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太张扬了些?”
一个时辰后,苏清言站在落凤斋门口,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绛红色软轿,颗颗圆润的粉白色珍珠被串成了轿帘,在风中来回晃动着,轿身上竟还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这分明是宫廷里才能用的凤轿,且乘坐者位份还必须在妃位以上。
尤其是那数不清的珍珠,以及轿顶上镶嵌的那颗硕大夜明珠,更是价值不菲,便是当今皇后,也未必能如此奢侈张扬,苏清言唇角微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梁天祁一把握住了苏清言的小手,径直拉着她来到了软轿旁,亲自掀开了轿帘,“区区一顶软轿而已,算不得什么,来日方长,本王会将力所能及之内的一切都捧给你,我的…九王妃。”
梁天祁唇角高高漾起,最后一句话,是附在苏清言的耳边低喃的,男子喷薄而出的热气令苏清言身子一颤,一股酥麻心悸的感觉,在心头缓缓荡开。
“发什么呆呢,可是舍不得本王,放心,本王会经常翻墙去与你私会的。”梁天祁眼角微微上挑,抬手搂住了女子的纤细腰肢,柔情谴倦的安慰道。
苏清言猛然回过了神,小脸顿时赤红一片的,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丫鬟侍卫,羞恼的嗔了男子一眼,却也不好意思在与这个厚脸皮的掰扯,只得一言不发的坐进了软轿里。
周围的丫鬟侍卫们也都纷纷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只有竹叶不时抬眸瞥一眼自家主子,有些牙酸的啧了声,自家主子要是能将对苏四小姐的温柔耐性分一半给他们该有多好,竹叶摸了摸下巴,一半好像有些奢求了,十分之一也成啊。
苏清言进了软轿坐好,梁天祁还对她温柔的笑了笑,才抬手放下了珍珠轿帘。
苏清言被他笑的浑身一抖,只觉得今日的梁天祁很怪,非常非常怪,以往他对她虽然也很温柔,但那种柔情是发自骨子里的,而今日却好像有些……贱兮兮的。
梁天祁放下轿帘后,一张柔情蜜意的俊脸立时便收了起来,棱角分明的五官无不透着淡淡的疏离清冷,看的一众影卫们唇角直抽搐。
“下山。”
微抿的薄唇言简意赅的吐出了两个字,抬轿的四名影卫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山下走去,梁天祁步履闲适的跟在软轿一侧,不时还会温柔的与轿中人说上一两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欣愉。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山下行去,苏清言坐在软轿里,心里七上八下的,越想越觉得不妥,她侧过身子,掀起了轿帘一角,露出个小脑袋,低声说道。
“王…不…天…天祁,我们这样好似太不妥了,你堂堂亲王,步行下山也就算了,还护守在软轿旁,让人看见了不好,不如我也不坐软轿了,我们一起走下山吧。”
闻言,梁天祁剑眉一挑:“有何不妥,谁爱看谁看着,你身子刚好些怎能步行下山,乖乖坐好了别动,放心,谁也不敢乱嚼本王的舌根。”
苏清言小嘴瘪了瘪,只得无奈的放下轿帘,心中暗道,是没人敢乱嚼你的舌根,可他们敢嚼我啊,她后悔的只拍脑门,若是早知道他这般张扬,她打死也不能让他亲自送她回城。
苏清言心中苦恼,自是没发现软轿外,某人唇角挑衅的浅笑,以及不时瞥向右前方草木林中的幽深目光。
右侧,半山腰处的一棵大树上,正斜靠着一名俊郎阴郁的藏青色錦袍男子,男子薄唇紧紧抿着,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凌冽肃杀之气,惊的树下的两名侍卫胆战心惊。
男子的俊郎不同于梁天祁的淡漠清隽,也不同于的宇文义的阴柔之美,而是如冷玉一般,清冷时透着淡淡的凛寒,偶尔还有着一丝温润。
此时,男子的脸色却是无比的阴沉,黑眸微微的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那抹黑色的俊逸身影,感受到男子不时扫过来的挑衅目光,握着树枝的大手一寸寸收紧。
“梁、天、祁…”
树下的两名侍卫,听到自家太子爷这咬牙切齿的三个字,无不吓得浑身一抖,静若寒蝉。
四名影卫抬得快又稳,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感受到软轿停了下来,苏清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路她都在担心着万一碰上了梁京城的官眷可如何是好,好在还算顺利,一路都没见着什么人。
苏清言刚掀开软轿,弯腰走了出来,便感觉身子突然凌空而起,一阵的天旋地转。
“你……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呢。”苏清言惊的不轻,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个透,急声说道,挣扎着就想下来。
梁天祁抱的紧紧的,扬眉道:“有人在又如何,本王就是在全天下人面前抱着你又如何,谁敢多嘴。”
言罢,还凉凉的扫了一眼周围丫鬟影卫,桃秋被竹叶拖到了软轿后,捂着嘴不让她出声,其他几名影卫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才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梁天祁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愉悦快意,拦腰抱着怀中人儿,大步向前方的马车走去。
车身通体黑色,低调而又奢华,看到车壁上雕刻的四爪金龙,苏清言不由面色发苦,心中唉声叹气,这人分明是想张扬的人尽皆知啊。
二人行至了马车旁,梁天祁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苏清言皱着眉,疑惑的扬头看他,却刚好对了男子近在迟尺的俊脸,炽热的薄唇落在了她清凉的红唇上,好一阵唇舌纠缠,男子才餍足的放过了她,魅惑的舔了舔唇角,眯眼瞥了眼前方那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开怀不已的抱着佳人上了马车,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城中行去。
“爷,李公子送来的消息,苏四小姐月余前被表小姐刺杀中箭昏迷,后被梁国九王爷所救,安置在了闻山寺的落凤斋里。”
山脚下的隐秘树丛里,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对前方浑身凛寒的錦袍男子低声禀报道。
直到马车走远,周煜枫才缓缓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看着地上的下属,阴沉冷冽的道:“你是说,他们这一个月都待在一起?”
黑衣男子身子微颤,垂头道:“依照李公子所得的消息,的确如此。”
又是一阵静默,周煜枫寒着脸不说话,一旁的三名侍卫也纷纷低垂着头不敢吭声,自他们跟着太子爷起,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阴沉盛怒的主子,无不谨小慎微。
“苏余…你该死……”
周煜枫咬着牙,阴鸷无比的说完这句话,便闪身一个纵跃,消失在了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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