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日,钦差善耆缓缓赶到了太原,但得知姜元去忻州主持解放运动去了,发了一通脾气,指责姜元不尊重自己这个族叔,旋即去拜访太福晋和婧岚。
善耆看到姜元居住的府邸小而且简陋,对太福晋说道:“你看看,好好的王爷不干来这受这苦干嘛?”
太福晋笑着没有答话,善耆接着问:“寿王福晋呢?”
太福晋说道:“孩子有自己的事情,现在她在医护队里护理那些伤兵。”
善耆的拐杖在地上发出阵阵敲击声:“胡闹!堂堂王妃抛头露面去护理那些当兵的?你也不管管?福王我那兄弟在地下都要被你们气死了!”
太福晋也不好脸色了,淡淡的说道:“孩子们有自己的差事,我这当娘的必须支持不是?再说了,要是王爷在地下不理解,等我死了我去跟他说,让他找我的麻烦吧!”
善耆胡子气得一蹬一蹬的,眼睛瞪大了:“这里上下连基本的规矩都没了,我刚刚在那什么中学门口,看到堂堂先生因为教育学生竟然被学生写了大字报贴在门口!这像什么话?尊师重教呢?荒唐!”
太福晋说道:“您说的是那个太原人民中学的吧?哎呦,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先生大冬天的罚学生在操场罚站,回去的时候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们同学看不过去才贴了大字报,事后那先生也主动道歉赔礼了。”
善耆一下子哽住了:“什么!主动赔礼道歉?不像话!不像话!”
太福晋捂着嘴笑着说:“您还不知道吧?有个当官的因为在路上乱丢垃圾被抓住了,现在被罚扫一个星期大街呢?”
善耆怒叹:“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这像什么话!”
太福晋接着讲了很多太原发生的事,善耆最后被气走了,走的时候额头上的筋都凸起了。
而在忻州,姜元正在参加解放党忻州革委会常委会,对委员郭唯忠说道:“唯忠同志,你是我们解放党在解放太原后在参与太原城市管理的过程中入的党,我希望你能够把太原解放事业中的先进经验运用过来。
你本身就是忻州人,家里也是穷苦人出身,你了解老百姓的想法,我希望你在工作中能够用老百姓的思维去考虑问题,这也是革委会为什么把你派到忻州的原因。
你这个宣传委员长职责重大啊,老百姓能不能信任我们,理解我们,我们的工作能不能顺利推进,这很大程度可要看你的了。”
郭唯忠点点头:“主席我会尽力的。”
姜元又转过头来对着常委委员长尹昌衡说道:“昌衡同志,你是解放党的老人了,这次在战场上立了大功,我希望你在忻州也能像在战场上一样。
但和老百姓打交道又和打仗不一样,对老百姓可得温声细语,不能像对待敌人那样哦!”
尹昌衡点点头,姜元接着说:“你的任务可是很重大的,你要团结忻州革委会的各位成员,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推进忻州的解放运动,有什么事大家多商量,发挥集体的智慧。”
尹昌衡做出保证:“主席放心,我和各位委员一定齐心协力,认真推进革委会的各项决议。”
姜元又和每个人都嘱咐了几句就在街道上视察,看着老百姓都在开公审大会,批评不法商绅时,姜元不禁点了点头。
次日,回到太原和善耆开始谈判。
谈判桌上,善耆脸色铁青:“你在太原搞得像什么话?上下失序、纲常不存。”
姜元懒得接他的话,直接开口:“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朝廷将山西的治权给我们,不得干涉我们在山西的一切所为!”
善耆接着问:“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元答道:“为了所有人都能堂堂正正的站着!”
善耆就发出了冷笑,说道:“你还太年轻,让所有人都站着有那么容易吗?你看看我们搞的洋务运动,有用吗?西洋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姜元翻开面前的文件说道:“你们是你们,我们不一样。”
善耆一阵沉默后说道:“朝廷已经定下来了,山西治权给你们都没问题,甚至还给你封王!但是你们的军队要听朝廷调遣!”
姜元看着旁边一起参与谈判的革委会常委会成员们说道:“封王无所谓,其余的都答应!”
善耆没想到姜元这么痛快,一下子感觉到心里堵得慌,后面准备了好多话呢,一下子全说不出了。
这场谈判创造了史上敌对双方和谈达成协议时间最短的记录,清廷现在要稳定,而解放党也只想赶紧铺开地盘,扩充实力,至于听他调遣?
呵,北洋军打仗都要军饷呢,我们就不能要了?再说了,要了之后也没说立刻出兵啊。反正给钱我们收着,出兵另说。
善耆拿出圣旨想要众人跪着接旨,姜元等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善耆一下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感觉浑身难受,于是历史性的照片被拍下来了,一张谈判桌,左边的穿着禽兽补服的人站着宣旨,右侧的解放党众人穿着军装背靠椅子上惬意的听旨。
善耆语速飞快地把圣旨念完了,蔡学松将己方刚刚草拟好的谈判文件递给善耆,善耆阅读后在上面代表朝廷匆匆签了字,事后,姜元还想留他吃个饭,但善耆拒绝了,他连忙和下属离开了这个令他浑身难受的地方。
会后,姜元回到办公室,这个太原原先的衙门已经被改成了全新的政府机构,里面的格局焕然一新,相关司法、执法、民政等机构纷纷搬离出去,衙门变成了办公厅,将会由地方的行政长官在这负责总揽全局。
整个太原如今都在由内而外的发生改变,这种改变将会逐步扩散至全天下。
新的斗争开始了。
庚戌年年末的最后时刻,广州由黄星等人领导爆发起义,但因叛徒泄密,广州将军铁山早有准备,惨遭失败。而沿海各省均有同盟会起义,但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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