘,被西姜人所杀,圣上讨伐西姜,民女想出一点力。”
巧儿的回答,不是那么冠冕堂皇,听在刘业耳朵里,却感觉真诚。
“很好!巾帼不让须眉!”
“拿笔墨纸砚来!”
这是要题字了。
巧儿急忙起身,亲自端来笔墨纸砚,让龟公搬来矮桌。
李安帮忙研墨,刘业一撸袖子,写下:“万花楼”三个大字。
“以后就改名万花楼吧!”
“民女谢圣上赐名,谢圣上题字!”
巧儿身心颤抖,侯爷真的办到了,太厉害了。
“这是你应得的!”放下毛笔,刘业转身离去。
百姓们又一次沸腾了,高呼万岁送行。
……
庞府。
庞婴病倒了,昨日下朝回来,便一病不起。
刘业的绝决,让他心寒,让他害怕。
他在等,等刘业主动来探望他,做以沟通。
可他失望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等到刘业的影子。
“砰!”房间门一下子推开了。
庞岳哭丧着脸,闯了进来:“爹!义儿死了!皇上下令打死的!”
“一摊肉泥,没个人形,他好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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