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师兄的事吧。”元吉道人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纠结此事。
唉,这也是利贞注定的劫数啊。”
我心想,利贞怎么了?
我正在疑惑,那个戴眼镜的青年道人问:“利贞大师兄怎么了?
有一阵子没见到了。”
元吉道人说:“利贞天姿极高。
如果走正道,一定会有一番很高的修为。
可是他现在为异门邪术所诱惑,
鬼迷心窍,沉迷其中。
即便是我也无法劝解,只有等他自己得到教训。
幡然悔悟,才能浪子回头。
小雷你不要多虑,安心自己的修行就是了。”
小雷立即说:“谨遵师训!”
我暗暗琢磨起来,利贞究竟怎么了?
我心里似乎有一种什么感觉,但又把握不住。
元吉道人的眼睛一转,看向了陈小花、褚满儿和薛可馨三人。
又说:“你们三人,身上因为药物沉积的毒质,导致经常会发作不明疾病。
我上次就知道了。
但我苦思良久,也没有解药,只有暂靠你们自己的缘法慢慢化解。
唉,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他的眼睛又看着褚满儿说:“这位褚女士——
你上次过来时,全身失血过半;
虽然濒临死亡边缘,却也算因祸得福,
因为失血,你体内的毒素也被排出去大半,
所以你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因毒素而发病……”
他这么一说,我也明白过来。
我还能明白,陈小花和薛可馨为什么会突然好了……
褚满儿听到这话,满脸通红,激动得差不多要跳起来,她说:“怪、怪不得!
原来、原来是、是这个原因!
我也说为什么老是她们俩发病,而我一直没、没事……”
这下可以打消褚满儿的顾虑了。
元吉道人又看了看陈小花和薛可馨,继续说:“陈女士和薛女士,经常会莫名发病。
都是因为体内毒素的原因。
只有被吸食毒血才能化解一时。
前几日,吸食你们毒血的便是利贞。
对利贞来说,他是误入歧途,行此无端之举;
但对你们来说,却在无意之中帮了你们一次。
如果毒血不排出去,虽然不致命,但你们的身体会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唉,一切自有定数啊!”
我忽然想起了病房里那个吸血的黑衣人,难怪他的身影有些眼熟,难怪小雷那么害怕。
原来是利贞!
利贞的功力当然远远在他之上。
可是,也是他的恶行,居然无意中救了陈小花和薛可馨一次。
世事果然难测,是非皆有因果。
张庆文忽然问:“师父,那她们以后如果再发病,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
元吉道人说:“放血!
因为配药的药方太过复杂,我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只能使用放血这种权宜之计。
此外,我看她们性命无忧,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
张庆文得意地笑了笑,说:“我也这么想的!
以后再发病,我们就去医院抽几管血扔掉就好了。”
元吉道人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这药是吴天助配的,总不能去找他要解药吧?
想到吴天助,我想提醒元吉道人一定要多提防此人,切不可有仁慈之心。
我正要说话,忽然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虽然是平常地说话,却是震耳欲聋:
“哈哈哈,放血,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那七彩长生丸,有一百多种珍稀药物配制。
仅是采摘寻找齐了,便要耗费二十余年,更莫说炮制了。
你们居然想轻松倒掉,罪莫大焉!
元吉小侄,五十年未见,看来你的修为也未有太大长进!”
元吉道人听到这个声音,一向不露声色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手指微动,随即说道:“小雷,立即带客人们去仙洞!”
殊不知,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脑子里仿佛有炸雷滚过!
这声音还具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力量!
我顿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还有,这声音还非常的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我看到,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小雷使劲拉了我一把,对我们说:“冰哥,快!
我们走!”
一看这样子,毫无疑问,仙台一定来了不寻常的“客人”。
从元吉道人慎重的样子,看得出来,来者很可能缺乏善意。
我们急忙跟着小雷往洞里跑。
杨叶悄悄地问:“这是谁来了?”
小雷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听他说话的声音,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还没看到他的人,只听到他的笑声,我就感觉心慌气短、内心狂跳。
现在进入仙台的路已经封闭了。
他居然还能轻松闯入。
此人的功力我闻所未闻。
只怕还在我师父之上……”
陈小花担心地问:“那元吉道人是不是有危险?”
小雷说:“我刚才算过了,这次有惊无险,我先带你们走。
以免被法力伤到。”
小雷在前面带路,我们6个人紧随其后。
我们穿过那个大桌案,一直往后走。
洞里的光线越来越微弱,小雷举着一根蜡烛走在前面。
凭着蜡烛微弱的光,我依稀可以看见这个山洞里的一些格局。
地上零散的放着一些被褥、衣服、生活用品和用具,显然是修道人的东西,他们匆匆忙忙搬到了这里。
再往里走,我嗅到了一股墨香味,然后看到好多排大书架,书架上是一函函的线装书。
薛可馨也看到了,她问:“那是古代的书吗?”
小雷说:“这是仙台的书馆。
上面的书都是道友们抄写的,还都是用毛笔书写。
我们这里要自己抄书,自己装订纸张,自己装裱,这些都是这里的道友们做的。
用毛笔抄书、写书也是修炼的一种方式,效果还非常好。”
陈小花说:“小雷说得跟老师一样。
如果学生写错了,老师就罚抄100遍,肯定下次就不会再错了。”
没进这仙洞之前,我猜想修道人的生活一定枯燥无味。
看到这些书,我才明白,他们其实很充实,甚至很忙碌。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些书虽然说不上汗牛充栋,但也蔚为大观了。
密密麻麻只怕有上万套之多。
这里面不知道储藏了多少代人的心血和智慧,即使说是一座宝藏也一点都不为过。
似乎跟名动天下的少林寺藏经阁也不相上下。
也难怪,当年那个弘云法师要到这里来偷书学艺了……
“哇,真有毅力,我都好多年没看过书了。”褚满儿说。
薛可馨也说:“嗯,我毕业后就没摸过书了。”
我苦笑说:“就是因为你们都不看书了,所以我这个写书的没饭吃了。”
穿过书馆,洞就变得越来越狭窄了。
仙洞很深,而且路也不平。
不但有坑坑洼洼,还有上坡下坡,我们都是踉踉跄跄,即使是书馆也是建在这样的地上。
再往前走,小雷忽然停住了匆匆的脚步。
我上前一看,原来是前面出现了一个分岔口,有两条路。
小雷犹豫着说:“我原来最多也只是走到这里,也不知道应该走哪条路。”
张庆文说:“算了,那就不走了,就在这休息吧。”
我了解张庆文这个人。
他是司机,习惯开车,喜欢开车的人,通常都不情愿走路。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薛可馨的鼓励下走过来的,早就不耐烦了。
我看陈小花、褚满儿和薛可馨都有些累,就对小雷说:“既然是有惊无险,那就在这里等着吧。”
小雷点点头,随手把蜡烛插在了洞壁上。
他们都随便坐在了地上。
我却突然来了精神,想一个人往前再走走。
可洞里面一团漆黑,我就找张庆文要了一个打火机。
然后随便找了一条路,走进去。
走了几步,都是原始的山洞,没发现什么。
我退回来,又走另一条路,还是原始的山洞。
没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
我正要退回去,却忽然感觉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远处黑乎乎的洞里却又看不见,我吓得忙退了回来。
走到他们面前,我说:“我刚才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动了一下。”
小雷坐在外面靠近洞口的地方,是想保护我们。
他的脸朝向洞外,警惕可能到来的袭击。
听我说话,就立即转过脸来。
我边说边看了他一眼,忽然看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身后,满眼的惊恐。
显然,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我顿时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果然洞里面有东西?
他看到的是什么?
我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硬着头皮想走到小雷身边——
因为只有离他越近才越感到安全。
这时,我感觉身边有微风拂过,似乎有人从我身边快速闪过。
想看却又看不清楚,也无法确定,因为除了那阵细微的风,周围没有其他任何异样。
又走几步,我终于抓住小雷的胳膊,身子瘫软坐在地上。
我问:“是、是什么?
我的身后有什么?
你、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感觉这洞里面、还、还有别、别人……”
“刚才有人从这里出去了。”
小雷说,他也是一脸的迷惑,他喃喃地说,“是鬼灵吗?
不对,肯定不是鬼灵!
我没有施法,是看不到鬼灵的。”
“什么鬼灵?”薛可馨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问。
陈小花说:“鬼灵就是鬼魂了,就是鬼。”
我已经多次见识过仙台的鬼灵了。
从第一次来,有鬼灵拿着苹果为我们引路;
到元吉道人和小雷看书时,有鬼灵在帮他们翻书;
还有去接李玉时,在海边看到的鬼灵;
再加上小雷对我说的修道人身边都会有几个鬼灵的事情,我对他们已经不害怕了。
杨叶说:“我们的车,在山里走不了了,是鬼灵把车拖住的;
还有,上次从我手里抢走幽冥魔玉的,应该也是利贞派来的鬼灵。”
原来他也明白了。
刚才我也想到了。
利贞不但吸了陈小花她们的血,还抢走了杨叶手里的幽冥魔玉……
“啊!”褚满儿小声惊叫了一下,抓住了杨叶的手。
小雷仍然在疑惑中,他思索着说:“既然不是鬼灵,那他一定也是修道人了。
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看他的身手,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修道人。
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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