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开始?
什么师尊?
能让扶夏叫一声师尊的,除了舒静还能有谁?
众人心中极不平静。
但舒静已经点点头,朗声开口,
“诸位同门愿意报名为我寻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这份心意舒静记下了,为了感谢诸位,我将在灵舟上讲道,若诸位有意,可听一听,若无意尽可封闭五感,避免打扰,若有疑惑也可尽数说出,我会尽力为诸位解答。”
在灵舟即将升空的那一刻,扶夏心有所感,忽然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站着一个年轻修士,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扶夏的目光,偏头看了过来,但他却只看到升腾而起的灵舟以及远去的人。
是谁在看他?
修士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扶夏心跳加速,几乎是强行将自己的异样压了下去。
就在刚才,她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那目光令她反感,可是在看过去的那一瞬,危机出奇的强烈,她本能反应了过来,逼着自己收回视线,转而让小五去看那人是谁。
很好,两人距离仍在小五的扫描范围内。
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扶夏居然不是很意外。
那人正是泰越峰那个等同于湖光的大弟子,仲远真人。
扶夏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这几天,无论她怎么动用希言峰的渠道在整个宗门内传播消息,泰越峰和宗主峰那边始终没反应。
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们没反应,只是自己的动作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选择了旁观,想要看看自己的底气在哪。
没错,扶夏还给他们设置了一个陷阱。
对于这种进行阴谋诡计多年的老狐狸,他们凡事都喜欢往糟糕的方面想。
扶夏直接掀出底牌,反而有可能震慑住他们。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她成功的让他们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一个梦中捉鳖的阴谋?
希言真君其实根本没有前往中州,他不放心宗门,特地设下这计谋,若是他们敢轻举妄动,希言就会出现,抓他们个正着。
出师有表,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清除威胁,然后从容前往中州。
多么的合理。
更何况她还故布了一个疑云,只希望能蒙蔽他们久一点。
这不只是一个陷阱。
虽然时间很短,扶夏也尽可能的挖了自己所能挖的坑,可依旧不能笃定事情一定会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发展。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扶夏收回杂念,一边听着舒静讲道,一边默默的从卡牌中吸收灵气将之淬炼。
她希望此行一切顺利。
可如果中途出现波折,唯有手中的力量才是她唯一能把握的。
与此同时,仲远回到了泰越峰,去见泰越真君。
慧柔也在,脸上带着怨气,正大声抗议,
“师尊,为什么不让我去?那个贱人早该死了,如果不是希言护着她,如果不是她一直躲在宗门内,我早就把她弄死了!”
她脸上出现一种梦幻的、疯狂的神情。
“只要她死了,希言就是我的了!”
仲远皱了皱眉,看向上首的泰越真君,
“师尊,师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慧柔豁地看向他,凶神恶煞,
“我没病!你处心积虑希望我病,存的什么心!”
仲远眼中闪过怒意,却到底没说什么刺激对方。
泰越真君温和的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暗色,开口却是安抚的语气,
“别担心,希言已经成为了你师妹的心魔,但只要她得到希言,一切就会好转。”
听到泰越真君的承诺,慧柔脸上那狂乱的表情才微微收敛,仿佛恢复了几分清醒。
可她眼中依旧有着强烈的不甘,她问,
“师尊,这不是一直以来我们的目的吗?马上就能达成了,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泰越真君摇了摇头,
“希言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年的事还不够你受到教训吗?”
“那只是一场意外!”
仲远忍不住道,
“师妹!这世界上没有意外?希言手中肯定有一个了不得的传承!这传承让他从秘境回来后一举晋升金丹,手中还有天外陨铁这样的宝贝!你觉得这也是意外吗?你有你的机缘,他也有,世界并不钟爱你一人,你什么时候才能低下头看看,你的血脉法体并不万能,你能掌握那么多傀儡是他们太弱,可希言不是那些弱者!”
泰越真君声音平静的劝说,
“仲远说得对,你可以在我们面前轻视他,但真正对上,你必须重视。他的战斗力是我见过的金丹中最强的。”
迎着慧柔惊讶的目光,泰越目光幽暗,语气却很坦然,
“论战斗力我不如他,这是事实,不是我否认就不算,也不是你不去想就不存在,你必须正视这个事实。而且我怀疑,就算是三个金丹联手也未必能拿下他,注意,是拿下而非杀死!金丹的保命能力能有多强,你们不懂就去看看我收集的资料,咱们灵霄宗这些年出过多少金丹?南域又有多少门派最高修为者不过一筑基!”
慧柔低下了头。
“他这些年神出鬼没,待在灵霄宗内是哪几日离开又是哪几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都只猜到七八成,具体做了多少事我有多少不清楚都不知道,我看不透他,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他不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剑修!”
泰越眼中藏着深深的忌惮。
剑修大部分都是直肠子,但这里面绝不包括希言,他试图探究希言背后的秘密,但不管如何往希言峰安插棋子,收买其中之人,也始终没能把这个秘密挖出来。
只知道希言与黑市联系紧密,希言手中不少东西都是通过黑市得到的。
他有一种直觉,那才是希言真正的底牌。
然而泰越真君是个谨慎的人,慧柔却不是,
“师尊,我真的受不了了,再得不到他,我会疯了的,我跟他牵扯已经太深了,舍弃就跟割掉我心头的肉一样难受。”慧柔满脸痛苦之色,“这是我这么多年唯一能看到的、近在咫尺的机会,我不愿意放弃,你就让我放手去做吧,我肯定保守住秘密,不让他发现。”
泰越看着慧柔,一如既往的温柔怜爱,还带着无可奈何的纵容,他叹了口气,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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