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师傅微微点头,说:“没事了。
郭师傅,我们去看看。二月二,你就留在这里。”
“我们都去吧。”我说。
张庆文也明白过来,他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菜刀,和一把锄头,把菜刀递给我。
我把菜刀握在手里,感觉胆子也大了一些。
陈小花也很快从包里拿出了雷霆三号,握在手里。
慕容师傅没有拒绝,我们往院子里走去。
穿过侯果果的住处后,慕容师傅忽然又转过身来,走到门前站住。
“你赶紧出来吧。”他淡淡地说。
屋里发出了一阵笑声,有个声音传出来,说:“哈哈哈,慕容老儿,你也太小气了!
找你要几样药材都舍不得,非要害我来做贼。
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让开,我走吧。”
听声音,正是刚才闯入的那个中年人。
慕容师傅说:“你走可以,但要留下东西再走。”
那中年人说:“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留下来,真是舍不得呀。”
慕容师傅说:“你是知道的,我刚才已经关闭了阵法,你不留下东西,是逃不出思邈山庄的。
我不愿意惹事,但也不怕事。”
“那好吧,我也就不出去了。”那中年人阴阳怪气地说,“我就住在你这漂亮女徒弟家里,
只求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哈哈哈……”
“果果——”慕容师傅有些着急了,喊了一声。
陈小花小声说:“果果不在,早上就出去了,您别担心。”
慕容师傅长出了一口气,气愤地说:“好吧,我把阵法打开,你拿着东西快滚吧。”
“我就说了,还是你这女徒弟金贵呀。
即使来了一趟,做了一次贼,我看能不能多顺点东西……”
说着,那中年人居然在屋里翻找起来,屋里发出“乒乒乓乓”的翻找声。
二月二的脸顿时就红了,吼叫道:“你不能在我师妹屋里乱翻,你快出来——”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屋里传出一声惨叫声,正是那个中年人发出来的!
我们都不明究里,互相看了一眼,就一起往屋里冲去。
我和张庆文最先冲上了二楼,二楼有一个房间,只放着一张床,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可是,屋里并没有人!
那人去哪了?
这时,又听到外面发出郭师傅的喝斥声,我们立即冲向阳台,只见院中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混身抽搐,正是那个中年人。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我只认出了一半,一半是我刚才见过白色的休闲装的颜色;而另一半,却变成了焦黑色,整个身体,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半。
连他的发型,一边保持原来的不变,另一边,却成了爆炸头。
脸也从中间分开,一边白,一边黑,完全不一样。
像一个戏台上的小丑。
他这是怎么了?
郭师傅向他扑过去,他挥掌击退郭师傅,然后又奋力站起来,往院墙上扑去,很快就翻过院墙,但一头又载倒在院墙外面……
“什么人?”院墙外,传来了小雷的声音。
同时,又传来了打斗声,但持续时间很短,外面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侯果果是否丢了东西,我们也无法清理,只能等她回来再说。
为了避嫌,我和张庆文一纵身,就从楼上阳台跳下来,小雷和李玉也从院外快步冲进来。
小雷说:“刚才是什么人?我没拦住他。”
“一个偷药贼。”慕容师傅说,“他一直想进来,可他自己破不了阵法。
今天他利用别人进入院子,唉……”
说着,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把药材一样的干草根,二月二也在旁边细细地捡拾着。
郭师傅说:“思邈山庄,是慕容师傅的师父布下的阵法,可说是无人可破。
只是,慕容师傅医者仁心,他害怕那些找他救拿的人,也找不到他,就给那些身体有病的人,留下了一个入口。
他们能进来,即使是慕容师傅不在家,他们也可以有药治病,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像刚才那个女子,她身受重伤,但进来后,吸收了院子里面的药,伤也便好了。
阵法,也因此留下了一个漏洞——
此人有意打伤了那个女子,然后借口治伤,进入了山庄里……”
慕容师傅站起来,举着手里的药材,说:“还好,这次没什么损失。
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农四宝’——
这是‘文王一笔枝’;这是‘头顶一颗珠’;这是‘江边一碗水’;这是‘七叶一枝花’……
这四种药材,虽然珍贵,但并不是非常难以采摘。
在这神农架,住上半年一年,肯定能碰到。
那人只想来要现成的……唉……”
我早就知道,这神农架,据说是上古时期神农氏在此遍尝百草、鉴药治病之地。
后来,到了汉代,就有人假托神农氏之名,编撰成了一部中国最早的中药材典籍——《神农本草经》。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这神农架之中,埋藏着很多名贵珍稀药材,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而思邈山庄之内,慕容师傅这么多年积攒的名贵药材,价值只怕与那陈友谅的皇家珍宝,不敢说更值钱,至少也不相上下。
引人觊觎,当然也不意外。
二月二问:“他、他怎么变成了那幅样子……”
“只有等你师妹回来,问她了。”慕容师傅淡淡地说。
慕容师傅在院子里转了半圈,看向尤师傅住的那个地方,脸上忽然笑了一下,说:“这贪吃鬼,拿别人的东西拿习惯了,连房子也要占。”
说完了,就往院子里面走去。
我一下子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小雷站着没动,我们就也没有动。
陈小花说:“慕容师傅、郭师傅,你们吃了饭吗?锅里还有饭,果果做好的。”
二月二说:“你们吃吧,我们已经吃过了。”
等他们走到院子里面去了。我们转过了身,小雷走在前面,路过尤师傅那间屋子时,他指了指门。
我看过去,只见门上用什么东西刻了一个“吕”字,还特意画了个圈,有海碗那么大。
显然,吕师傅是把尤师傅的屋子给占了。
我这才明白慕容师傅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们去了厨房,张庆文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太他妈吓人了!
早上起来,我们只是想在附近转一转,没想到一出去就怎么都回不来了。
怪不得昨天那个家伙迷路,别说一辆车了,就是这么大一个院子我们都找不到!”
“我就说不能走远,你偏不信!
如果不是碰到二月二他们,只怕我们要在这里转一天都回不来。”薛可馨埋怨道。
小雷说:“以后可不能再乱跑了。
修道人的住处,其他人是进不来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修行界就是另一个世界,普通人既看不到,更进不去。”
张庆文早就不爽了,便说:“那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小雷,我们的车停在什么地方?我们什么时候走?”
小雷说:“好吧,我也计划今天回去,只是——”
陈小花忙岔开话题,说:“人聚齐了,我们赶紧先吃饭吧。
吃完饭再说。”
刚吃完饭,二月二就走过来,轻声说:“小雷师傅,各位朋友,我师父想请你们过去一趟。”
小雷应了一声,立即站起身走出去,我们也跟上去。
张庆文虽然不情不愿,但也没办法,走在最后。
二月二引我们在院子里走,走了好一会,又穿过一条狭长的走道,因为两边都是高大的树和灌木林,看不到那边是什么。
如果他不引路,我们只当是树的间隙了。这个地方,果然处处都是玄机。
而且,也远比我们相像中要大得多。
走出去,前面又是豁然开朗,形成了一个院中院。
还没走进去时,就嗅到一股浓厚的中草药的味道。
院子的地上,晾晒的都是中草药,中间隔有很多细小的走道,或者也用于区分不同的药材。
旁边还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炉子,有铁制的,有泥糊,有敞口的,有封闭的……当然都是用来熬制中药的。
这里不用问,一定就是慕容师傅的居所了。
院子边缘,是一排大大小小的草房子,慕容师傅和郭师傅正站在一间房子的门口迎接我们。
我们走进去,屋里迎面是一条香案,古香古色,很考究,上面雕刻有精美的纹饰。
仔细一看,吓了我一跳,这香案居然是海南黄花梨制成,目测可到明代,价值不菲。
这东西,是怎么到了这深山老岭之中呢?
香案上供着一幅画像,却不是其他修道人常挂的真人或者佛祖菩萨,而是一个戴着幞头的身着唐朝服饰的人。
一眼看去,这幅画,历经岁月的打磨,居然隐隐有唐代的风格,极可能是唐代的!
我一下就认出来,他是药王孙思邈!
当然,这思邈山庄之名,显然便出于此处。
我说:“慕容师傅也是当世药王啊!
对了,我想起来了!
孙思邈还是道士,也隐居于山林之中,你们都是修道人,必定心意相通、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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