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队伍整顿和改革工作已经进行了有段时间了，不过效果一般，小县城是人情社会，光一个补课，就调查了不少时间，王成并没因为这个而放弃，虽然事实上他现在在湖西已经有点骑虎难下了。
陶然找到了王成，他说：“师弟，我现在有种预感，像我们这种小县城，以后绝对绝对要被兼并，现在发展点什么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我现在愁的啊…”
“怎么了？还因为招商的事发愁吗？”王成问。
“对啊，我们湖西位置尴尬，安昌是道南的省城，我们又是省城下头的县，所以不上不下的难受啊，省里给安昌下达了经济指标，安昌给每个县区也都下达了任务，我们湖西有幸被领到一点点任务，可怎么搞啊？上哪招商去啊？就这还幸好是你之前通过叶浩书记弄了点产业转移过来，要不然真的就废了。”陶然一脸着急，不断地抚摸着下巴。
“你说未来县城经济走向到底是什么样啊？”王成也感兴趣了，他问。
“走个屁，看这种情况，人口出生率下降，老龄化严重，再过个十多二十年，估摸着很多县城规模会变成乡镇，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这些年各地盲目发展搞的，现在年轻人哪里还愿意生孩子？都巴不得一个人无忧无虑生活，但对于一个区域政府来说，没人口基数，谈其他的都是耍流氓。”
“师兄，我们努力，其他的就交给市场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看看最近网红卖食品卖出问题的那个傻冒，被全国网友骂飞了，结果到现在不也死扛着吧？咱不说学习她那其他的东西，就那股精神值得学习吧，哈哈哈。”王成想活跃活跃气氛。
“可算了吧，现在的人呐，精神空虚得很，你别看有些人一个个朋友圈晒美食、晒幸福、晒车晒房，归根结底是精神不富足，你看，现在各种播主为啥这么火？吃播、睡觉播，无聊不无聊…再看看一些网民，在直播间或者网红那买东西的，买得飞起，正经商店不去买…贪便宜也好，偶像效应也好，不知道为自己考虑考虑嘛？你看现在这个发展态势，过那么一段时间，各种疾病肯定就来了，我担心到时候又有社会性问题发生。”陶然把脚架在桌子上说。
“现在国家这种情况，有那么点全民偶像、全民粉丝的样子了。这和前些年很多人批评孩子们追星不是一样的吗？这种风气不刹住，老百姓就要受罪了，到时候医院会忙不过来。那些不法网红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别墅里住着，吃着绿色健康无污染的东西，看着一群为了生活还在奔波的人因为吃了这些劣质东西上吐下泻，心情好了捐个百八十万，然后一群人还在感恩戴德…我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懂这些。这可能也是一种黑恶势力吧。迟早要给那些不法网红拉清单算总账。”
王成听到这，给陶然点了一根烟。
“绝大部分老百姓真的是很善良的，他们哪里懂这些？平时去超市很贵的牛排啊、保健品啊，不舍得吃。无聊的时候刷刷直播，看到了这些便宜的东西，可不想买着尝尝？原罪还是没钱！你要有几千万几百万，会去直播里买10块钱五片的牛排吗？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怪老百姓，要不断努力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让他们对这些产品不屑。同时，我们真的要完善立法了，不少群众不清楚，但我们清楚，如果真的放任这些东西发展，不出十年，健康问题一定会成为社会性的首要问题。”王成吸了一口烟，很忧郁地说。
“老百姓也要提高点相关意识，直播卖货出了多少事了？还有老百姓说这玩意好，不用砍价，不用看人脸色。他们不清楚的是，实体店至少能溯源，至少还有相关政府机构在管控，在食品安全上至少不敢怎么过分瞎整。而网上一些没有责任感的网红带的货，省了钱那真的可能会要了命，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不会出事，但一出事，后悔就晚了，食品这种东西真的开不得玩笑。当然，你说得对，归根结底还是没钱，我们这些主政者确实也有责任…不过要是房价三四千，到处肯定都消费得飞起。”陶然很赞同王成的看法。
“这个社会正在完善…怎么说呢…其实我之前是不屑于进体制的。零几年那件事对我感触挺大的人：一个小女孩的妈妈因为盗窃被抓，她同警察说家里还有几岁的孩子，请求帮忙安排照顾下，结果两位警员玩忽职守，导致孩子饿死了，现场孩子踢门的痕迹还在，屎尿都被孩子用卫生纸包裹着，怕弄脏屋子…多懂事的孩子啊！小家伙那半个月以来的那种绝望谁能体会？最后虽然两位警员被判刑了、一位局领导挨了一个处分！但这是一条命啊！她有感受这个美好世界的权力啊！”陶然站起身来，身影向外。
“社会上分这几种人，一种人看到了社会的不公，就想着不屑与之为伍；一种人看到了不公，就想着进去改变他；还一种人，看到了不公，就想着与之为伍，可悲的是。第三种人最多，他们经常嘲笑第一第二种人。”陶然再转过身来，满眼泪水。
“师弟，我为什么这么支持你在湖西肃清这些东西？我真的是拿着前途在支持你，之前我听说有人在外头传我怕你，我畏惧你，我也不生气，因为我真的想要你在湖西做点事，我们这个队伍，有个别人的心是真的冷的、黑的，坏透了！你不让他们“死”，老百姓怎么办？我不想让曾经小女孩那类事再发生了，所以，我在湖西绝对支持你，哪怕胡大勇有问题，我也支持你把他拿掉。”王成听陶然说完，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师兄，只要有我在湖西，我会努力扫清我分管领域的一切东西。我也是嫉恶如仇的性格。”王成坚定地说。
…
俩人在办公室都很有感触，这时一通电话却打了进来，县一中一位老师扇了一位学生一巴掌，家长把事件添油加醋地发到网上了，现在网监部门已经删帖，可家长点名要王成过去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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