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了看四周,没错,那些树,尤其是树的树尖,怎么会那么熟悉呢?
难道,是我曾经梦到过这个地方?是萨珀诃星球人用他们一惯的方式,把这个地方投放到了我的梦境里?
很快,我想起来,不是做梦,是那些画——
刚才看到的陶罐上面画的画,还有更早时候,在时空遂道里看到的画,我的脑海里跳出四个字“比例不对”!
对,是比例不对!
为什么是这么个奇特的视角,原来,那些画,画的正是这里!
人坐在这个空中花果园里,欣赏月亮,当然就像是人坐在树尖上看世界了!
我恍然大悟!
我立即冲下去,把那个画有赏月画的陶罐拿了上来。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画画时的视角,正好在我们刚上来时的那个位置。
只是,那时候,可能这里没有种菜,只是一片平地。
但是周围的树尖,除了略高了一些,结构没有大的变化。
因此,在现场看来,也就没有了比例的问题……
到这时,我还明白过来,那天,为什么弘云法师在到仙台的半路上,就把我们放走了——
原来,他是听到我的说的“树尖”,他想起来,那个视角,只能在这个地方!
这一定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地方!
所以,他就决定先不去仙台,而是到这里来寻找线索……
同时我又明白了,为什么侯果果总说嗅到了石头身上的气味,它一定是生活在这里,至少是来过这里!
刚才那间禅房里,那些略显稚嫩的手抄佛经,显然也出自于石头之手。
修道人,能达到在树上修行的这种高度的,毛笔字不可能写得那么呆板。
这里还供奉着一尊佛像,应该也是因为弘云法师了。
他甚至极可能也在这里居住过……
还有,我又一想,如果按照壁画的时间推算起来,这个地方,至少也有1000年的历史了!
——没有1000年,只怕也难以形成如此大的规模。
当年又是谁修建了这个地方?
难道,还是那个在地球上生活了十年的留守者19号……
小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顺手摘下一个西红柿吃了起来,边吃边说:“我们先在这里捱一下,等机会再下去——
我刚才去看了,下面有七八个人,这都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我大师兄也在,我打不过他。”
“利贞也在这里?”张庆文吃惊地问。
小雷点点头,说:“是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跟这帮人搞到一块去了。”
说实话,一听说利贞也在这里,我有些泄气起来。
原来,我并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不管他们是十个八个,凭小雷、张庆文和我三个人,肯定能收拾了。
但是,有利贞在,情况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我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最为要命的是,如果他知道陈小花和薛可馨在这里,肯定不会放过她们,又会吸食她们的血!
他现在已经离不了吸血了!
即使他不吸李玉和侯果果的血,但这四个女生落入那帮如狼似虎的地痞流氓手里,后果也不可想象!
“不过,我算准他一会要出去。”
小雷轻松地说,“不知道出去干什么,要两个时辰后才会回来。
那时候天都快亮了,我们行动的时间很宽裕。”
陈小花忽然问:“他会不会算到我们来?”
她说出了我的担心。
小雷却说:“他如果算,肯定算得出来,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危险——
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们到不了这里就被抓住了。”
张庆文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递给侯果果,说:“没想到这玩意还有夜视功能,我刚发现,你拿去用吧。”
侯果果连连摆手,说:“我不要,我有。
刚才太紧张了,都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望眼镜,在周围看了起来,一边看,一啧啧称奇:“太了不得了!太了不得了!太了不得了!
我小时候看了外国的电影,看到树屋,也一直想有一间树屋住住。
可到现在也没有实现这个梦想。
没想到,这个地方,比树屋还要大得我,简直就是树上的一个世界!
这是怎么做到的?
太令人震撼了!”
天宫确实不可思议,真正当得起“天宫”这个称谓。
小雷说:“我师父应该是来过这里,有一回说起过,所以我有点印象。
修道人,生活追求简单随意,所以这里对修道人来说,并不怎么有吸引力。
不过,真正修建这么一座天宫,本身也是修行。”
“咦——”
侯果果一直贪婪地用望远镜到处看,一边看,一边惊叹着。
这时,她看向一个地方,同时手也指向那里,说,“那里好像是有一个人在山里奔跑——”
我们都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山上,确实有一个人影在飞奔。
他跑得很快,但姿势仍然从容潇洒,宛如玉树临风,似乎是在树顶上飞,转眼间,已经飞越过了一座山!
小雷看了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是利贞大师兄。
他的功力看来又增进了不少——
他离开了,我们赶紧行动吧。”
我们都站起来,立即往下面走去,穿过那道设置为“禁区”的栏杆,往对面那条没去过的小径上走去。
走了几步,就听到鼾声如雷,当然不止是一个人,是很多人互相呼应。
在这深夜的深山里,听到这种声音其实是很恐怖的体验。
又走几步,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一个声音说:“我感觉我这些年,没啥大的收获,所以一直在这行混着。”
我听出来了,他是那个白天见到的,一直爱躺地上睡觉的金项链。
另一个声音说:“我是有几件好东西的,可惜都早早卖掉了。
有一件,后来还上了英国的拍卖会。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我的!
那时候还是不懂。
唉,现在想想都后悔,如果留一件,现在早他妈洗手不干了。
我认识很多人,人家知足,而且运气好,搞到一件好东西,也不急着出手,慢慢找卖家。
最后一卖掉就发财了,然后立即收手。
把手机号一换,甚至把家都搬了,再也不跟这一行的人来往……”
受躺地上睡觉的金项链也抱怨道:“嗯,你说得对,我觉得关键还是得识货。
我们这行当,干的最苦、最危险,但获利最少。
你看那些商人,从我们手里最后拿到拍卖行,我操,是我们的一千倍、一万倍呀!”
“是啊,人家还体面。”
另一个声音很有愤愤不平,“你看看,这都是我过手的东西,说不上价值连城,但肯定有好家伙……”
我听明白了,这是两人盗墓的人,在交流经验得失。
这时,小雷用手制止住我们,他做了个动作,用两根手指捂住了耳朵,示意我们把耳朵堵住。
我们都伸出双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然后,小雷从包里拿出一个铃铛,手腕轻灵地一摇——
虽然捂住了耳朵,但一丝细微的铃声还是传入耳膜,顿时,我就感觉脑子里一阵眩晕,想呕吐!
然后那声音直入心底,感觉心顿时一沉,人似乎都要掉下树去。
如果我们没有准备,肯定就像丢了魂似的……
等了一会,前面没有了声音,那两个聊天的人也不说话了,连呼噜声都停止了。
小雷快步走过去,又回来,悄声说:“走吧,没事了。”
我们走过去,前面是两个中年男子,面对面坐着,但头都歪倒在一旁。
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而另一个人,正是那个爱躺着的家伙,他们可能是被安排守夜值班。
我路过他们旁边,下意识地尽量放轻脚步,虽然我知道不会把他们惊醒,但还是很小心。
我走过去,后面的陈小花却拉了我一把,伸手指了指手机。
那是个大屏幕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我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立即吓了一跳,一把就将那个手机抓过来,认真仔细又看了一眼。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居然能看到它!
最后,我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继续前进,那条路的尽头,又是一个宽大的平台,这是树上世界里面,最大的一层。
中间是宽阔的院子,边缘分布有大大小小五六间屋子。
其中有三间屋子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都躺着人,正在熟睡;另外几间屋子的门关着。
小雷快速奔向一间关着的门,门上有锁,就是我们现在用的普通挂锁。
他伸出手去,用力扯了一下,锁鼻就断掉了。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堆着好几个纸箱子,还有散落整屋的纯净水、饼干、罐头、火腿肠等等,看来这是个存放物质的地方。
张庆文已经到了另一间关着的屋子门口。
那门也锁着,他也想学小雷赤手把锁拧断,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因为那把锁的确也比刚才的要大很多,他只得悻悻地让过身,小雷走上去,又是一把拧开。
推开门,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坐在地上,那是一男一女,背靠着背,我们都吃惊在瞪大了眼睛,根本就不相信眼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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