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依旧,新西路上昏暗一片。一辆破旧面包车朝着市区方向飞驰而去,虎哥握着方向盘问:“你们确定看到他手机转账记录了?看清了?有没有转回来的记录?”
“虎哥,我看了,绝对没有!我看出来了,那老东西对那个朱龙飞也是恨得不行,我觉得可以信他一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吧?”
“草,就他妈你会说!先别高兴,明天拿到钱再说,现在说啥都他妈扯淡。”
“对对对,虎哥说得对!拿了钱才是王道。”
忽然前方车灯一闪,正在说话的虎哥反应挺快,惊叫一声:“卧槽!”,两手紧打了一把方向盘,面包车和对面驶来的出租车擦肩而过,两个后视镜碰在了一起,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卧槽,这狗日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傻逼吧?虎哥,咱下去干他,顺便讹他一把,怎么样?”
虎哥一边狠踩油门,一边伸出右手照着说话的壮汉脑勺上就是几巴掌,“讹,讹,讹你麻痹!我们他妈是来干嘛的?想死你去,别他妈坑老子。”
刘黑塔坐在出租车后座,扭头看了看飞快消失在雨幕中的出租车,骂了一句“这他妈怎么开车的,作死啊!”
出租车司机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刚才被吓了一跳,脸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听到刘黑塔骂人,颤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现在人怎么都跟疯了一样。看来以后这种天还是少开夜车,太危险。”
“师傅你后视镜撞坏了吧?”刘黑塔问。
“没事儿!明天修一下就行!”
借着车灯,刘黑塔隐约看到了远处一排工棚,连忙招呼一声:“师傅,停车吧,我在这下!”
“在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下着雨?”
“没事,一会儿有人接我。”刘黑塔背起背包,塞了两百块钱在司机手里,开门下车。
“诶,老板,用不了这么多,一百够了!”
“那一百给你修车!”刘黑塔头也不回走进了雨幕。
司机一边调头,一边诧异自语:“这年头怎么都是怪人,这哥们儿看着也不正常啊,别是个逃犯吧?这神神秘秘的!不行,赶紧走。”想到这,他一脚油门,出租车也疯了一般钻进了黑暗之中。
刘黑塔将冲锋衣的帽子往头上一套,四下张望了一眼,见空无一人。撒开两条大长腿,一溜烟奔向那排工棚。此刻他既兴奋又痛苦,兴奋是因为又一次找回了在部队潜伏侦察那种感觉,那么熟悉,那么亲切。痛苦是因为每当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会忍不住想到自己牺牲的战友,他们的音容笑貌,就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让他心如刀割。
朱建国那间工棚黑乎乎的,并未亮灯。刘黑塔却并未掉以轻心,而是悄悄从侧后方靠到了工棚后面,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听,里面隐隐传出断续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呼噜声,又仔细一听才知道不对,那是呻吟声。
“不就是受个伤吗?哼哼啥?好歹是个老爷们儿啊!”刘黑塔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但是警惕性并未有丝毫放松。既然朱建国在呻吟,那说明他必定没睡着,更何况还有朱龙飞和他住一起,多半也因为这声音没睡着。所以潜入旁边工棚就必须小心再小心,一旦动静大了,就前功尽弃了。
工棚上的锁是普通的弹子锁,对于刘黑塔来说打开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是专门学过这个技能的。
风雨声很好地掩护了刘黑塔推门时发出的微弱声音,他强忍着屋中扑面而来的霉烂气息,反身将房门关好,然后从里面锁死。轻手轻脚拿出准备的物资,几分钟后便做好了蹲守的一切准备工作,又一次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仔细听着隔壁朱建国房间的动静。
陆志强被热火酒吧的酒保弄了一肚子气,却又无计可施。他今天虽然是来寻花问柳的,但是也有见欧阳宇一面的想法。毕竟之前危险了一把,还是小心点为好。他知道自己心眼不够使,所以还得请欧阳宇指点指点。
但是他没想到,刚一进酒吧,酒保就直接来了一句:“陆总,欧阳大哥不在,你要是想见他,那就麻烦你哪来哪去吧!还有,欧阳大哥还说了,热火酒吧你以后尽量少来!”
陆志强几乎当场发作,但是看到酒吧里这么多人,终于还是忍住了,不过还是狠狠瞪了酒保一眼,故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找了一张台子坐了下来,然后阴阳怪气喊了一声:“服务员,瞎呀?给老子拿酒啊!”
酒保倒也沉得住气,压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笑眯眯地招呼其他客人,这让陆志强更加恼火,心中怒骂:“妈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小崽子在老子面前嚣张了?给我等着。”想到这他拿起手机,刚要拨号,琢磨了一下又停住了手。
这个电话他本来是要打给虎哥的,想问问他事办得怎么样了。但是又怕这个电话耽误那边办事,所以还是等对方回电话为好。
此时的欧阳宇正开着车在高架上兜圈。本想去参加一个酒会的他,一出门就觉察到情况不对。做了十几年的刑警,他的敏锐性极强,很快就注意到了远远跟着自己的一辆白色轿车。他确定其中必定是便衣,嘴角一翘,冷笑一声,“齐勇,你以为这样能抓到我把柄?也太小看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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