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守着这样一个带不出去的男人,竟恍恍惚惚过了十年,黑凤就佩服自己,更心疼自己,自己真是太可怜了。
她不能让自己这么苦下去了,她得做点事儿来补偿下自己,她喜欢去池塘那看村里男人们划水,她还有好几个野汉子,本村的,邻村的,甚至清水镇都有……
但这远远不够,她总觉得还缺了点啥。
直到今个傍晚在池塘边浆洗,看到了老杨家的小安,看到那个年轻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洗头时,手臂和背上的肌肉……她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竟然脸红了,心跳也乱了,呼吸都急促了。
那种感觉,比十几年前遇到李三郎的感觉还要强烈。
这一夜,黑凤翻来覆去,脑子里全都是傍晚时池塘边的画面。
天亮后同村的胖婶过来买酱油,黑凤打着呵欠给她拿了酱油。
胖婶接过酱油的时候往黑凤脸上瞅了一眼,吓了一跳。
“黑凤你昨夜是偷牛去了吧?瞧瞧这黑眼圈吓人哪!”
“有吗?”
黑凤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
“咋没有?眼睛里都是血丝呢,”胖婶又凑近了几分,指着黑凤的眼睛咂舌。
黑凤自然明白咋回事,无所谓的摆摆手:“天太热没睡好。”
“嗛,我看不是吧?肯定是缺了啥睡不好。”胖婶朝黑凤挤眼坏笑,两个妇人平时没少凑在一块儿扯废话,荤素不忌。
“你个死胖子,搞得啥都在行的样子,那你说说我缺啥?”
黑凤从货架上的铁罐子里随手抓了一把瓜子,分了一半给胖婶,靠着货架吐着瓜子壳边笑嘻嘻问。
胖婶也不客气,嘴里瓜子壳横飞,眼睛也上上下下打量黑凤。
“这还能缺啥?田地荒了缺了一头牛来耕呗!”
“实在不行,叫你家涛子回来住几日啊,也省得你天天这样熬着。”
黑凤笑笑不说话。
牛也分档次的,旱地荒地,一般的牛耕不动。
叫涛子回来?
那还是接着荒吧!
两个妇人凑在一块儿又扯了几句废话,不一会儿长根过来买红糖。
“长根叔,这大热的天你家咋还喝红糖呢?不怕上火流鼻血啊?”
黑凤手里麻利的给长根称量红糖,嘴也闲不住。
开杂货铺子的人就是这样,一定要热情,开朗,喜欢说话,甭管啥样的人过来买东西都能呱啦几句,不冷场。
而往往大部分人也都容易受这种氛围的影响,即便是平素话不咋多的长根都放开了一些,多说了几句。
“不是我们喝,这不,我闺女快要临盆了,她娘想买些红糖回去拌黑芝麻,给她坐月子喝。”
“哦,原来是这样,桂花婶子真是有心了。”黑凤顺势夸了几句,又询问了小雨临盆的日子。
“说起来,我跟小雨也是一块儿长大的,这半斤红糖算我送小雨的,不收长根叔你的钱了。”
称量完毕,黑凤又多捡了几块红糖放到一块儿,递给长根。
“这咋使得?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这小本买卖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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