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钟,县政府党组会议室,王成一脸严肃。
“说两件事,第一件事,昨天记者来暗访,大家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南红在全省都出名了啊!真牛啊!我看了下,很多都是所谓的村居干部,我和叶浩书记商量了,全县所有行政村、居委会干部全部重选。涉及报道的干部全部滚蛋。下午就上会,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什么村主任、居委会主任,一个月三千块钱养了一群猪。”
…
“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说,为什么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我竟然不知道,还是通过网络才知道的,你们有些人未免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吧?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吧?”王成笑着看着大家。
邹苹头皮都是发麻的,虽然她比王成大不少,但王成气场全开,她还真有点犯怵。
“我不希望有下次了,还有下次的话,别怪我不客气。”王成说完,会议也结束了。
王成找到叶浩,叶浩说:“这明摆着给我们下马威呢,这种事儿出多了,打谁的脸?还不是我们的,所以,赶紧搞钱吧,不然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唉,这真的扯犊子,那想办法吧,下午开会想想办法,我们俩不能当这个冤大头,要变成集体意志。”王成说。
“我也有这种想法,毕竟不是小数目,而且肯定不会还,我们这几年已经支援市里几十个亿了…”
下午三点,九楼常委会议室,大家正襟危坐,叶浩说:“先说说市里借钱的事儿吧!”
“市里要借五个亿,现在我们集思广益,看看怎么弄?”叶浩说完看了眼王成,王成马上领会。
“县里目前也没啥钱了,但好像有一笔北京的点对点专项资金要下来,大概有两个亿…”王成说。
东方这人也不是傻子,马上说:“对,我们全县勒紧点裤腰带,加上专项资金,应该能凑出五个亿来,我们毕竟是全省第一的富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挤一挤,总有的。”
“但是之后咋办呢?我们县里的资金窟窿怎么填呢?工资怎么发?福利怎么发?”县常委、副县长熊程说。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这些给市里吧,不然说不定市里有啥“好招”等着给我们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财政收入来源多,熬几个月就有了。”统战部部长说。
大家看着也都没有别的好的办法,纷纷同意了。
于是几天后,五个亿资金到了市里,王成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没了钱,很多事儿不好干啊!现在政府工程没有专项资金做保障,很多人根本不敢接。接了就是烂账。
…
晚上县常委会召开民主生活会,叶浩说:“我们今天这个民主生活会,别总是注重于形式,我们搞点实质性的内容,大家踊跃发言,发完言大家也都不要计较。”
“叶书记说的对,以往过民主生活会,在批评与自我批评环节,全是扯淡。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上一次我在县府办参加民主生活会,在批评环节,既然有人批评我一心为民、不懂休息…靠。”王成接过话头说。
南红县的民主生活会,很多批评与自我批评都是走过场,毕竟谁都不喜欢听不好听的话,久而久之,这就形成了习惯,比如批评领导不注意身体、批评领导做工作太面面俱到,累到身体了、批评领导不会享受…总之五花八门。
叶浩和王成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所以这一次叶浩开头便讲了这几点,说罢,叶浩还主动批评起王成:“王县长的工作大体还可以,成绩显著,但关于经济建设方面的工作却并没有多大起色,抓贪腐,他是把好手;搞经济,思想却还停滞不前。”
“关于我自己,性格软弱,在王县长来之前,确实对县里工作抓得不是很紧,导致了很多渎职、懒政、怠政现象的发生,我很惭愧。后来王县长来了后,我才算提起勇气勇于对那些不法分子说不,这一点,我要检讨…”
叶浩这一番话说得大家都低下了头,王成和叶浩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王成说:“叶书记批评我简直一针见血,我身上确实存在诸多问题,一定要改,不改的话对不起百姓、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时代选中了我们;我也恳请大家帮帮我,我并不是经济专业毕业的,在理论上还是个小学生,希望各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看着一二把手都如此了,其他县常委们也都纷纷开始“揭短”了,当然,还是蜻蜓点水。
会后,王成问叶浩:“哥,咋突然今天想到来这么一出?”
叶浩看了一眼王成:“县里班子不团结,战斗力不强,大家都各怀鬼胎,我看了很不舒服,这一次县里干部换届,竟然有人给我扯犊子,在我面前玩聊斋,胆子太大了。”
王成虽然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但能够惹到叶浩生气,也真说明对方很过分。
“好了,别生气了,我的人选已经写好了,给你看看。”
叶浩接过名单,说:“我看看,可以的话就上五人小组会议,这一次我们要绝对把握住县里所有主要领导的任命,不能让一些蛀虫再为非作歹了。”
这边刚说完,王成的电话响了,王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邹苹的。
“县长,出了点事,县一中初中部有个女孩因为怀孕在县人民医院打胎出事儿了,是老师带着去的,孩子是个留守儿童,现在…”邹苹电话里语气很着急。
“我马上到。”
王成说完,和叶浩说了声,就急匆匆往医院赶了。
王成三番五次强调要管好孩子性教育,就是因为这几年来,他见过太多性教育缺失,孩子乱搞的事儿了。
到了医院,一中初中部的校长朗坤同邹苹、医院院长焦急地过来了。
“县长,孩子现在在抢救。”朗坤说。
“说说情况。”
“孩子今年初一,交了个初二的男朋友,平日里在学校也比较沉默,家长给他们买了手机,在学校过早接触不雅视频…我们对男孩子进行了询问,他们有的时候一天就来三四次:厕所、校外废弃房子、学校天台,甚至上自习课,女孩子还拿件衣服蒙住头给男孩子用嘴巴…老师也没怎么注意到这些事,但在学生群中已经传遍了,这是我们工作的缺失!孩子一直是乖乖女形象,我们也不知道…”校长痛心地说。
王成感觉到一阵窒息,但万幸的是,不是老师的锅,他听邹苹电话里如此说,还以为是老师…
不过,这才多大啊?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首先,通知父母赶紧来;男孩子家长也必须通知过来。其次,联系市区医院专家过来会诊,一定要确保孩子人身安全;最后,严格保密,在事后对孩子转学也好、转班也好,一定要关注到孩子身心健康…”王成当即做了指示。
说完这些,王成又去医院专家那块看了。
王成最不愿意听到这些事,可作为县领导,这种情况在这几年他听了很多、见了很多,真的很痛心…
突然,李军的电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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