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到达向家屯前,向缺特意来了一趟京城看望曹家几口人。
对于这个普通的不能再不通的人家,向缺的心理始终都是抱着感恩的心态来对待,从没有因为对方太过平凡而看低过老曹家,善良的一家人正应了那句话,善恶终有报,行善多年的老曹头和老实巴交的曹庆过,曹浩然最终在向缺这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善报。
“嘎吱”向缺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后他推门而出,眼珠子率先看见一桌子的饭菜,顿时搓着手说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呵呵,来的正是时候”
“唰”一家三口加上韩书画顿时回头就愣住了,向缺此时的状态属实有点才惨了点,脚上的布鞋脚趾头都顶了出来,脑袋上灰头土脸,衣服沾满尘灰外加几处磨破了的地方,看的几人全都有点蒙圈了。
“安哥,你咋这么可怜呢?是不你那个富婆女友把你给甩了?”曹浩然眼珠子通红的说完,上前就拉住他的胳膊说道:“看你眼睛饿的都冒绿光了,快点过来,一会吃饭的时候小心点,爱情没了没什么,别一着急吃多了,再把自己给噎死了,毕竟你的脑袋有点不太好使”
向缺笑摸着他的狗头,扫了一眼韩书画说道:“小伙子,你可以的,这朵花采的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韩书画俏脸一红,有点忸怩害羞,曹浩然尴尬的一脸傻笑道:“这是爱情”
曹庆国这才急不可耐的问道:“你这是怎么闹的?咋,咋,咋这样了呢······”
向缺非常自来熟的坐到桌子上,拿起碗筷囫囵着狼吞虎咽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体验生活啦”
一家人面面相觑,曹庆国叹了口气后说道:“你这孩子,有啥难处说就是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见外了呢?在外面要是过的不好,就回家来,碗筷肯定少不了你的,曹安呢,不,不对,是向缺,向缺啊?行不行?”
向缺抹了下嘴巴上的油,然后伸手拿起杯子递到曹浩然面前说道:“满酒······我真是体验生活来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哎?爷爷没来啊,身体怎么样了他?”
“好的很,好的很,他在乡下呆惯了不愿意进城,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不忙了,我们就把他给接过来住几天再送回去”
向缺扭头又问曹浩然:“学业怎么样了?感情我看挺四平八稳的,可别把正事给耽误了,我跟你说哈,除了爱情两个人也得需要有基础才行,一份好的事业是最主要的,肚子都填不饱你如何让你的女人安心过日子?别说女人太市侩也别说她们要的太多了,想想看,是不是你给的太少?所以,感情平稳发展的同时学业千万不要放弃了,这是你把校花给娶回家的根本,明白?”
望着向缺的谆谆教导,曹浩然撇嘴不屑的说道:“你都是自身难保了,和我装什么琼瑶?别教育我,我怕你把我给带到沟里去”
“哎呀,你这孩子······想当年我纵横花丛的时候,多少朵鲜花往我身上插,都被我含着热泪挥手给推开了,我跟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明白么?”
几天之后,唐山,宝新系大厦总部。
下午四点半,是宝新系下班的时间,向缺抽着烟站在停车场的角落里,目光注视着那部从总裁办直通停车场的专用电梯。
五点钟,向缺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依旧没有转动,仍然瞄着电梯门。
六点钟,停车场里的车子基本已经离去三分之二,唯独靠近电梯附近的三辆宝马七系依旧没动。
七点钟,向缺脚下铺满了一地的烟头,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他已经快要把自己给抽吐了。
八点钟,那部电梯门打开,向缺眼神顿时一凝咽了下唾沫,搓着手一脸笑意的望去,但随即又再次失望了,电梯里走出的人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个。
直到晚上九点,向缺靠在墙壁上,两腿略微有些发麻口干舌燥的时候,那扇电梯门才再次打开。
陈夏,手里捏着几份文件快步走出来,边走边翻看着,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一个秘书还有何超和代飞龙,几个人上了三台宝马,随后驶离停车库。
许久未见,你可安好?
向缺眼神随着宝马七系的消逝而仍然没有收回来,依旧紧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宝马里,陈夏忽然放下手中的文件,然后突然回头透过车窗望向后面,她总觉得不知在何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传了过来,那感觉让她有点心疼,心忧,还有一股期盼,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却驱使着陈夏下了一道命令。
“掉头,开回去”
几分钟之后,陈夏乘坐的那辆宝马原路返回进入地下车库。
“从门口开始,绕里面一圈开过去”陈夏抿着嘴吩咐了一句然后放下车窗,伸出脑袋四处张望着:“告诉物业管理,把车库里的灯全都打开”
车库里灯光全开,一片通透,宝马以三十迈左右的速度循环在车库里开了两圈,陈夏咬着嘴唇又再次说道:“停车”
推开车门,陈夏踩着高跟鞋不住的寻找起来,身后跟着的助理,秘书和保镖都有点蒙了,有人问道:“陈总,你这是再找什么人?”
“你们在这里呆着,不用跟着我”陈夏说完,独自一人顺着通道一圈又一圈的找了起来。
“嗒嗒嗒,嗒嗒嗒·····”空旷的车库里响起了密集的高跟鞋声,陈夏握着拳头,眼神四处寻摸,一脸焦急的到处张望。
“是你么,是你么?”找了几圈,陈夏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她忽然开口喊道:“我知道是你,出来,出来啊,你来了为什么不见我,快一年了你一点音信没有,我想知道你好不好,让我见你一面可以么?”
角落里,向缺的嘴唇已经被咬的渗出了血丝,他闭着眼睛不忍听到哪一声声的呼唤。
“出来啊······我知道是你,见见我可以么······”陈夏声音哽咽眼圈发红,泪水顺着眼眶倾斜而出,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胳膊里哭声回荡在车库中久久未散。
向缺看着那蹲在地上的女人,刚要抬腿迈步,却感觉两脚重有千斤,始终迈不出去。
他很想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诉说着一年来的思念,也想挽着她的胳膊回到家中互诉衷肠,但向缺却生生的止住连自己的脚步,他去不了。
良久之后,陈夏艰难的直起身子,脸上的淡妆已经化了,通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人憔悴万分。
陈夏转了一圈,然后轻声说道:“是你,我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但是······向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一年了都没有来见我,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思念······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当你把心中的苦衷放下后,能尽快的回到我的身边,我想你,我不能没有你”
几分钟之后,无助的陈夏乘车离去。
当宝马七系消失在车库门前时,向缺才踉跄着脚步走出来,艰难的伸出手掏出烟塞在了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也许尼古丁的辛辣会暂时麻痹他心中的苦楚,会让他淡忘这一刻的忧伤。
“我也想你,我会争取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就只为了你这个甘愿等待我的女人”
向缺身影随后消失在车库中,离去,继续一路向北。
一年了,向缺都没有和陈夏相见,如果这一次他不能安然从西山脱身,那时间也许就是抚平人伤口最好的良药,也许现在的陈夏是悲伤的,也许再过一年还未见到他的陈夏是痛苦的,但可能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之后的陈夏,会逐渐的从这段忧愁中走出来。
一路向北,离开唐山,向缺再次成为了一个苦行僧,此时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
叙利亚,战火纷飞。
一辆美式丰田的皮卡车,风驰电掣的形式在坑洼的山路上,后车厢里一个穿着身迷彩服鼻梁上挂着个墨镜的男子,单手拎着一把ak自动步枪,一脚踩在车厢上,右手端起枪寻觅着山林中出现的人影。
这是某雇佣军组织受雇于叙利亚政府,负责清理反抗组织的一支小分队,这辆皮卡已经独自进入山林中有三天的时间了,三天中车子纵横驰骋于山路中,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车轮和车身上沾染了洗刷不掉的鲜血。
两天之后,皮卡车返回指挥所,车厢里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跳下车子,大踏步的走进指挥部办公室。
“哦,我的王,你回来了?”一个白人男子夸张的举起两手朝着对方拥抱了过去。
王昆仑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老板,我是来辞行的”
“王,这个笑话可不太好笑,你可是我们队伍里的顶梁柱,你走了我们该玩不转了”白人男子摇头说道。
王昆仑不容置疑的说道:“no,no,no,我必须要走,因为有人比你还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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